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端妃孕【今日加更】
2024-08-09 04:39:23
作者: 朱鈺
而當清漪的爽青軒之中接到那堆堆的像是小山一般的衣服袍子之時,清漪也只是平淡道:「煩請安先生轉告陛下,說本宮盡力縫補好,再交給陛下。」
安止訕訕地賠笑,更是知道那也不過是李淳是要清漪服個軟的意思,便恭敬道:「娘娘您自是不用親自勞動著急。陛下想要道的到底是衣服還是什麼旁的,娘娘您自然知道。」
而之後的日子,清漪便是在去太皇太后的萬壽宮中請安或是縫補衣服之中度過。
太皇太后看著清漪,也只是淡然一笑:「你倒是個聰明的。知道如今你失寵,便要來哀家這裡侍奉。」
清漪一壁抄著佛經,一壁回答著太皇太后的話語:「太娘娘這是說笑了!臣妾敬服太娘娘,自然不敢不孝順,便是無論何時,都會來侍奉的。」
太皇太后點點頭:「那倒也是,你無論得寵失寵,總常來我這裡請安的。倒是哀家冤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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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敢。」
太皇太后慈愛地看著清漪,勸慰著她道:「也罷,你便好生在我這裡靜靜心倒也好。省得外頭烏七八糟的,也不省心。」
「娘娘慈愛,臣妾敬受。」
太皇太后並不會過多地過問清漪與李淳之間的事情,倒是讓清漪最為安心。而當清漪偶爾試探性地問太皇太后為何如此後,太皇太后只是淡淡一笑:「哀家是把你當親孫女親女兒看的。你與陛下如何,那都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哀家一個老婆子,能懂什麼?只有一點,你自己心裡有分寸便是。」
而清漪的分寸,便是不去找李淳,只是自得其樂地過日子。
這期間,清漪的生活自然是因著失寵而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影響,便譬如她房中常常備著的玉台金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沒有了;平常進貢的螺子黛也都開始變成了普通的青黛;再比如她房中的一應名貴的陳設擺件都被收走了;而一個月後,她宮中的份例,竟是只與才人一般多了。
不知是李淳的意思還是低下的奴婢們欺主,只是清漪在面對這些之時,也不過是淡淡一笑視之,旋即便自己閉門過自己的日子。
很快,就在宮中人人都以為清漪會隨著失寵而在這宮中悄無聲息的沉沒下去之時,清漪卻是一個巴掌便將宮中各宮嬪妃的不敬之心給全然打碎消散個不見。
起因也不過是金婕妤嬿嬿面對著清漪常常去萬壽宮給太皇太后請安而表示出不滿:「她還真是聰明啊!眼見著失去了陛下的歡心,便一味鑽營到了太皇太后宮中。像個蒼蠅似的,飛來飛去,沒的教人噁心!」
只是金婕妤嬿嬿方說完那些話,卻是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清漪給打了兩個耳光,「金婕妤只怕是恩寵很優渥,所以只怕在宮中都橫著走了罷。」
金婕妤猶自不服:「你敢打我?你一個失寵被陛下拋在腦後的人,竟敢如此囂張?」說罷,金婕妤便舉起手來想要將那巴掌給還回去。
誰知她手方抬起,便是被清漪給抓了住:「婕妤還是謹言慎行些罷。你難道是忘了從前行禮之事麼?」
金婕妤面色閃爍,略有心虛卻是強裝鎮定:「娘娘以為,您還是從前的風光麼?如今您的爽青軒,都快成了冷宮了!您有在這裡教訓臣妾的功夫,不如好生想想怎樣讓陛下原諒您,怎樣擺脫您出身低賤帶來的卑微樣子。這樣,日子還能好過一些。」
金婕妤正得意間,面上則又是挨了個耳光。
金婕妤吃驚,正要大喊,清漪卻是目光凜然一視,便將金婕妤給看的發毛。
清漪只不緊不慢道:「旁的道理本宮不知道,本宮只知道宮中上下尊卑有序,本宮位列昭儀,妹妹只是婕妤。哪怕本宮今日落魄失寵,只要本宮沒有被廢位,本宮便有的是理由懲治你!便是告到皇后娘娘那裡,本宮也是無錯的。」說罷,清漪便擺擺手揚長而去。
當金婕妤雙目流淚頂著高高腫起的雙頰跪在李淳面前抱怨之時,李淳竟是險些笑出了聲。
「陛下可得為臣妾做主啊!禧昭儀娘娘看不慣臣妾,便隨意在長街上打罵臣妾,您瞧瞧臣妾的臉啊!都腫成什麼樣子了?陛下可要護著臣妾啊!」說罷,金婕妤便緊緊抓住李淳的袍角,指著自己的臉頰。
