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賽馬事故

  「娘娘方才在朝鮮使臣夫人面前，出了好大的威風，如今朝鮮來的那些人人人都讚嘆娘娘賢良淑德又頗富學識，才是真正的皇后娘娘呢！」秋娘跟在清漪身後，只是喜滋滋地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的，不過是我幼時曾經跟隨父親去過一段時間朝鮮做生意，因此倒也會說些朝鮮話，若是今日換成是白部的人，那我倒是也會出醜了。」清漪回想起來：「還真是後怕，幸好我還會那麼一點子朝鮮語。」

  「白部與娘娘熟悉，自然不會為難娘娘，只是朝鮮實在是等級森嚴，對娘娘一時存了試探之意，也是有的。」

  「我自然知道，」清漪長長嘆了一口氣，「這世上都不過如此罷了，有時候出身還真是比一切都要重要。」

  那也不過是清漪的牢騷之語，如今她能夠登上後位，自然是萬事滿足，往事雖有傷痛，只是倒也不會刻意提起了。

  更者，賽馬之事，倒是愉悅。

  國朝女子雖有賽馬馬術等技藝，卻不大愛展現，且大多時候不過是怡情怡性，並不會有什麼真的大的比試，自然技藝也算不上高超。慧容便是第一個推脫的，映妃金嬿嬿素來貪玩，這種時候自然是搶著上去，倒是被清漪給攔住了：「你那三腳貓的馬術只在宮裡頑頑便是了，在外人面前倒是丟人現眼。」

  嬿嬿只不屑：「好歹我小時候也是學習過這些的，應當也不比你差的罷。」

  「你自己的身子自己沒數麼？你那小日子，不是快到了。」

  這話一說，嬿嬿倒是有些羞紅了臉，佯裝發怒啐道：「哪裡有你這樣當皇后的？自己開開心心玩耍卻不帶我們。」她轉過了頭來對著淑妃慧容說道：「你瞧瞧她這個樣子，還真是個潑皮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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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容亦是笑了，只道：「你別說她，你自己也不是個安生的，只消停坐著便是了。」

  「也罷，」嬿嬿故意做出一副不滿的樣子：「這風頭就讓皇后娘娘出便是了。」幾人嘻嘻哈哈的，倒也到了賽馬的時間。

  慧容最是體貼：「別逞強，你是皇后，端出來尊貴便也是了。」

  清漪心中感激，面上便是笑著應了下去。

  白部女子向來是精於騎射的，只是清漪卻是沒有想到過那來自朝鮮的韓夫人也能善於馬術，這倒是頗感意外。清漪原不願與那韓夫人比試，只是那韓夫人自己提出來要「討教」，清漪倒也不得不應了，不然便是有失大國皇后的氣度了。

  一身早就換好了騎射的胡服，自然是行動便宜，行走只見還多了幾分英姿颯爽起來，那反倒是種別樣的美麗。

  「平常見慣了姐姐穿著宮眷的服飾，今日姐姐穿上騎射的胡服，倒是別有一番味道，也不像從前那般是個柔弱美人。」連帶著珠蘭小公主都如是誇讚著：「便說姐姐是從小在白部長大的，只怕也有人信呢！」

  自然珠蘭小公主許久未見清漪，這般自然是要好好敘舊，更是有許多話要說，便是臨著賽馬開始，珠蘭小公主也不忘提醒道：「姐姐可要好好塞才是，別被那夫人給比了下去，你看她那得意樣子，真是不像話。」

  清漪點了點頭，自然是心中有數，倒也不甚在意，只消盡力比試便是。

  一聲令下，清漪與珠蘭公主並著那朝鮮來的韓娘子都是一個發力便開始了賽馬奔跑。

  清漪坐的是一隻白部進貢的汗血寶馬，倒是性格溫順從不傷人，那是李淳特意賜給清漪的，時日一長，彼此倒也算是有了默契，那馬兒也甚是通曉清漪的心意，今次更像是提前知曉了一般，只是飛速跑了起來，倒是快中有穩。

  起初那韓娘子腳下的馬是幾人之中走的最快的，只是不過幾步，便也漸漸地停了下來。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這幾人中只有珠蘭小公主是最善於騎馬的人，只見她身姿矯健，對於身下的馬也是駕馭如熟，若非從小騎馬是不會這樣的。更者她騎馬之時哪怕是見到了被別人超越了也並不急切，只是自顧自地騎行。

  反倒是那韓娘子騎術是最爛的那個，口令一開始韓娘子便像是使出了渾身上下所有力氣去用鞭子抽打身下的馬，那馬吃痛自然是急速奔跑，只是韓娘子終究一夫人，更者身高也不高，反倒是被那馬給顛的七葷八素，根本沒有了力氣，逐漸地便是落於人後。

  珠蘭公主見罷，這才開始發力驅使自己的馬加速，並且同時示意清漪。

  清漪會意，便也稍稍加速往前沖了出去。

  那韓娘子便被落的遠了，她想到自己在皇后面前那般得意神色說自己騎射甚好，如今竟是被遠遠落於人後，心中登時便是又急又惱，只順手拔下了綰髮的簪子，心中一狠便是朝那馬的股處刺去。

