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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漣水殺

2024-08-09 04:46:10 作者: 朱鈺

  「你胡說,我明明懷了兩個月的身孕,怎麼可能會並無身孕?之前不是你與我說的我已然有了身孕麼?」平貴人聽聞這話,便是忙地伸出手來指著許太醫。

  「懷有身孕?這隻怕是搞笑。」漣水郎聲指著平貴人道:「陛下,皇后娘娘,此賤婢滿口謊言絕對不可相信。」她看著許太醫,眼神頗有一絲不為外人所察覺的狠辣:「許太醫,你自己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許太醫顫顫巍巍地,他略想了想便爬上前去道:「陛下饒命啊!陛下饒命,臣也不是有心欺騙陛下的。還請陛下恕罪,臣也是被平貴人所迫啊!」

  「囉嗦至極,直接說到底怎麼一回事便是。」清漪亦是不耐煩道。

  漣水點點頭附和著:「是啊,許太醫,今日叫你來是與陛下和皇后娘娘解釋事情,並非是要你來這裡言語無狀。你可得記著,幫著平貴人欺瞞陛下,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許太醫害怕地搖了搖頭,便慌忙道:「臣說,臣說。」

  許太醫悽惶道:「微臣一直是侍奉平貴人的,一個月之前,平貴人曾經找過微臣要過一張方子,說是要推遲月信調養身體,臣起初只當平貴人是想要調養身體便也沒有管上許多便給了平貴人了。誰知道前幾日平貴人竟是找上微臣說要微臣幫平貴人弄虛作假說她是懷胎一月有餘以此爭寵,更……」

  「更什麼?」李淳冷冷發問道。

  平貴人聽罷許太醫說的話便罵著上前撲了上來,卻是被清漪派人給生生攔住了。許太醫面上驚恐不已繼續說道:「還說……要等再過些時日營造小產跡象推在皇后娘娘身上。」他見到李淳面色轉變只是覺著不對便忙地叩頭道:「微臣也是沒有辦法啊!平貴人拿微臣一家子老小的性命相要挾,微臣哪裡敢不聽從啊!請陛下恕罪,皇后恕罪。」

  

  之後,許太醫便是一直以頭觸地。

  「陛下,」清漪從座位上離了席,輕聲道:「此事昭然若揭,平貴人……實在是過分。」

  平貴人此刻早就被一些內監給生生按住了,她幾乎是淒楚地喊道:「你誣陷!我沒有,明明是你自己與我說我懷了身孕的!是你誣陷我!」她看著李淳,便是死命掙扎開那些內監的按壓:「陛下,陛下,您聽臣妾說,根本不是這樣的,是這太醫還有皇后陷害臣妾,臣妾沒有假孕,臣妾真的有了身孕啊!」

  許太醫此刻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伴著因許久磕頭而留下來的血珠,只是稟報導:「陛下,平娘子用了藥物推遲月信,此刻脈象便與懷孕無異。若是不懂內情的太醫是查不出來的。臣敢保證,平娘子並無身孕啊!」

  平貴人還欲再說些什麼,李淳卻是厭惡地命人封上平貴人的嘴,如此平貴人便是再也分說不得了。

  「平貴人洛氏,謀害皇子、詛咒皇后、陷害淑妃、假孕爭寵,心思之惡毒,言語之不敬,朕實在不能再忍,著廢號降位為庶人,打入冷宮,賜自盡。」

  平貴人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看著李淳,想要上前去解釋一番奈何她嘴早就被封上了根本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而以嬿嬿為首的眾嬪妃則是一齊起身對著李淳道:「陛下聖明。」

  等到漣水去冷宮之時,已然是傍晚的時分了。

  冷宮行死刑,便是在此時刻。

  漣水雙足踏在一層厚厚的落葉上面——那是冷宮經年累月無人打掃積攢下來的,走在上面還有明顯的聲音,她扶著侍女小舒的手緩緩而行,卻是見到了前來賜死平貴人的林司正。

  林司正緩緩行禮:「拜見方娘子。」

  漣水唇邊勾勒出一抹好看的的弧度,「林司正是來送洛氏上路的麼?」

  林司正點了點頭,只是厭惡地道:「自然是的,洛氏心思歹毒,自然該死。」

  「陛下想要洛氏怎麼上路?」

  「自然是老三樣了。」

  所謂老三樣,不過是毒酒、白綾、匕首這三樣,向來宮中嬪妃被賜自盡都是如此,只在這其中選上一樣便也就死了。漣水看著托盤裡的這三樣東西,心中卻是隱隱泛起了旁的念頭,便問道:「這毒酒可是鴆酒?快麼?」

  林司正知道漣水是皇后清漪的人,自然是極盡客氣:「娘子放心,一杯斃命,斷然不會影響各位娘子貴人的清聽。」

  漣水淡淡笑著拿起那裝著鴆酒的酒壺:「是麼?這種酒只怕配不上咱們千尊萬貴的平貴人呢!」

  「方娘子的意思是……」

  「我能有什麼意思?不過是平貴人自己自視甚高,她既是覺著自己比皇后娘娘還要高貴許多,那死不也得讓她死的體面才是。」漣水聲音緩緩低了下來,只是附在林司正耳邊輕聲耳語:「昔日南唐後主李煜,想來林司正是聽過的。」

