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李淳病痛重

  李淳守在清漪床前，便是不住地安危清漪，索性清漪是個明事理的，如今也不過是安穩李淳道：「如今還是太后娘娘喪期，若是如此，只怕是朝中那些人又有的說了。」

  「怕什麼？若是在母后喪期還是如此不孝，才真真是不能再留她在後位上了。」

  只是皇后盛萱如何，終究只是李淳眼中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太后劉氏的崩逝已然對李淳造成了極大的傷害，李淳更是整日裡沒有什麼喜悅的神色，更是哀戚無比。

  「陛下今日又去觀德宮守喪了，又是一整夜守著，實在是辛苦不已了。」漣水在清漪身旁道。

  「太后是陛下的母親，陛下珍重，自然是應當的。」清漪思索道：「太后如今一死，只怕陛下又要消沉許久了。」

  「只是太后生前做下了那麼多錯事，陛下也不大喜歡，怎的便是如今懷念許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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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究是親生母親，血濃於水，怎麼可能崩逝了一點子也不心痛呢？」清漪思索著，只是想到了太后種種，心中自然是百味雜陳。

  曾經的太后給自己使了那麼多絆子，甚至自己幾次都要險些命喪太后之手，如何能不痛恨至極。

  只是那畢竟是自己深愛的人的母親，自己縱使痛恨之極心中也不得不有些哀嘆惋惜。

  李淳，該有多心痛啊。

  「陛下，太后娘娘已經逝去了，您便是心中再不高興，也得忍著，您是這個國家的君王，許多事情還等著您去承擔呢。」

  「我雖然知道，只是我還是忍不去去想。從小到大，母后就沒有給過我一個母親的母愛，我瞧著那些皇室子弟，不但錦衣玉食，還有母親的疼愛與看重，那才是天選之子。這些，都是我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清漪有些沉默，她雖然知道太后不算是一個好母親，可是她總是會想著，太后總歸會是疼愛自己親生的孩子的。

  可是誰會想到，太后劉氏竟是會這般。

  若真是如李淳所說，那麼太后便當真不配做一個母親了。

  「我那麼渴望母后的關愛，可是母后竟是連個溫暖的回眸都不肯給我。從我記事起，我便是養在乳母身邊，宮人們都說，我的母親是皇后，只要我的母親肯，我便可以時時刻刻見到母親。」李淳惆悵道：「可是我好似是從來沒有見到過母親一般，每次當我想要見母后的時候，母后就會找到各種理由藉口來推脫，說她是後宮之主，說她管理六宮忙碌。」

  「你知道最荒謬的是什麼麼？」李淳冷笑著，竟是帶了幾絲哭腔：「母后還曾說過，我是太子，不能有這般的兒女私情的想法，若是實在沉迷於這般私情，我便不配做一個好太子。」

  「難道我身為太子，竟是連著人最基本的親情都不配擁有麼？」李淳痛苦之極，只是緊緊抱住清漪。

  「陛下，都過去了。」清漪安穩道。只是這安慰，卻也實在是沒有什麼實際用處的，自己其實根本沒有辦法體會李淳的痛苦。

  自己儘管沒有父親，可是自己卻有極其疼愛自己的母親。

  於自己而言，那可是這世上最好的母親。

  沒有人可以比得上自己的母親。

  「母后做下了那麼多錯事，我實在是不能理解，難道我就不是母后親生的孩子麼？母后竟然想要害死我的孩子，還將這後宮攪弄成這個樣子。我……」

  「陛下今日，又沒有進後宮，更是連翻下了召令，訴說皇后種種不是，如今朝中人人也一頭霧水，根本猜不透陛下的心意了。」秋娘對著清漪道。

  「若是按照從前，只怕那些朝臣們都會覺著本宮有希望登上後位罷。可是這些事情連續幾次，只怕他們也都不會再胡亂猜測陛下的心意了罷。」清漪自己與自己下著圍棋：「朝局博弈麼，陛下自然是要使些心思。」

  而隨著太后劉氏的崩逝，皇后盛萱失去了依仗便是人人心中都清楚分明的事實了。便是人人都猜不透皇帝李淳是否要廢后，但是人人都能看透的則是，無論廢后與否，皇后盛萱都不會再在這宮中能夠安安穩穩地有自己的地位。

