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嚴懲杖斃【今日加更】

  清漪回到了自己的長壽宮，也不立即去理小春，只冷冷吩咐道：「把小春關起來，明個兒中午，把咱們上下宮裡的人都給叫來，再行處置！」

  一邊的柳美人休整了半晌，精神已然好多了。

  清漪休息過後，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東偏殿去找了柳美人，對著她安慰了一番，又是說自己即將懲治那背叛的刁奴，只請柳美人不要出門。

  柳美人在表達出自己對於沐晴背叛的沉痛心情後卻是面色冷冷道：「既然姐姐要懲治背叛您的刁奴，那我自然也要去看看的。我素來最為討厭背叛主子的奴才，如今我自己遭遇了這般的奴婢，雖是晚了，可見了也是痛快，若是我自己屋子裡的人能夠得了此種教訓，也算是好了。」

  這般下來，第二日中午，便是懷孕許久的柳美人都自己坐在了庭院之中從旁觀望著清漪要如何懲治這般背棄主子的奴婢。

  清漪面上也無甚神情，冷眼瞧著在場一眾奴婢，只問道：「長壽宮的，可是人都齊了？」

  玉保低頭答道：「回娘子，咱們宮裡的，都齊了。」

  清漪點點頭，稱了一聲「好」，便復道：「把小春帶上來罷。」

  當即便有幾個奴婢將小春給押了上來，後面一個內監只伸出腳來遠一踹，小春便跪了下來。

  「把她嘴裡的東西拿出來罷。」

  

  「娘子，只怕她會又咬舌自盡啊！」秋娘在一旁道了句。

  「不怕。」清漪冷著面道：「當日在慈安宮，她死了便是死了！可是如今，她定然不敢，宮女自戕，要連累家人。」

  眾人這才把小春嘴中的東西給拿了出來，那小春被關了一日，無吃無喝，此刻已然虛弱至極，連著喘息的聲音都極其微弱，只趴在地上，嗚嗚哭著。

  清漪走上前去了幾步，只蹲下身子，仔細地端詳著小春的面龐：「瞧瞧，你這張臉多精緻啊！如今被關了一天，不吃不喝，多憔悴啊！」

  「娘子，求娘子饒恕！」小春虛弱地道。

  清漪冷冷一笑：「饒恕？只怕你自己心裡也清楚我不會饒恕你罷。」

  小春趴著，只是虛弱地喘著氣，眼中留著害怕的淚珠。

  「我素來待你極好，還讓你管著小藥房，可你倒好，轉頭便來誣陷我！你只怕是良心被狗給吃了！」清漪只狠狠罵道。

  「我問你們，我平素待你們如何？」清漪突地站了起來，只昂著頭問著在場眾人。

  眾人此刻只被清漪的氣勢給嚇怕了，一個個皆是低了下頭來，回答著：「娘子待奴婢們極好。」

  清漪眼中掃視著在場眾人，目光輕柔卻是不失柔和，只輕聲道：「那既然如此，今日也怪不得我了！」

  清漪冷冷笑著，便是復蹲下了身子，冷笑著看著眼前的小春。

  她輕輕抬起小春的面旁，水蔥似的指甲只輕飄飄地划過小春的面龐，登時便是幾道淺淺的紅色印記。

  「這臉，越看越是精緻啊！」清漪嘖嘖稱讚著。

  然而話語剛落，清漪卻是登時發了狠，用足了力氣用自己的指甲在小春面上便是劃了幾道鮮紅的印子。

  登時間，便是皮肉外翻，血液流出。

  剎那間，空氣中便好似有了血液腥甜的氣息。眾人眼見此，便是不禁皺著眉頭捂著鼻子。

  清漪本就留著長長的指甲，平素又養的極好，本就是極其堅硬鋒利的，如今她用了狠狠的力氣，那印子便是更加深了起來。

  那鮮紅的皮肉順著痕跡綻放開來，好似是瞬間開放的花朵一般，倒是有些嬌艷欲滴了起來。

  宮中，向來缺少這般鮮亮的眼色，卻也向來不缺少這般的顏色。

  小春本就是無甚力氣，此刻清漪用力，她雖是疼痛，卻也只得伏在地上嗷嗷叫著。

  清漪慢慢站了起來，只對著眾人道：「我向來用心待侍奉的奴婢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們。只是我今日便得告訴你們，我素來容不下背叛主子的奴婢！一旦你們入了長壽宮的門，便都是我的奴婢！你們若是敢有不忠心的，那我定然容不下你們！」

  這般的威儀，又有誰是不害怕的，只一個個都跟著跪了下來，對著清漪行禮道：「奴婢們定當忠心侍奉娘子，決不敢有二心。」

  清漪冷冷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小春，狠狠道：「小春我自信我對你不薄，可是你卻是敢背叛我！那我便絕計不能忍你，你若是能夠將背後主使之人給供出來，那我倒是可以給你個痛快。可你若是不將這背後主使人供出來，我便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了你。」

  小春在地上因著痛楚蜷縮著，發出了極其痛苦的聲音，只吃痛叫著：「娘子，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您饒了奴婢吧！娘子……奴婢知道了錯了。」

