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清漪生產

  惠大娘子聽聞只是一抖，聞言驚懼不已，「官人怎可如此說？這皇宮大內，要是被人聽進去了可是要死的。」

  「怕什麼？這不是關雎宮所在的地盤麼？」林興素來是口無遮攔的，如今因著清漪的事情便是更加憤怒無腦：「太后這也欺人太甚了些！若是清漪因此有什麼，我定然要太后好看。」

  

  惠大娘子深深一顫：「你要做什麼？你可謹慎些，別連累了清漪才是。」

  林興猶自暴躁：「我算是想好了，咱們清漪若是想要有什麼出息，就得趕緊把太后這個絆腳石給除去。」

  「你說什麼呢？可別衝動。」

  「怕什麼？幾副藥的事情。」

  惠大娘子聽聞便是趕緊將林興給拽走了，更是緊緊捂著林興的嘴不讓他說話。

  「娘娘囑咐家中林大人安分些，這不應該啊？有大人幫襯著什麼還能方便些。」漣水有些不解，「娘娘雖是為家人考慮，也得考慮一下自己啊！」

  清漪沉思著：「無論是為了我自己考慮，還是為了家人考慮，想要染指朝政，便絕對不扯上全家，若是將來我失敗，好歹還有家人，不然全家被差，那便真真是沒有回頭路了。」

  「不是還有李氏的人麼？我就不信，李氏的人便會這般坐等整個家族覆滅。」清漪沉思著，旋即便是隨手將手邊的一朵君子蘭花給生生捻下。

  「這花開的太艷了，我不喜歡。」

  等到一切的布局都落定，清漪唯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靜靜地等待自的孩子出生。

  無論是男女都好，只要能生下來。

  因為這意味著，自己多年來不能生育的夢魘開始慢慢地解開了。

  只是仍舊是要慎重一些。

  飲食器具重重把守之下，整個關雎宮都開始如帝王寢宮一般嚴格甚重，這般的待遇竟是如同皇后太后一般。

  「哀家敲著這般，皇帝的意思，是想要你的孩子上下來當太子呢！」

  「臣妾哪裡有這個膽量？便是陛下說什麼便是什麼罷了。」清漪跟在太皇太后身邊輕輕笑道。

  「哈哈。」太皇太后只是笑著：「你倒是一個是個謹慎的，只是便是這般謹慎在這宮中也有諸多不易，看來也是太難了。」

  「她那身份，只不過是平民出身的賤婢罷了！」卻是太后的聲音。

  太皇太后與清漪抬起眼一看，竟是太后劉氏與皇后盛萱正迎面走了來。

  「太后娘娘。」清漪見著太后便是忙地一行禮。

  太皇太后見著太后一來，只是略有些驚奇，「喲，太后今日竟是出來了，不是說身子不好麼？」

  「臣妾便是身子不好，可是也不能一直待在慈安宮中不是麼？臣妾好歹也是一國太后，若是一直在宮中閉門不出，不是也太過不像話了麼？」

  「太后還知道你自己是一國太后國母麼？太后整日裡在宮中打雞罵狗，不是還謀害嬪妃麼？哀家看，太后怕是以為自己是什么女主人了罷。」

  「臣妾生下了當了皇帝這樣一個兒子，皇帝自然是皇室的主人，臣妾是皇帝的母親，自然有這樣資本的。」

  「資本？」太皇太后冷冷笑著，想了半晌便是微微點點頭，並非是贊同，而是帶著嘲諷的意味：「是啊!太后你這樣自然是因為你生下了皇室的兒自己，可是如今，怕是要輪到哀家這個老婦炫耀哀家有孩子了罷。」

