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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新寵女

2024-08-09 04:46:47 作者: 朱鈺

  清漪一怔,心中卻是百味雜陳。

  她只覺著心裡「噗通」一跳,幾乎是要躍出來似的。旋即,便是好似被凝固靜止了一般。

  腦海里划過無數的可能,卻是從來沒有想到過這種可能。

  甚至恍然間都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感受,仿佛自己只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木偶。沒有表情,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坐著,盯著眼前的一切。

  「清漪,清漪。」林興將她從沉思之中喚醒:「你想什麼呢?」

  「沒,」清漪故作笑容地搖搖頭:「沒什麼,舅舅,這些日子你與哥哥且安生些罷。這些事情只拼死不認就是了,自然,我也不會讓人看出來。」

  「那就好。只是清漪你自己也要保重才是。」

  「我知道。」

  等到清漪將林興給送走,便又是一副陷入沉思沒有念想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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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總是能夠想起曾經的年歲,那時自己與李淳兩個人都是極其美好的年華。

  當時他許過自己一世的安心,事到如今,自己倒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再去相信李淳了。

  不是這個人不能相信,只是世事變遷,人情轉變,自己也沒有勇氣了。好像連牽手都是奢望了。

  可是李淳這個人,卻總是能在自己沒有勇氣的時候給自己勇氣,卻也容易在自己想要相信他時給自己重重一擊。

  並不是李淳的問題,其實更多的是自己的問題。

  自己沒有正視自己的位置,只是拿著曾經的情分便想著能夠揪住李淳,便可以要求李淳為自己做一切的事情。

  只是這般,便是自己將自己給困住了。

  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卻是想著從前的情分,想要繼續做從前的事情。

  那便是痴心妄想了。

  許多時候,遠遠不是有情分便能解決一切。身在這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便是身不由己,身上被千萬條線給束縛著,連著行走都困難,更惶論堅守從前的樣子。

  自己相信的人其實已經夠好了。

  便是吵架,過後還是會為了自己打點好一切,頂著萬人的壓力與風險。

  而回到宮中不到一個月,白部便傳來消息,白卓老王爺病逝,留下遺命,命王世子旦尚接任白部大君之位,公主珠蘭為護國長公主,與大君共治白部。

  起初清漪還在為著珠蘭能夠治理白部而高興,而高興不過幾天,她便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令李淳與清漪慌張憤怒的,便是白部的新任大君竟是與關西一黨暗中不知道什麼時候交好了。

  而此時國朝北邊邊境與匈奴發生了動亂,匈奴大舉進犯,趁著國朝在西北軍力不備之時便奪走了兩個城池。

  國朝西北兵力本就不足,當時離匈奴最近的只有白部,李淳便是指望著白部大君能夠用白部軍力暫時幫助國朝奪回城池。

  西北戰事吃緊,朝中竟是一時手足無措。而白部與關西交好的後果便是,白部大君推脫,不肯出兵幫助。

  西北與匈奴本就邊境和平了幾十載,兩下里相安無事也過了許多年和美日子,且匈奴早就不似漢朝時那般威風,如今也不過是個小國更是早就臣服了大歆。如今突然攻擊,倒是措手不及。

  既然白部不肯幫助,便只能調國朝中土士兵前去調遣奪回城池,其實匈奴本不是什麼大事,只要派足夠多的國朝軍士去鎮壓便也是了。難就難在一時沒有合適的士兵去攻打丟掉的城池,西北本地軍力不足,從最近的西南與中土調兵,大軍行進,最快也要一個月。

  這一個月可以拖,只是百姓們不能等。

  「如今形勢兵力,若是白部不肯幫忙,便只有調遣咱們的兵力去西北。」

  「中土士兵護著京城,怎可輕易調走?怎可讓京師陷入危險?」

  「只有白部,若是白部不肯幫忙,那咱們的城池只怕就拿不回來了。」

  李淳素來篤信祖宗家法,更是堅守不能丟失一絲一毫國土的祖宗信條。國朝開國百年,從未有過割地賠款與公主和親之事,自然這規矩不能在李淳這裡被打破。

  「唯今之計,只有答應關西所願。」清漪思量萬般後,只得想出這般的辦法與李淳商議。

  李淳沒有答話,帝後二人只是這般沉默以對。

  「宣召齊維罷,見了他,便什麼都知道了。」

  清漪看著李淳微微欲啟的唇,只是伸出手來輕輕掩住:「別說別的了。如今這是唯一的辦法。我們能等,那些百姓們不能等。」

  等到第二日李淳去見了齊維之後,竟是一句話也不對清漪講,甚至不想見清漪,只是枯坐在乾元宮之中。

  「不論是什麼結果,本宮都等的起,又不會廢后,她們也不敢。」

  也不知道李淳是答應了什麼,總歸是白部答應出兵幫助國朝,不過三日,便是調兵遣將打到了匈奴,等到國朝西南的軍士到了西北戰場,不過半個月便將失地收復,總歸是皆大歡喜了。

