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奪子趕宮

  「娘娘，那咱們如今該要怎麼辦？左相這般，可要小心啊！」漣水擔憂萬分。

  「咱們小心又有什麼用處？見不到陛下安好，我這心裡便是一日難安。」

  「對了，如今允郡王呢？」清漪反應了過來：「去派人請杭王妃進宮罷，看看能不能。」

  而得到的結果，便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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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後宮上下全都是皇后娘娘的人，娘娘的召見根本就不管用，那些管守的人更是說什么娘娘再尊貴也不如皇后娘娘。」秋娘氣憤道：「皇后這也欺人太甚了些。」

  殿中有小宮女聞言道：「如今乾元宮中非得皇后娘娘召令不允許有任何人進入，聽說前些日子有司膳房宮人前去送飯之時趁機在乾元宮內外打探了一番，便被皇后娘娘下令杖斃了啊！」

  清漪與秋娘聽聞，只是面面相覷。

  「這……這……這也忒狠毒了些。」秋娘震驚道。

  「如今乾元宮被圍的水泄不通，我便是想要去看也不成啊！」清漪思來想去，「還是去太皇太后那裡看看罷。」

  誰知到了太皇太后的萬壽宮，卻是發現太皇太后的宮室也進不去，也是同樣的理由：「太皇太后娘娘年紀大了，身子不適，不能被外人所打攪，禧妃娘娘便是尊貴，也當遵守皇后娘娘的旨意。」

  「本宮是禧妃，難道連探視太娘娘的權力都沒有麼？」

  「禧妃娘娘若是尊貴，就去昆明宮找尋皇后娘娘罷。」看守的侍衛說道：「您別再為難咱們了。」

  這般，便真真是再也沒有辦法了。

  清漪甚至還曾經抱著自己的竟兒去乾元宮外跪求，只是想要能夠見到李淳一面，誰知道落在皇后盛萱眼中便是成了「恃寵而嬌」。

  「皇后娘娘，臣妾只是想要見陛下一面，景兒更是這些時日裡哭鬧著要見父皇，還望皇后娘娘垂憐。」

  皇后竟好似是換了個人似的，只是強硬無比：「你安心回去待著便是。乾元宮陛下的身子自然有本宮照顧。」

  「臣妾身為禧妃，照顧陛下為皇后娘娘分憂也是臣妾份內之事。」清漪幾乎是要焦急出聲：「還請皇后娘娘開恩。」

  「你配麼？」皇后盛萱目光冰涼地看著清漪：「你以為，你得了陛下的寵愛便能擺脫你卑賤的身份麼？你的出身，根本配不上侍奉陛下，永遠只是上不了台面的東西。」

  若是按照從前，清漪或許還能容忍的下去，只是自己進宮時日越長，也是被李淳給寵的恨不得是要上了天去，自然是容不下這般。

  她忍不住，當即便是想要反駁：「皇后娘娘責罵，臣妾本來不應當反駁，只是臣妾好歹是有位份品級之人，您這般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皇后娘娘說什麼都不會過的。」是劉婕妤韻婉的生意，她緩緩從背後出來，上前扶著皇后盛萱：「皇后娘娘別生氣，當心氣壞了身子。」

  說罷劉婕妤便是轉頭冷冷地看著下首的清漪，倒是頗有一股居高臨下的姿態，好似在上首審問的並不是皇后盛萱，而是她劉婕妤韻婉。

  她更是面色得意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道：「禧妃娘娘，如今可是關鍵的時刻，陛下的身子，以及前朝後宮，可都得皇后娘娘把持，您可別看錯了形勢，給皇后娘娘增添煩憂啊！」

  「不是後宮不得干政麼？」清漪十分震驚，更是含著對劉婕妤韻婉的不屑：「更何況皇后娘娘高明，哪裡輪得上你來這裡瞎說八道？」

  「送禧妃回去罷。」是皇后盛萱冰涼的聲音。

  清漪甚至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一邊的人給架了出去。

  更是因著那些人動作過於粗暴，清漪膝蓋還受傷了。

  待到將清漪給送走之後，劉婕妤韻婉這才扶著皇后盛萱進了屋子。

  「禧妃如今是再也沒有囂張的資本了。」劉婕妤道：「臣妾恭喜皇后娘娘了。」

  「有什麼可恭喜的？」皇后盛萱卻是頭疼不已：「你沒瞧見那禧妃，仗著自己有孩子便這般囂張，還抱著孩子拿到本宮面前逼本宮就範，好像是本宮苛待了她似的。」

  「大皇子二皇子身子都不行，如今只有禧妃的三皇子身子是沒有問題的。這般，禧妃自然是有資本。」劉婕妤眼神一轉，便是試探性地問道：「皇后娘娘，近來宮中的傳聞，說是陛下……一旦陛下……那不還是終究是禧妃揀了便宜去麼？」