  「孩子？」太后也是毫不相讓：「皇祖母自然是有福氣的，可是這禧妃終究不是您的親生孩子，您便是這般得意，想來也沒有什麼用的罷。」

  「沒什麼用？」太皇太后毫不掩飾自己面上的喜悅之色：「太后自己還親生了孩子，不也是沒有用的？這如今，為皇帝生下孩子的，可是孝順哀家的禧妃。」

  「能不能生還不一定呢！」太后只生意斜著眼睛不屑道。

  太皇太后也不生氣，只是看著太后看，「能不能生，遠不用太后關心，這要這孩子時哀家這個老太太的便罷了。從今以後，炫耀孫子的份，只能是哀家來了啊！」

  太后被太皇太后一番話懟的是無話可說，如今更加是氣的好似都站不穩一樣。

  太皇太后見此，面上便更加是喜悅之色：「哀家看著，這皇后看起來也是個好生養的啊！這為什麼，便會一直沒有身孕呢？太后你有這閒心思，還不如好好照看皇后才是。」

  「皇后身為國母，至今沒有孩子，才是你身為太后應當擔憂的事情。」太皇太后得意地看著太后與皇后盛萱：「皇后若有子嗣，只怕如今也不會至於有這般境況。」

  許是太皇太后這般的話語太過傷人，太后與皇后都是氣的發顫，皇后盛萱倒還好些，太后已然是被氣的咳的上氣不接下氣，更是險些咳出血液來。

  太皇太后也不去管太后的神情，只是哈哈大笑著，旋即便扶著清漪的手轉身走開，「太后，哀家的話你自己好生想想罷。」

  「太皇太后，方才說的話，會不會太過了些。」

  「怕什麼？」太皇太后此刻竟像是個小孩子一般，只是得意至極：「如今你有身孕，哀家高興，只盼著你能平安生出兒子。」

  「這二子不二子，臣妾也說不準啊！」

  「沒事的，你能懷孕，便證明您生育沒有問題，能生就好，先開花後結果也是好的。」太皇太后投來讚賞的目光：「你聰明，知道要皇后來照看你的孩子，這麼做看起來危險，可哀家看來，倒是不會出什麼差錯。皇后與左相如今跌到了谷底，自然翻不出什麼花樣來。你的孩子，只要皇后想抱，便不會出差錯。只是後路你可想好了？」

  清漪微微一點頭，「臣妾約莫想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太皇太后長長一嘆，「只是孩子你可要小心些才是。如今懷著身孕，許多事情，都慎重些，也是為你孩子著想。」

  這話說出來，便是感動，這宮中，太皇太后當初雖然是抱著利用自己的想法，可是太皇太后終究是在乎自己的人，更是會真心為自己考慮，而不是向旁人一般只知道自己。」

  「哀家如今身子也不大好了，你以後在宮裡最好事事安穩，不然哀家實在是不安心。」

  「太皇太后這是疼我。」

  「哀家疼你，你便別叫太皇太后了。」太皇太后爽朗一笑：「哀家這一輩子也沒有什麼後嗣，你若是有心，以後沒有人的時候，叫哀家一聲祖母便是」

  「祖母？」清漪一愣，只是輕聲問道：「這不是……錯了輩分麼？」

  「有什麼可錯的，」太皇太后只是笑著擺擺手：「哀家不過是位份高了些，只是按著年齡，便是當祖母輩也是吧勉勉強強而已，只是教你私下裡叫祖母罷了。」

  「是，太娘娘。」清漪笑著答道。

  「還叫太娘娘麼？」

  「不，祖母。」

  「哎。」太皇太后只是高興地笑著，像極了個小孩子一般。

  便是如清漪預想之中的一般，有了皇后盛萱的保護自己的養胎時日實在是順風順水，雖是心裡仍舊會有些緊張，可是總歸是萬事平安。

  轉眼間便到了憲武九年的八月十五，是清漪生產的日子。

  這一日本來沒有什麼特殊的，清漪只是如往常一般照吃照住，到了中午便是覺著腹痛，緊接著便是羊水破了，慶妃當時守在一旁，便是知道這是要生產了。

  只是生產卻是有些艱難，因著是頭胎，清漪總歸是有些不熟悉，吃苦叫痛自然是免不了的了，連著整個關雎宮上下的宮女內監都跟著忙碌緊張了起來。

  「娘娘使勁啊！娘娘用力啊！」從前看著別人生產的清漪，如今也算是輪到了自己這般在痛苦之中享受。

  不得不承認，生孩子的痛苦要比之前各種苦要痛上一萬倍，可是因著有了對於新生命的期待，這份痛苦竟也是不算些什麼了。

  能做一個母親，真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這份幸福足夠讓人為之心甘情願去吃上一些苦。

  只是想到了自己的母親，便有些酸澀。

  當一個母親實在是不容易。

  「母親……」清漪在極度痛苦掙扎之中，不免喊到了自己的母親。

  「快些去請林夫人進宮來。」李淳守在關雎宮外面，當聽聞內殿裡的宮女在向自己稟報之時，只是如是回答道。

  清漪的生產持續了許多個時辰，從早到晚，這時清漪的母親林氏也入了宮來。按著尋常的規矩，外人入宮是要先下轎子的，只是李淳因著情況緊急，便是特許林氏坐著轎子進宮直接到關雎宮門口。

  只是到了宮中的重順門時，林氏的轎子竟是被看守重順門的護將齊壽給攔了下來。

  不但阻攔，還以清漪母親林氏是平民出身卑賤為由給拽下了轎子，還說林氏違反規矩，還將那轎子給生生燒了。

  此時情況緊急，宮中又大，林氏想要趕著時間趕緊去關雎宮看望清漪，只得好聲好氣的去求著齊壽。

  只是那齊壽越發的不將林氏放在眼中，更揚言要責打轎夫，還要將清漪母親給逐出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