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秋圍

  清漪被李淳壓在身下，她看著李淳俊逸的面龐，那上面顯然是真摯的神情，她的心當即便有些迷離，好似淪陷。

  那眼前的男子那般溫和，那般真摯，又怎麼可能會發生那般的事情呢？

  「沒，沒什麼。」清漪搖了搖頭，更是主動伸出手來挽著李淳的脖子，頭前去湊過去，便是深深給吻住。

  李淳倒是意外，卻是欣然接受這一切。

  紅羅帳緩緩而落，伴著香薰球里的香氣，自然又是另外一重旁的光景了。

  過後，清漪只是慵懶地趴在李淳結實的胸膛上，只覺得滿心裡的歡喜愉悅，倒是驅散了勞累與疲倦，只剩下兩心相印的歡快。

  「你這妖精。」李淳笑著道，卻是不自覺地輕輕吻著清漪。

  「妖精你還這般讓著，可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只能怪你太有手段了，別的可是與我沒什麼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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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淺一笑，也不說什麼話，只是將頭輕輕埋著。

  真是極好的歲月，讓人歡喜，更是讓人貪戀。

  「對了，有些事情得和你說了。」

  「什麼？」

  「這些年月事情太多總是耽擱了秋圍，我想著，正好這次趁著你剛封皇后，也好借慶祝之名重開秋圍，也是彰顯咱們國威。」

  「那我好生準備著，擬了後宮中隨行的名單。」

  「更是讓他們看看咱們新後的風采。」

  這般，清漪便是又將整日裡的時間全然都投入到了昌蘭圍場秋獮的準備之中。

  因著是許多年後的第一次秋獮，又是新後冊封以來的第一次，所以李淳的意思是要隆重之極，清漪為著不在人前落了什麼，更加是緊張不已，全程都在自己把控，生怕是出了一丁點錯誤。

  「既然是這般隆重的事情，那便你與皇帝你自己去罷，都是年輕人的事，哀家在宮中好好養著便是，實在是不想折騰了。」

  「皇祖母，您若是不去，只怕陛下會擔憂您的身子啊！」

  「沒必要。」太皇太后擺著手笑道：「皇帝自然是個孝順的，哀家自然是明白。只是哀家去了，又一病三痛了，讓白部朝鮮那些人看了，卻是笑話，還不如你與皇帝自己去，倒也便宜。」

  如此說，清漪與李淳倒也沒什麼辦法。

  因此清漪一番擬定忙碌，擬定了需要帶的物品與隨行人員，宮中嬪妃自然是淑妃與映妃需要隨行的，只是這倒是有了難題，宮中有兩位公主三位皇子，皇子公主年紀尚小，自然是不能隨行的。雖有乳母保姆照顧在身側，只是沒有像樣的母親在一旁，終歸是不行的。

  清漪自然不能留在宮城裡，淑妃與映妃倒是都彼此相爭不下，都是想要留在宮中照顧皇子公主，這般皇帝李淳倒是一時不知道該要怎生是好，最後還是太皇太后出面，說是秋獵期間的皇子公主由太皇太后照顧，這才算是將這些事情給解決了。

  待到御駕出發那日，便是極其隆重的氣勢。

  車駕長長若水龍好似能夠占據整個平京城，皇帝李淳的龍車，皇后清漪的鳳輦並著嬪妃的青雀鳥車，足夠引得平京城之中眾人觀看駐足，感嘆天家富貴氣勢。

  到了昌蘭圍場，朝鮮使臣與白部的白卓王爺早早就等候在此，待到清漪下了車輦，只見清漪一身紅襴雲龍海水紋的百子衣，下身一件綠色百褶如意襦裙，頭戴著全套的紫金燒藍綠寶頭面，便是悠然華貴之象。

  跟在白卓老王爺身後的珠蘭公主見罷，便是忙地沖了出來上前親熱地挽著清漪的手：「早就知道姐姐當了皇后，卻不想是這般雍容華貴。」

  時隔多年，珠蘭小公主早就出嫁為人婦，如今這一身便早就換成了白部婦人的裝扮，聽說珠蘭小公主備受白部王爺寵愛，便是捨不得珠蘭小公主遠嫁，只說是召了女婿長居白部侍奉在前。