  自然是懂得的,當日南唐後主李煜可是被牽機藥所毒死。所謂牽機藥,便是指人吃下去後頭部會開始抽搐,最後與足部佝僂相接而死,狀似牽機,所以起名叫「牽機藥」。這實乃是毒中至毒,不僅是指其能夠致死,而重要的是要讓人復用會會過一段時間才能死去。其間的折磨萬分,幾乎是非人所能忍受的,據說是人服藥之中總要過上最少六個時辰才能死。

  這才真真那牽機藥的狠毒之處。

  林司正聽罷面上亦是一瞬間有了驚恐不忍的神色,誰料漣水卻是繼續說道:「再加些讓她安靜的藥進來,別讓她服藥之後吵鬧等等,這宮裡這麼多尊貴的人呢,可聽不得她這樣吵鬧無休止。」

  「司正還去罷,我與洛氏說說話,好生送一送洛氏。」

  漣水看著林司正走遠,這才帶著小舒進了冷宮關押平貴人的地方。

  洛氏正蜷縮在角落之中雙手抱膝,十足十的可兩膽怯的樣子。

  冷宮之中房屋幾乎不透光,只有淺淺的一束光打在洛氏慘白的臉上——此刻洛氏渾身能夠彰顯她身份的衣飾都已盡然被剝離,她已然是蓬頭垢面毫無之前的那種尊貴之中透著趾高氣揚的樣子了。

  真是可憐。

  洛氏見是漣水,便是撲了過來,狠狠地掐住了漣水的脖子:「是你!是你!是皇后,是皇后派你來害我的是罷,你這賤婢,竟敢害我!我殺了你!」

  其實洛氏此刻已然沒有了多少力氣,看起來她好似使了全身的力氣但是漣水不過是輕輕一甩便將洛氏給甩開了。

  漣水輕輕彈了彈自己的袖子,只是輕聲道:「瞧瞧你呀!都死到臨頭了還這般不知悔改,別怪我沒提醒你,你今日若是敢傷我一分一毫,整個洛氏,都得給你陪葬。」

  洛氏聽罷便是咬牙切齒地道:「毒婦!」

  「毒婦?」漣水輕輕玩弄著手中的戒指,「誰才是毒婦?你害了皇后娘娘殺了四哥兒才是毒婦!」

  洛氏冷冷笑著:「沒錯,皇后與四皇子是我害的。只是我悔恨啊,我悔恨沒有將皇后與四哥兒殺乾淨!白白讓人留了話柄!」她似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便是忙地問漣水道:「我是害了皇后不假,我放了茶膏子,也放了火,可是我沒有用巫蠱詛咒那賤婢!怎的便成了我用了巫蠱詛咒皇后?」她指著漣水:「是不是你,還是皇后?」

  漣水冷冷一笑,嘲諷的語氣之中透露著一絲絲的同情:「我自然沒有這個本事。」

  洛氏一愣,旋即便是若恍然大悟般一笑:「那就是皇后了?呵呵,想不到皇后這個賤婢沒了孩子還想著除了我,她倒真是個聰明的。」

  漣水聽罷倏地從座位上站起,幾乎是痛徹心扉:「若不是你謀害皇后娘娘,皇后你又怎會害你?再說不過是給你加了一把火罷了,你又冤屈麼?」說罷,漣水便是自顧走上前去狠狠揪住洛氏的衣領,恨不得伸出手來掐死洛氏。

  洛氏悽厲笑著:「好哇!你掐死我啊,你若是掐死我,我便是死了也能有個給我陪葬的。呵呵,」她狠狠盯著漣水:「怕就怕,你不敢掐死我。」

  漣水死死地盯著洛氏看,眼中好似是千萬支鋒利的刀劍一般,「我自然不敢殺了你,只是……」

  漣水輕輕一笑,倒是突地生出一股子寒意來讓洛氏只是覺著不寒而慄,洛氏有些驚慌,便是不自覺地想要往後退去:「你要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

  漣水一把將洛氏狠狠抓住,旋即便是將右手握成拳頭狠狠打在洛氏肚子上,連番打著數十下都不肯停歇。

  她死死地盯著洛氏,任憑洛氏怎麼哭喊都沒有用,好似地獄裡的羅剎一般,眼中的怒火幾乎是要把人給吞噬。

  洛氏只覺著腹痛如絞,更是痛不欲生。

  緩緩地,她覺著身下一暖,伴著疼痛便有血液流了出來。

  空氣中登時充斥著濃重的血腥氣黑紅黑紅的血液染紅了她素色的衣裙,伴著冷宮裡頭黏膩的泥土,讓人呼吸都覺著沾染了血液似的。

  原來,洛氏是真的有了身孕。

  那種感覺讓洛氏只是覺著渾身顫抖,更是十分侵擾洛氏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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