李淳看著金婕妤的臉頰,那本來姣好的面容如今因著清漪力道極大的幾個耳刮子如今已然高高腫起,並透著血色,倒像是兩個高高鼓起的小山包子,又像是被馬蜂給蟄了全臉發作的小狗,既是觸目驚心又是搞笑,他強忍了,才略微平靜地道:「朕知道了,你且回去便是。」
金婕妤哪裡肯依,只緊緊扯著李淳的袍角抱住不放:「不嘛!陛下,臣妾都這個樣子了,您可要重重懲治禧昭儀給臣妾出氣才是啊!」
金婕妤素來是這個性子,李淳早就習慣了,有時這性子是天真可愛,可如今他正在為清漪的事情而煩心,便也沒心情去敷衍金婕妤。他便略想了想,只道:「你且聽話啊!你是婕妤,她是昭儀,按著宮規,朕也說不出什麼不是。你,便暗暗忍著罷。」
當金婕妤哭的更大聲之時,李淳竟只是擺擺手,便讓人把金婕妤請出去了。
當金婕妤失落地出了乾元宮之時,正巧迎面遇上了前來請安的劉婕妤韻婉,她便沒好氣地道:「劉婕妤來的還真是不巧,陛下方才已然睏乏睡了。」
劉婕妤目光一轉,旋即便恭順一笑:「倒還真是不巧了!」說罷,她便用就目光打量著金婕妤的面旁,只用就團扇輕輕遮掩住她那想要發笑的嘴角。
金婕妤自覺尷尬,便甩了甩袖子:「你那眼珠子轉什麼呢?看什麼看?」
劉婕妤擺了擺手:「妹妹哪裡敢?妹妹只是替著姐姐惋惜罷了。」
金婕妤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我時運不濟而已,有什麼可惋惜的?」
劉婕妤神秘一笑:「妹妹是覺著,以著姐姐的姿色品性,位份遠遠應當在六儀之上啊!」
這話,倒是說到金婕妤的心窩子上了,她便自得驕傲道:「妹妹這話便是不敬了。我哪裡配呢?」
劉婕妤趁勢上前輕輕挽著金婕妤的手臂,只親熱道:「哪裡的話?妹妹是真心覺著這般的,姐姐姿色品性只是婕妤,委屈了啊!」
一番話說的金婕妤是心花怒放,便好似是渾然忘卻了臉上的傷,更加是逐漸放下了對劉婕妤的戒備之心。而劉婕妤便趁機提出要去金婕妤宮室里坐坐,金婕妤想也不想,便笑著應了去。
而坤明宮中,皇后妕櫻的胎已然六個月了,因此身子也是一日比一日沉重,更是整日裡坐在坤明宮中不出來。
只是她雖是仍在養胎之中,卻也不忘訓斥清漪:「你與金婕妤置什麼氣啊?有那功夫,不如想想怎麼與陛下和好,你瞧瞧,你們兩個都鬧了兩個月了!還要我怎麼去勸啊?」
清漪卻只是淡淡一笑:「姐姐不用操心了,我自己心裡有數。」
這般連帶著妕櫻也不想去管了,卻是想到了幾日後的宮中家宴,「我記著,過幾日便要去長春園裡避暑了!到時候宮中會在長春園裡的十里風荷舉行家宴,我身子是重了,辦不了這些。這些也都盡然交給了端妃處置,你到時候要是有些什麼委屈,且要忍忍,等我生了孩子,咱們再做打算。」
清漪只道:「姐姐還不知道端妃麼?她性子謹慎,明面上自然不會給我委屈的。」
妕櫻想了想:「那倒也是。」
長春園,乃是本朝太宗皇帝所下旨建造,本是依山傍水,園內遍選北國風光與江南水鄉景色為一體,更是廣泛地種植樹木花草,是夏日裡最為清爽涼快的所在。所以在經過了歷代君王修葺重建之後,長春園便也成了宮中夏日裡避暑的行宮了。
雖是仍舊逃不開後宮這些地方,但總歸是逃脫了宮城中的綠瓦紅牆,園內又是清新雅致的景色,便也少了許多壓抑憋悶之感。
細細想來,清漪倒是有些期待去長春園避暑的生活了。
到了長春園,皇帝李淳住在了園中最好的九州同樂,太皇太后年事以高並未隨行;太后選了素來居住的萬壽清涼;皇后妕櫻為著安胎,選了一片湖中的小島上的湖光水色;齊端妃被李淳給欽點了離九州同樂最近的清涼殿;余者嬪妃,各自分散在長春園四周地方。而清漪也不知道是被李淳安排的還是被齊端妃安排的,竟是住在了最為偏遠的天地一家春。
「真是什麼樣子?娘子好歹也是昭儀,居然住這麼偏遠的地方,每次來回都要走這麼遠。」秋娘抱怨著。
清漪並不在意,只拿著團扇一笑:「罷了!這裡人少,倒是清涼,也不錯。」
「奴婢就是不平。」
「別說了,都要開席了,咱們快些去才是。」
等清漪趕到了十里風荷之時,宮中嬪妃娘子已然到了大半,清漪便撿了自己位份上的位次坐了下來。不早不晚,倒也不用被人抓住不放。
待到宴席開始,因著皇后妕櫻養胎並未出席,所以端妃與容貴嬪的席位便分別位列李淳左右側,這般清漪倒是成了李淳左下首第一個位子,正巧是端妃身下,看個分明。
當眾人一齊給李淳敬酒之時,端妃卻是語出驚人:「臣妾身子不適,不能飲酒呢!」
李淳像是故意要氣清漪一般,只親熱地挽著端妃:「愛妃這是怎麼了?雖是協理六宮操勞,可是這酒卻是不能逃的。」
端妃依偎在李淳懷中,便是羞赧一笑:「啟稟陛下,臣妾遇喜了,已然兩月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