  且大皇子曾養在皇后盛萱宮中從而造成了心力不足，二皇子身體不夠，這般便都註定無法登上太子之位，這般算下來，剩下的便是清漪所出的三皇子了。

  只是皇帝李淳連翻的「搖擺不定」，便是成為了遮住朝臣們面前的那一塊黑布，人人都猜不透，更是想不通。

  「陛下，如今宮中與朝中議論紛紛，都不知道到底您的心思是如何。這般……是不是有些太過迷惑了？」便是連著允郡王李杭這般與李淳親近的人，都是有些猜不透李淳的心思。

  「堂叔您說呢？」李淳只是輕輕一笑，也不正面回答李淳的問題，只是繼續泡製著茶葉。

  「堂叔嘗嘗這茶葉，看看我的手藝可有沒有進步？」李淳給李杭遞過一盞茶水，面色倒是悠閒自得，好似與自己毫無關係似的。

  「朝臣們議論紛紛，陛下難道就能坐的住麼？」李杭疑惑不已：「我如今，倒是越來越看不透陛下了。」

  李淳剛說完話，便是覺著胸口突地一悶，旋即便是覺著呼吸急促，心口一疼，便是不由自主地倒在炕榻上。

  「陛下，陛下這是怎麼了？」

  等到李淳醒來之時，卻是見著清漪正守在自己床前。

  渾身素縞的人，便是素麗無飾也是美麗動人，只見清漪伏在床榻前，是給累睡著了。

  「陛下醒了？」李淳正欲起身，卻是好似將清漪給驚動了起來。

  清漪急急忙忙地站起，雙目掛著淚珠，是擔心至極。

  「可嚇死我了，我在關雎宮聽了這般的事，我還以為陛下是出了什麼事情呢!」

  「能出什麼事情？」李淳淺淺笑著，面色倒是輕鬆，「想來是有些事情累著了。」

  清漪點點頭：「倒還真是，太醫說你是近來事情太多以至於心力交瘁，故而才會一時暈厥的。雖說是沒有什麼大事情，可是聽起來也實在是嚇死人了。」

  清漪緊緊抓住李淳：「可注意些罷，這種事情有一次兩次便也罷了。」清漪沉思著：「咱們的景兒，可得有父親疼愛管著呢！」

  「傻子！」李淳寵溺一笑：「你放心就是，我什麼事情都沒有。」

  「沒有還暈倒，那有事豈不是要了人性命去了？」

  而或許是李淳真的被累著了的緣故，接下來的幾日裡，李淳都會時不時地有著心絞痛的症狀。

  起初李淳也不過以為是尋常勞累所致，可是隨著這心絞痛的症狀越發嚴重頻繁的時候，李淳與清漪便意識到了這個事情的不簡單性。

  可是還沒有來得及找太醫，李淳便在一次早朝上當著眾人的面前暈倒了。

  這一次，李淳卻是沒有立即醒來。

  太醫前去診治，也只是搖搖頭，說是一切都要看李淳的造化。

  這般，便是凶多吉少的意思了。

  就在李淳的病症傳遍六宮的同時，皇后盛萱在第一時間便趕到了乾元宮中對著眾人發號施令：「陛下病重需要調養，若沒有本宮允許，誰人都不得前去打攪。」

  連著昭惠太皇太后前去探望，也是被皇后盛萱的人給生生阻攔了回去。

  自然清漪得知後去探望也是不成的，皇后盛萱宮中的雙雯只是一臉嘲諷似的對著清漪說道：「禧妃娘娘難道是忘了皇后娘娘的旨意麼？皇后娘娘說了不能讓人前去打擾，那便是不能被人打攪，縱使您是六宮高位，您也不能眼中沒有皇后娘娘啊！」

  「皇后娘娘是六宮之主，娘娘說話，妃妾只有服從遵命的份！」清漪還想再說些什麼好話，卻是被雙雯給生生阻攔了回來。

  清漪想要硬闖，卻是有重重把守的侍衛給攔住，更有甚者動作粗魯，將清漪給推到在地。

  「你們可是瘋了？」秋娘十分震驚：「這可是禧妃娘娘，是陛下心尖子上的人！」

  「是麼？」卻是皇后盛萱的聲音：「你以為你這樣很尊貴麼？可是你再尊貴，能比得上本宮尊貴麼？本宮可是皇后，該說什麼便是什麼，你只要好生聽著便是！何必那麼多廢話？」

  清漪碰壁，只是暗自神傷且擔憂地回到了宮中。

  這時清漪才發現，自己辛苦布局看似全無破綻，卻委實是忽略了最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李淳的身子。

  自己籌劃這一切，都是在李淳康健且支持的前提下。

  而如今日一般李淳暈厥不醒，自己只怕是走投無路。

  自己朝中雖有勢力，皇后盛萱也再不得皇帝李淳待見，可是總體上這朝政還是由關西之人把持著的，只要關西人把持著朝政，自己與手中掌握的關中勢力，便會在這種緊要關頭毫無用處。

  「這可怎麼辦？」清漪有些慌張，「皇后不讓我見陛下，這……」

  「娘娘別急，咱們去問問朝中的李習大人他們罷。」

  「後宮如此，只怕朝中也都被盡然被左相給把持了啊！」清漪擔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