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猿意馬

2024-05-03 17:58:17 作者: 紅豆相思

  可是,我知道,這裡面哪個人我都是不能得罪的,我微微笑了笑,將酒杯端了過來,把玩著杯托,淺笑嫣然:「蘇總讓小女子喝這杯酒小女子自然沒問題,不過總要有個明目吧?」

  「喲……小美人當真伶牙俐齒,鄙人最喜歡你這款了。」他話鋒一轉又繼續說道:「不如,兆總借我幾天?」

  雖然討厭他的玩笑話,我的眼神卻還是不由自主的看向兆清嶼,期待中透著擔心。

  良久,沒有等待到他的回答,已經被媽媽帶了一堆小姐進來打斷,我這才知道剛才的那個紅色的按鈕的用途。

  不知道他找這麼多的女人做什麼,那我又算什麼,我的心裡擰成一團,當下,也顧不得什麼場合,從蘇藏身邊站了起來,跑到兆清嶼身邊坐下,雙手環住他的臂彎,嬌嗔:「你看看我,我哪裡不好,和你找的人名字像,長得像,我也不介意你把我當作她的替身呀。

  

  「嘶……」說完了我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看著在場的他們一臉震驚的表情,我恨不得直接咬舌自盡。但是話都說出來了,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開口:「要不然你跟我回家,要不然你以後也別找我了。

  「你以為你是誰?」兆清嶼明明都快醉的不醒人事了,眼睛竟然清明的如此好看,連發脾氣都是這麼好看,趁著我怔愣,兆清嶼將我的手他的胳膊上扯開。

  胳膊突然的落空,讓我有些不適,反正都這樣了,我又厚著臉皮將手再次環住他的臂彎。抬起頭冷冷的看了眼面前這些對我充滿敵意的女人,淡淡的開口:「散了吧,沒看兆先生有人陪了嗎?」

  「憑什麼?」為首的女人對我的話嗤之以鼻,看我的眼神除了不滿更像是如果可以恨不得殺了我的那種。

  「一個男人而已?雖然這個男人是值得愛的,但是上升到用殺人的眼神。我突然想到了白佩佩,也不是被何慕總那副皮囊迷的神魂顛倒。

  兆清嶼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會不會有一天我和念念一同下場,我的手腳一瞬間冰涼刺骨,在沒有來得及開始之前我就要將所有的邪念扼殺在搖籃里。

  我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條縫,視線若有若無的掃視在那個女人身上,一字一句,冷冷的說道:「憑什麼,就憑我是替身,你連替身的資格都沒有!」

  比起剛才只想速戰速決,我現在更期待兆清嶼聽到我這樣說會如何表示?

  我微微抬眸暗瞥了眼兆清嶼,他的眼睛微閉著,長長的睫毛微翹,神情淡定,我看不出他的表情,一時分不清楚該如何判斷。

  「你……」那個女人還想反駁,已經被旁邊的女人拉住,他們的負責人也只能站在原地感覺著這詭異的氣氛。

  我嘴上雖然逞了英雄,但是我知道沒有兆清嶼的命令他們在場的人都不敢離開。

  我眼角環顧了下四周,兆清嶼不說話,而其他人也絲毫沒有說話的意思,各自玩著各自的遊戲。

  我不禁苦笑,也是,我不過是一個替身,他們怎麼會為我得罪了堂堂的兆總。

  就在我以為兆清嶼會不會喝的已經不省人事了,我正打算豁出去繼續死纏爛打的時候,兆清嶼已經快速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不等眾人說什麼,拉著我的手直接跨步向門外走去:「我先走了,失陪了!」

  「這就走?那蘇小姐?」蘇藏好像完全不介意剛才的事情,又繼續上一個問題開始試探。

  我正要拒絕,兆清嶼已經先我一步的開口,聲音不輕不重,正好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聽清楚:「想要念念,拿你的雲巔來換。」

  電梯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濃郁的酒香,隨著空氣若有若無的蔓延過來,我看著兆清嶼閉著眼睛靠在電梯壁上,眉頭緊皺。

  「你沒事吧?」我往他的旁邊移動了小半步,雖然剛才他叫著的是念念的名字,我心裡卻沒有一絲的不快,反而有些高興。

  他似乎不想開口,只是搖了搖頭,便不再有其他的動作。我本來還想再和他說幾句話,看他這個樣子,我也只能安靜的閉上嘴。

  終究還是情感戰勝了理智,我想像著他那雙入深潭的黑瞳,還是開了口:「念念跟我一樣嗎?」

  他終於有了反應,深邃的眼眸望著我:「你和她不一樣,以後不要再提她,恪守承諾就可以了。」

  他眼裡的嫌棄表露無疑,甚至我多提一句那個人的名字都是對那個人的侮辱,也是在他心裡那個人就是白蓮花的存在,而現在的我除了給了他一具清白的身子,剩下的在他眼裡應該都骯髒的厲害吧?