  那馬吃痛受驚，當即便是如閃電颶風一般飛了出去，更是在空中近乎跳起的瘋狂姿態，毫無疑問那韓娘子便被甩了下去。

  只是那馬還是依舊瘋狂，整個身子幾乎是高高站起，恨不得是翻個空才算停止。

  發狂的馬兒跑的極快，幾下里便追上了前面的清漪與珠蘭公主。

  更可的是，清漪二人的馬也因著那匹瘋馬而受驚發作。

  珠蘭還好些，畢竟她從也是面對過這些的狀況，只是清漪倒是不行，她顯然是未有料到這般的狀況，心中慌亂之下更是不知道該要怎麼辦才是，只是本能地抓住自己手中的韁繩，卻是被那馬給牽制住了。

  更者，韓娘子的那匹馬更加是發狂不止，更是看著清漪的馬便撲了過來，珠蘭此時也被那馬給跌在地上：「姐姐快下來！不然那馬要瘋了！」

  清漪慌亂之中哪裡能夠聽的進去這些，在場侍奉的人更都是宮女內監，善於馬術的人在外圍雖是時刻準備待命然後距離太遠一時半刻也跑不過來，眼看著清漪便要在馬蹄之下被踩踏了。

  還是珠蘭公主眼疾手快，便伸手將那清漪一把拽了下來，兩個人便是一齊滾到了旁處。

  只見韓娘子的馬更加是癲狂不止，看見清漪的馬竟是好似中了什麼邪一般只是上去撲著，清漪的馬顯然也在躲避，卻是躲閃不及。

  「快來人！射殺這隻發了情的公馬！」珠蘭公主最先發覺，當機立斷才算是止住了這樣一場突如其來的鬧劇。

  珠蘭自小在草原長大，對於馬匹簡直比對人還要熟悉，「姐姐咱們在躲遠些，這發了情的公馬踩死人也是有的。」

  待到御前侍衛將那發了情的公馬給射殺後，場上才恢復了安靜，嬿嬿更是從觀賽席上急匆匆地沖了下來：「你們都是死人麼？皇后娘娘這般受驚也不知道扶著！」說罷，她與慧容便是上前扶著清漪與珠蘭公主。

  只見那韓娘子還在場上看著那馬的慘狀瑟瑟發抖，嬿嬿幾乎是忍不住想要上前去給那婦人兩個耳光，還是慧容搖頭攔住：「待會子不下來了再說。」

  不過片刻，李淳便與白卓老王爺與兩個朝鮮使臣急急忙忙地步趕來了此處。

  幾下里便清楚了狀況，李淳便是忍不住對著那些朝鮮使臣黑臉冷麵：「韓大人，尊夫人還真是個有主見的啊!」

  此時韓娘子早就被嚇傻了，所以清漪便命人先將韓娘子給帶下去歇息著。那韓使臣見狀，急忙跌到在地上叩頭不止：「大歆陛下贖罪，皇后娘娘贖罪，臣賤內也是求勝心切，想來也不是有心的，更不是要故意害皇后娘娘的啊！」

  李淳冷冷一笑：「呵，你們要是敢存心害皇后，只怕你朝鮮都將被夷為平地。」

  那使臣慌張不已，更是渾身冒著冷汗，只是知道磕頭告罪，其餘一切倒是都不敢。

  嬿嬿憤怒不已，便是對著李淳道：「堂堂天朝皇后，竟被一臣婦給算計，更何況比馬輸贏本就是尋常事，竟然為了超過皇后而暗使詭計，這哪裡是使臣所為？便是敵國也不會這般陰險罷。」

  慧容雖沒有反應那麼激烈，然而她卻也覺著此時甚為不好：「這真是不太好，哪裡有這般對待皇后的？」

  李淳亦是滿面不的怒氣：「查，嚴查。」

  「陛下！」卻是清漪的聲音：「這事情說白了是韓夫人存了勝負之心，說到底也是韓夫人是個要強的人，只是那馬不太配合而已。朝鮮使臣們也是好心，陛下還是算了罷，別傷了兩國和氣。」說罷，清漪便對著李淳使了眼色，李淳會意，便是隨意申斥了幾句便也罷了。

  不過自那時開始，皇后賢德寬厚的名聲便在六宮與朝鮮白部之間傳了開來，人人稱讚新皇后是如何的貌美心善，那韓夫人更是安安分分的，對待清漪恨不得恭敬到心底里。

  「我派人查了。那韓娘子騎的馬是身上被塗了你那隻母馬的體液，故而才這般發狂，見到你的馬便直直衝過來。」李淳憤怒著：「果真是要時時刻刻防著。」

  「那隻公馬，怕是被下藥了罷，這十月份，哪裡就能發情？」

  這便是清漪阻止李淳責罰朝鮮使臣的原因，她一早便看出，是有人想要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