  在慶功宴上,李淳一如既往地笑著,只是那笑意落在清漪眼中卻分明是有了別的意味。

  並不是真心的笑容。

  酒過三巡,李淳已然醉態閉現,便是端著酒杯對著在場王公大臣道:「收復了失地,朕高興,總歸是沒有辜負了列祖列宗。來,咱們飲酒以賀。」

  台下都內眷與王公們便是齊刷刷地端起酒杯一齊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天佑大歆,國業永昌。」

  「這次真是恭喜陛下了。白部不但答應出兵,還協助國朝在西北設置檢察寮,這般,咱們國朝西北邊境定然是不會再有禍害了。」

  「是啊,白部還派了珠蘭公主入朝,以示兩邦誠意呢。」

  李淳飲罷酒,稍微咂著嘴:「是啊,白部誠心交好,朕也高興。且還送珠蘭公主入朝做客,實在是兩邦之幸啊。」他眼中閃著朦朧的光亮,清漪分明能夠瞧得起那是一點點淚光,只是落在外人眼中,那便是十足十的高興了。

  「珠蘭,珠蘭。」李淳念叨著,便是又飲下了一杯酒,問著一旁的安止道:「今日是五月十七,那明日便是五月十八了罷。」

  安止點點頭:「今日確實是五月十七。」

  「五月十八,朕總記著,是什麼日子來著。」他想了片刻:「是誰人的生辰罷。」

  眾人皆驚。

  清漪更是大驚。

  那一瞬間幾乎是漫出了眼淚,她慌張地看著李淳,只見李淳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掃在自己身上,旋即一副醉意朦朧的樣子:「哦,朕記起來了,是齊氏的生辰。」

  「齊氏,不知道過的還好啊。」

  「有陛下的關照,自然是好的。」清漪咬著嘴唇,一字一頓,說出了這樣的話。

  「呵呵。」醉眼惺忪的人指著自己狂笑道:「皇后真是賢德。」

  「這是妾身應盡之責。」

  那一場宴會,當真是無比漫長且讓人心中複雜。

  清漪明白,這一切才剛剛開始,只怕更絕的,還在後面。

  暴風雨已然來臨。

  等到了真正的廢后齊氏盛萱的生辰,卻是平靜無比。

  真正讓清漪感覺如天雷轟頂的,是五月十九的一件大事。

  彤史司來報,李淳在廢后齊盛萱生日那一日晚上寵幸了一名浣衣局的宮女。只是並沒有冊封給名分。

  當彤史女官戰戰兢兢地將這些話告訴清漪等待著清漪的怒火發下來的時候,清漪卻只是冷冷一笑,平靜的可怕:「沒給名分麼?那就還是宮人了,給本宮帶來罷。」

  半晌,清漪見到那宮女的面龐時,才是真正的一驚。

  竟是從前侍奉過廢后齊盛萱的崔畫影。

  畫影倒是淺淺一笑,渾然沒有一個宮女應當有的膽怯,更多的則是承寵之後的喜悅得意,雖是跪在地上,卻是高昂著頭:「拜見皇后娘娘。再次相見,皇后娘娘風姿依舊啊!」

  「誰指使你的?」

  那笑意明媚的好似三月春日裡的一抹陽光,刺在心頭則渾然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沒有人指使臣妾,是臣妾心中感念齊娘娘恩德,在宮中遙祝齊娘娘生辰喜樂。陛下見到臣妾心中便生出了感慨懷念來,故此寵幸了臣妾。」

  「閉嘴!」清漪破口罵道:「誰給你的膽子自稱臣妾?賤婢也配稱臣妾麼?」

  「是嗎?」畫影一雙桃花眼散發著萬種風情,「我是受過陛下寵愛之身,自然應當自稱臣妾。這是宮中的規矩。」

  又是一個令人討厭作嘔的鬼魅。

  「本宮所知道的宮中規矩,可不是這樣。」倏地臉色一變,便是鐵青怖人的樣子。

  秋娘會意,立即便是帶著一群宮正司的精奇老老們上前死死按住畫影,劈面便是數個巴掌。

  「輕點打,別打臉了。這張狐媚臉,得給陛下留著才是。」兇狠的目光微微流轉,在畫影身上上下掃視著,只是輕飄飄一句話:「脫下鞋襪,足刑。」

  「臣妾是受過陛下寵幸的人,皇后娘娘怎可動用私刑?若是讓陛下知道了,只怕娘娘擔不起。」

  「本宮才是後宮之主,你能活過今日再想陛下罷。」

  「陛下駕到。」

  「你們在幹什麼?」李淳怒喝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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