  我嘆了一口氣,想到念念,想到何慕,想到白佩佩,我在腦海里告訴自己,再等等,再等等,等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我再告訴他我是誰。

  好在,沒等我接話,電梯已經到了提車場,我想了想,還是將他攙扶住,跟喝醉酒的人慪氣實在是不理智的行為。

  我從他手裡接過車鑰匙,他已經率先走到了副駕駛打開車門逕自坐了進去。

  「送我去離園。」我聽著他報了一個陌生的地址,正要開車,就看到他把導航打了開來:「那裡比較偏,跟著導航走。」

  我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看到沒有,等我轉過頭的時候,他已經靠在車背上閉目養神了。

  我好不容易用了幾分鐘才控制好自己的手不再顫抖,這個地址我在心裡默念了無數遍,當初父母去世,大伯以交不起我們學費為由買了那棟父母留給我們的唯一的房子。

  其實我知道父母的存款也一同被大伯一家給黑了,可是,我卻無能為力,那個時候十六歲的什麼都不能做。

  「對了,你找我什麼事?」我的思緒被他的問話打斷,我聽到他的問話,下意識的側過臉看著慵懶地躺在那裡的兆清嶼,定了定神:「今天事情辦的比較順利,提前回來找你慶祝下。」

  「就這樣?」也不知道他信了沒有,半晌,他才又開口,語氣卻說不出的落寞:「你說,人真的能憑空消失了嗎?」

  「砰!」我的手不由控制的直接抖了一下,車子一個回震直接撞到了牆上。我怎麼也想不到他會突然說這個,尤其是在我絲毫沒有準備的時候。

  「你想幹嘛?」望著暴跳如雷的兆清嶼,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不好意思我有些走神。」

  久久沒人說話,我有些害怕連忙抬起頭,卻對上他那雙深邃幽暗的眸光,我想要偏過頭去,下一瞬下巴卻被他嵌住,他的眼眸里像是長出了一把鋒銳地刀,直直的衝著我的心臟刺過來。

  「我……我……」我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怔怔的握住方向盤。

  「我只是說了一句話,你的反應怎麼這麼大?我都有點好奇,你急急忙忙的去了哪裡?」

  「我沒有,剛才是意外。」我有些心虛的抿抿唇,拼命的想替自己掩飾此刻的不安。

  「那還不快走。」他不悅的瞪了我一眼,我卻覺得輕鬆了不少,發動了車子,繼續往前開去。

  卻沒想到,開到了一半,兆清嶼卻發現這不是回家的路,又讓我往回開。本來想藉此再故地重遊下,沒想到又成了泡影,我有些自嘲的笑笑,沒想到這麼一撞,他的酒醒了一大半。

  「你吃飯沒有?我回家給你煮個粥吧。」剛剛那麼一折騰,我連連趕快示好,兆清嶼可能也沒有想到我會轉換的這麼快,難得的點頭同意。

  看著他嘴角微起的弧度,我的心尖一越,覺得連窗外的夜空都如此靜謐美好,好像此時喝醉的人是我。

  「你傻笑什麼?」他撇嘴,眼中卻充斥著一股莫名的躁動。

  那份躁動我再清楚不過,晃過神來,我有些狼狽的別過臉去,認真的看著前方的路況。

  車子還沒來得及開進車庫,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將我抱了起來,家裡的傭人都睡覺了,我生怕動作太大驚動了別人,小手直直的抵著他的胸口。

  「清嶼,去臥室好不好?」我禁不住央求道,好在他也沒有過多的反對就應了我的要求。

  除了第一次他都會採取措施,我知道不管什麼時候,我在他心裡都是一個替身而已。

  歡愉過後,還有一個多小時天就亮了,想到他一夜都沒有吃東西,一早還要上班,我還是掙紮起來,打算下樓幫他熬點粥。

  一轉臉,我就看到他安靜的祥和的躺在床上,耳邊是他均勻的呼吸聲,我情難自禁的探出手,摹挲著他的臉,哪怕這張臉我已經熟記於心,我還是忍不住一筆一畫的將這張臉緩緩的刻入心底。

  不知曾幾何時,我的唇角,早就彎起了一個弧度,連笑意都不自覺的溫柔了幾分。

  平時的他已經夠紳士夠溫柔了,而現在,他嘴角掛著斜斜的笑,竟有些,說不出的孩子氣。

  我輕輕的在他的唇邊一吻,然後心悸的快速的退開。這個吻太過去厚重,承載了我所有的深情,我甚至害怕會不會將他驚醒,連呼吸都不敢太過於用力,好在,我等了片刻,發現他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

  幫他將被子掖好,下樓後將沙發上零散的衣物都收了起來,一個黑色的皮夾從他的褲兜里掉了出來,我正想幫他把皮夾撿起來放回去,手卻不由自主的打了開來。

  皮夾裡面除了幾張零錢和銀行卡外,還有一張已經泛舊的一寸照片。

  上面是一個青澀的小女孩,扎著兩個羊角辮,笑顏如花。我望著這張照片,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流了下來,我將那張照片又重新放進去,胡亂的擦了擦眼淚,卻怎麼也擦不乾淨,最後我只能自暴自棄的放任眼淚自己繼續往下流。

  「你千萬不要再哭了,你的淚腺已經受損,若是哭會很難止住。」三年前醫生已經明確告誡,我也牢記在心,可是,現在卻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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