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回府第一把刀

  杜娥嬌小心看了眼面無表情的顧清璃，最後又把視線放到顧成泰身上，紅著眼睛委屈道：「我什麼都沒做，我什麼都不知道。」

  見她還敢裝模作樣，老夫人跺了下拐杖，氣沖沖瞪著她，又接著說：「我屢次和你說要記著顧家名聲，你倒好，揣著明白裝糊塗，杜娥嬌，你真以為我不敢罰你？」

  看出老夫人此刻很生氣，杜娥嬌一陣顫抖，不安的垂眸，正咬牙佯裝鎮定想著法子。

  顧清璃一直在注意著她，見她這般老實，眼裡迅速划過一抹譏諷，她拉著老夫人的胳膊，小聲在她旁邊說：「奶奶還是算了吧，清璃沒事，清璃不想奶奶生氣。」

  「好孩子。」老夫人心疼地拍了拍顧清璃的手，態度堅決地說道：「清璃受了那麼多委屈，今日我必須要為清璃討回公道。」

  老夫人看向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顧成泰，微微皺眉，嚴肅的問：「我兒不反對吧？」

  聽到她和自己說話，顧成泰立刻抬起頭看了眼老夫人，又看向顧清璃，搖了搖頭，「母親做主便是。」

  這話讓老夫人很滿意，她對身旁的嬤嬤說：「去把那婆子叫進來，讓她來說說是怎麼回事。」

  

  一聽她竟然帶了人回來，杜娥嬌頓時慌了，看著老夫人惶恐道：「母親這是什麼意思，您竟然聽信外人的話，也不願意相信兒媳？」

  「信你？」老夫人一聲冷哼。

  她轉身讓嬤嬤扶著自己回了堂屋，顧清璃跟在她身後，瞥了眼已經慌神的杜娥嬌，嘴角得意的揚起一抹笑。

  不過在回到堂屋後，顧清璃又低眉順眼站在老夫人身旁，眼眸裡帶著霧氣，顯得格外柔弱。

  很快下人便將之前的嬤嬤帶來了。

  見屋子裡這麼多人，嬤嬤驚恐跪在低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杜娥嬌還認識眼前這個人，見是她，臉色又白了幾分。

  老夫人淡淡瞥了眼杜娥嬌，厲聲說：「還不快抬頭，看清楚了這可是你指使你主子的人？」

  這話讓杜娥嬌想要後退，可顧成泰那雙猶如寒冰的目光正緊緊鎖著自己，杜娥嬌不敢妄動。

  嬤嬤順著老夫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她正要點頭，卻注意到杜娥嬌眼神變了，眼裡對自己充滿了警告。

  注意到杜娥嬌的變化，顧清璃笑著上前來，看向嬤嬤柔聲提醒：「這位是我母親，嬤嬤可一定要看清楚了，要不然就割了你的舌頭。」

  「是她，就是她。」嬤嬤一個顫抖，低著頭承認了。

  「清璃，你威脅一個下人做什麼？娘到底是哪裡做的不夠好，你要這麼冤枉我。」杜娥嬌用繡帕捂著臉，傷心道。

  看來她是想暗示顧成泰自己在污衊她，顧清璃發出一聲冷笑，毫不客氣的指責道：「母親是顧家主母，我是顧家嫡女，嫡女被人冤枉差點毀了清譽讓顧府蒙羞，這種人不該嚴懲？」

  「我……」杜娥嬌被她堵得無法狡辯，她越過顧清璃走到顧成泰身旁去，抓著他的衣襟，小聲哭訴道：「老爺，我不知道為何清璃去這般冤枉我，可我這些時日一直在府里，並未出去。」