  「放肆！」皇后盛萱的面龐當即變的憤怒異常：「陛下洪福齊天，怎麼可能會有事？」

  「娘娘，臣妾是胡說的。」劉婕妤慌忙跪下：「臣妾是說萬一，萬一陛下身子實在需要調養，按照咱們國朝的規矩，皇后娘娘垂簾聽政也是有的。只是需要在眾皇子之中找尋一個，如今……只有不禧妃的孩子。那若是當真有一天需要皇后娘娘垂簾的時候，豈不是便宜了禧妃？」

  「怎麼可能便宜禧妃？本宮才是那孩子的母后。」

  「可是只要禧妃在一天，便會有人顧念禧妃是三皇子的親生母親，這般可是不好辦啊！」劉婕妤小心翼翼地在一旁提醒道：「臣妾是擔心娘娘您，依臣妾看，這些事情還是早做準備的好，也不至於手足無措。」

  聽著劉婕妤的話，皇后盛萱便是慢慢陷入了沉思，許久她才緩緩道：「沒什麼可擔心的，本宮自然會看著辦。」

  就這樣，整個宮中都在猜測如今皇帝李淳到底是怎麼了，日子便是這般又過去了一個月。

  那絕對是清漪最難熬的一個月。

  從來沒有這般擔驚受怕提心弔膽過。

  無心梳洗打扮，更是無心飲食。清漪泰半的時間便是在擔憂李淳之中度過。

  為著安分，她更加是緊閉宮門不出，自然也不會有人來——映嬪與慶妃都被禁足在了各自的宮室。剩下的劉婕妤與一些新封的小嬪妃都是關西之人，自然是要以皇后盛萱唯命是從。

  終於有一日，緊閉的關雎宮大門卻是被緩緩打開。

  帶來的卻是不安分的事情。

  「皇后娘娘覺著禧妃娘娘勞累，說是要替著娘娘您照顧三皇子殿下，這般娘娘您也能輕鬆一些。」

  「皇后娘娘照顧陛下，又要被管理六宮，這還要照顧孩子只怕是更要累罷。這種辛苦的事情，還是不要勞煩皇后娘娘讓本宮自己來罷。」

  很顯然那雙雯是有準備而來，今次更是面色突地一轉：「禧妃娘娘若是又被這麼多說辭，便自己去對皇后娘娘說罷，奴婢只是個聽命的，您便別問難奴婢了。」說罷，雙雯竟是連看都不看，只是吩咐著一旁的人道：「帶走。」

  等到清漪趕過去與皇后盛萱懇求時，皇后盛萱早就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更是拿出太后當日的言語道：「母后之前不是命禧妃你賭誓說將來生下孩子便要交給本宮撫養麼？如今你生下孩子也有這麼長時間了，本宮如此才要走孩子，也不過分罷。」

  「皇后娘娘誓體貼臣妾，只是景兒還小，還離不開親生母親啊！皇后娘娘更是尊貴，不該勞累的。」事到如今，為了自己的孩子能夠守在自己身邊，便也是不得不向皇后盛萱低頭了。

  「親生母親？」皇后盛萱居高臨下地看著清漪：「宮中向來有規矩的，所有孩子的親生母親，都是本宮這個皇后不是麼？」

  清漪一愣，只是尷尬地笑著道：「皇后娘娘，話雖如此，只是孩子還小，能不能再讓臣妾養上幾天？」

  「自然是不能的。」皇后盛萱搖著頭道：「本宮已經夠好了，你可別忘了自己當日在母后面前發的誓，你自己說若是你違背誓言，便要你的孩子英年早逝，不知道你這個做母親的，能不能忍。」

  猶如五雷轟頂一般的感覺，清漪登時覺著眼前都是暗黑一片，看不清生機與希望。

  「還有一件事情，」還未有等到清漪反應過來，皇后盛萱便又說道：「你該出宮了，如今陛下身子不適，你也該出家為陛下祈福一生才是。」

  「什麼？臣妾好歹也是陛下親自封的嬪妃，更是皇子生母，娘娘您怎可？」

  「陛下病倒之前最是喜愛你，如今陛下身子一直不好，欽天監說了，要陛下心尖子上的人去出家祈福才成。陛下最喜歡的便是你，這事情，自然要落在你身上。」

  便真是越發絕望了。

  「皇后娘娘在說笑麼？便是將嬪妃趕出宮出家去，也得有陛下的旨意啊！」

  「如今陛下尚在病中，哪裡會管你？你若是心中有陛下便安心出宮為陛下祈福便是。」說罷，皇后盛萱只是擺擺手道：「去吧去吧，你自己回去準備一下，到了宮外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

  「禧妃娘娘，您便知足罷，沒有教您以身獻福，便是皇后娘娘仁慈了。」劉婕妤跟在皇后盛萱身邊嬉皮笑臉道。

  清漪跪伏在地上，只是覺著腦子都混亂一片，如同凝滯一般便是什麼辦法都想不出來。

  更真是毫無辦法。

  「娘娘，臣妾願意為陛下祈福，只是您能不能讓臣妾再看看景兒啊？」

  「只怕沒有這個必要了。」皇后盛萱冷冷道：「你回去罷，車轎都給你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