  清漪見到了珠蘭小公主亦是十分高興，亦是親熱不已：「多年不見，公主竟是出落成大姑娘了呢！」

  珠蘭只是笑道：「姐姐年輕依舊，倒是更顯貌美呢。」

  的卻，這話李淳倒是深有感觸，從前清漪雖美，只是那是遠遠不得寵，整個人都只是循規蹈矩過分安生，便是身上也沒有什麼活躍氣息，倒顯得木木的。

  如今隨著時間的過去，清漪倒是明顯出落的越發大方，更加是渾身都多了生活氣息，更是自信，增添她的自信與美麗。

  李淳見到白卓王爺亦是一見如故，便是早就熱絡地交談了起來。

  而另一邊的幾個朝鮮使臣見狀便是忙地對著李淳與清漪用漢語參拜行禮：「朝鮮使臣參見大歆皇帝陛下，參見皇后殿下。」

  李淳笑著對朝鮮使臣說免禮，誰知那些朝鮮使臣的目光早就盯在了清漪面上，好似是被清漪的氣場與美麗給驚住了一般。

  李淳憋著笑，便是復提醒了一次那些朝鮮使臣，幾位使臣才覺著失禮，忙地告罪：「大歆陛下恕罪，朝鮮王上自從聽聞皇后娘娘冊封之時便準備派遣臣等人過來，奈何那是海嘯兩岸無法通行，故此倒是耽擱了。還請大歆陛下恕罪。」

  另一名使臣則是道：「臣等奉朝鮮王上殿下之名特意帶來了珍寶，特此恭賀大歆皇后娘娘冊立之喜。」

  按著規矩客套便也是一番表面上的客套話，李淳自然是極其滿意，清漪亦是含著端莊的笑意：「幾位使臣辛苦了，今次可要在昌蘭圍場好好休整一番才是。」

  「臣等幾次還帶了家眷，還請皇后娘娘照顧費心了。」

  「那倒無妨，女眷們都是聚在一出閒話玩耍倒也是了。」

  一個使臣則是含著笑意：「皇后娘娘不知，臣的妻子倒罷了，」他指了指一旁的使臣：「倒是這韓大人，她的妻子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素來在我們朝鮮也是精於騎射的。」

  「那正好，本宮倒也能與韓夫人比試比試。」

  此言一出，那兩個朝鮮使臣面上的試探性的笑意則是瞬間而止，取而代之的則是尷尬的笑容：「想不到皇后娘娘也能騎射。」

  「皇后身上你們不知道的，還多著呢！」李淳聞言便是一把摟過清漪，面上便是得意一笑。

  等到帝後二人單獨相處之時，李淳亦是有所不滿：「這朝鮮小門小戶，誰知道竟是眼高於頂，還敢試探天朝皇后！難不成是忘了當初他們國名都是咱們成太祖爺賜的麼？」

  「倒也不怪他們，我記著，朝鮮的等級規矩比咱們大歆還重，我出身平民，他們瞧不起也是有的。」

  「呵！」李淳暗自道：「他們朝鮮不過是彈丸小國，他們怎麼配質疑你這個皇后？」

  「都是規矩思想使然，也不怪他們。」

  「那你待會子接見那些親眷時候也的注意些，誰知道會不會又有些什麼有的沒的。」李淳仍舊是不免囑咐道。

  「我知道了，你儘管放心便是。」

  果不其然，便是按著李淳的設想，那兩位使臣夫人也不是個好惹的。

  其中一個閔使臣的夫人金氏只說自己不懂中土話語，只滿口操著一股子泡菜味道濃重的朝鮮話來對著清漪支支吾吾。

  清漪淺淺一笑，還未等譯官將話翻譯出來便亦是用著朝鮮話說道：「閔夫人不懂中土話無所謂，本宮卻是略略知道些朝鮮話的。閔夫人既說自己一路來中土暈船暈車的，這倒也好辦。」說罷，清漪則又是用著漢話回身對著一邊的漣水道：「去取些玫瑰薄荷油來罷。」

  「這玫瑰薄荷油也是醫書古籍中有的，不知道閔夫人是否知道？」

  「小人讀書少，也就知道些女則女訓之類的，倒也實在不知道這些閒散東西。」

  言下之意，便是說清漪是個不懂禮節規矩，只知道貪玩享樂的出身平凡的女子。

  其實按著國朝與朝鮮的關係，朝鮮遠不敢如此囂張，只是朝鮮的等級規矩比國朝更為嚴重，朝鮮建國百餘年，竟從來沒有過嬪妃登上皇后之位或者是兩班貴族之下能夠躋身皇室取得地位的事情。所以按著朝鮮的風俗思想，能夠如此抱著試探性的目光看待清漪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女則與女訓，都是女子的行為準則，自然上頭也都寫明了身為女子應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身為女子德言容功自然重要。自然，這般女則等書便也只是起到點醒之用處。所以本宮覺著，看了女則與女訓，更應該照著上面的去做才是正理。」

  清漪見那閔夫人一副沉思的樣子，倒也只是淺淺一笑，只繼續說道：「其實這玫瑰薄荷油，起初本宮也是不懂的。只是陛下政事勞累，難免有頭疼疲倦，本宮身為皇后侍奉陛下，自然是時刻上心準備著。所以鑽研醫術古籍，寫昂能解了陛下煩憂。」

  「皇后娘娘當真是賢良淑德，真乃賢后，更是博聞強識。」閔夫人終究是讚嘆敬服。

  「行了。」清漪緩緩站起：「本宮瞧著到了賽馬的時間了，暫且失陪，與韓夫人頑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