  「罷了，諒你也不會將這些事情給說出來。」清漪慵懶地坐在椅子上，只輕輕慢慢地飲著茶盞，又撿了一口糕點慢慢嚼了，這才道：「罷了！只先足刑，再杖斃吧！」

  仗斃本就是宮中極刑之一，只用就板子將人給活活打死，便是最為痛苦難熬。然而清漪卻是並不直接行了仗斃，反倒是先要行足刑責打雙腳雙腿只癱瘓，再去用板子責打要害之處，那才真真是最為受罪的刑罰。

  眾人無一不驚奇，竟是想不到，最是溫和的清漪，會這般狠心懲罰一個奴婢。

  清漪居高臨下地看著小春，似笑非笑道：「小春啊！你也別怪我，若是我不把你當個例子，只怕以後這宮裡都會認為我是個好欺負的了！且我也給了你機會讓你好受，是你自己不要，便也不怪我了！」

  說罷清漪便輕輕轉身，只扶著秋娘與漣水的手緩緩向著內殿走去：「教長壽宮的人都仔細看著！直到她死了為止！」

  眾人嚇的發抖，「撲騰」一聲便一齊跪了下來，一齊道：「奴婢們定當忠心侍奉娘子，不敢有二心。」

  清漪故意放慢著速度，只顯現出了無限的威儀氣度來。

  這便是她想要的結果，必得在宮女內監們面前立了威信，要讓宮中人人都有對著自己的恐懼。

  這般，才能使得宮中想要害自己的人有所卻步膽怯，不敢輕易造次。

  「哦，對了！」清漪緩緩轉過身去，道：「對了小春，你若是敢自己了結，妄想著足刑未完便結果了自己，那你便想清楚你的性命。」說罷，清漪只頭也不回地進了自己的庭院。

  柳美人見清漪回了寢殿，自己也站了起來，卻是在小春面前停留片刻，面色只比清漪還要冷冷，道：「賤婢便是賤婢！這般，都是便宜了你。」

  清漪回到了寢殿之中，庭院裡面便是開始響起了板子打在小春皮肉之上的聲音以及小春的慘烈的叫聲。

  再然後，便是有著膽小的宮女的哭聲。

  再然後那慘叫聲音越發強烈，再變得虛小微弱。最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聲音便是慢慢地停了下來。

  清漪冷冷看著殿中侍奉的秋娘與漣水，秋娘倒是還好，漣水只嚇的面龐上隱約有著淚珠，卻是不敢在清漪面前顯現，只緊緊地低下了頭。

  清漪看了出來漣水的恐懼，只伸出手來牽過兩個人，對著兩人溫和道：「你們兩個，是我最信任的人，其實說是奴婢，我早就在我的心裡，把你們當成姐妹了！我知道，就算所有人都背叛我，你們也不會的。」

  說罷，三雙手便是和在一齊，給予彼此溫暖慰藉。

  「咱們三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以後，這宮中的路，咱們便要一起走的。」

  兩個人都是點了點頭，皆是感動不已。

  第二日，清漪用就最為「狠毒」的方法懲治小春的事情便是傳遍了六宮之中，後宮眾嬪妃娘子無一不為之一驚，一個個皆暗自在心中道清漪是個不好惹的。

  當初那告狀的傅美人，更是再一次地來到了長壽宮中去痛哭流涕地前去懇求清漪的饒恕。

  她那滿面的眼裡鼻涕，只與面上精心勾勒的粉黛混為一團，使得她面上一點光華也無，分明不像是個端莊穩重的後宮嬪妃。

  清漪卻依舊是輕輕笑著，扶起傅美人，只道：「傅家妹妹這是說的哪裡話？你是憂心陛下與皇嗣，我本就不怪你的。」

  當皇后妕櫻前來問清漪為何如此之時，清漪也只是一笑：「姐姐知道我的，我不會輕易對一個人好，也不會輕易對一個人不好。」

  妕櫻只搖著頭嘆息著：「傅美人怎樣，我是不關心她的，反正你不出手，我也不一定會饒了她。我只是好奇，你為何這般狠對那小春？現在宮中人人都道是你心狠手辣，說你是魅惑君上蛇蠍心腸的毒婦呢！」

  清漪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便是又能如何呢？若是我再安分穩妥著，那些人豈不是要把我吃了？」

  「那你……」妕櫻想起來了那傅美人，便問道：「傅美人，你想什麼時候出手？」

  清漪攤開雙手，一副極為無奈的樣子，對著妕櫻道：「姐姐，我如今是忍不下去了！那傅美人，我定然不會放過。只不過……不是現在。」

  妕櫻也不知道怎麼的，便感覺到了來自清漪身上的寒氣，那股子恨意好似是她與生俱來的；也好似，是她突然之間的轉變帶來的。

  眼前的清漪，不知何時便是變得陌生了。

  只是清漪的謀劃，或許不會那麼順利了，妕櫻心中略微有些猶豫思量，終究是抬起了頭看著清漪：「好妹妹，那你自己可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