  人證都在了她還不承認，顧清璃又是一聲冷笑，她坦然看向顧成泰，任由他打量自己。

  而老夫人則是重重嘆了口氣，撥動著手腕上的佛珠，嘆息道：「我本想著你是成泰妻子饒你這一次，既然如此，清璃，把東西拿出來吧。」

  老夫人眼裡沒有絲毫溫度，看樣子是真打算和杜娥嬌對上。

  這自然是顧清璃樂於見到的，她咬著牙裝作為難拿出手鐲，不是很情願的遞給老夫人。

  她眼裡還帶著淚光，黯然看了眼杜娥嬌，帶著哭腔說：「奶奶，要不還是算了吧，我不想母親為難。」

  「不能算了。」老夫人大聲反駁。

  老夫人沒接鐲子，而是看了眼又指著杜娥嬌，厭惡道：「去，將這手鐲給她送去，看看是不是她的！」

  顧清璃聽話將手鐲遞到杜娥嬌面前，委屈道：「如今母親還有什麼想說的？」

  在看到手鐲的時候杜娥嬌就慌了，她下意識去尋找顧清歡的身影，可顧清歡已經被帶出去了，此刻正在自己院子裡生悶氣了。

  看著周圍偷偷看她的下人，杜娥嬌這才醒悟，指著顧清璃大吼道：「你是故意的，你把歡兒趕走，就是想我難堪，你怎麼能這麼狠毒！」

  「我狠毒？」顧清璃眼淚落了下來，她仰起頭將眼淚憋回去，紅著眼眶看著她，哭訴道：「我和小王爺我們清清白白，母親讓杜夫人造謠說我房裡藏人，先前又有小偷進我院子，我狠毒？」

  「我是冤枉的，老爺你不要信她的，璃兒恨我，她故意這麼說的。」杜娥嬌緊張望著顧成泰，著急的解釋著。

  可顧成泰面無表情望著顧清璃，讓人猜不透他是什麼心思。

  倒是顧清璃無所畏懼，坦然的任由他打量。

  眼看陷入了僵局，在一旁低著頭的小喬突然跪下，衝著顧成泰磕了三個頭，才哭著說：「請老爺一定要為小姐做主，當初小姐剛受罰去了香山，路上要不是被王府的里丫鬟所救，如今小姐……」

  「小喬閉嘴！」顧清璃冷眼望著她，呵斥道。

  「就是這個毒婦，她竟然想要清璃的命，我已經問過香山的住持，這丫鬟說的確有此事。」老夫人瞥了眼小喬，似乎有些不滿，不過還是和顧成泰交代清楚了。

  杜娥嬌狠狠瞪著小喬，她疾步上前揚起巴掌就要打下去，顧清璃趕緊抓住她的手，不可置信的問：「母親這是什麼意思，您還要打我丫鬟是嗎？我就這一個了，母親還不放過？」

  「我不是。」杜娥嬌抽回手，又瞪了眼小喬，才對顧清璃討好道：「你這丫鬟嘴巴不乾淨，娘為你重新選一個。」

  「不用了，就小喬很好。」顧清璃並不買帳。

  「好了，杜娥嬌，這次你自己說，要怎麼罰你。」老夫人打斷她們的話，目不轉睛盯著杜娥嬌問。

  杜娥嬌也跟著跪在地上，大聲喊冤：「媳婦和那位杜夫人以前是有些交情，可上次她故意說些難聽的話，我們已經沒有來往了。」

  「是嗎？」老夫人語氣變了，她漸漸有些不耐煩，看著杜娥嬌的時候眼裡充滿了厭惡和後悔，她用力拍了下桌子，怒斥道：「你這毒婦以前做的事還不夠多？真以為我們都忘了是嗎？你和那個杜夫人究竟是什麼關係需我明說？」

  「我只是和她埋怨了幾句，以前璃兒什麼樣您又不是不知道，如今璃兒確實變好了，可保不齊她又……」

  終於等到她提起自己以前了，顧清璃眼裡閃過一絲異樣，她低頭嘆了口氣，「既然母親要說以前，那女兒也不再隱瞞，七歲時母親第一次發賣我身邊丫鬟，自此每年一換，我驕縱名聲，也是從那時起開始傳出。」

  杜娥嬌抬頭望著她，張嘴剛要說，顧清璃立刻開口將她的話堵住：「直到上次，除了小喬，我不再有親近之人，母親這是何意？」

  「為何你沒和我說？」顧成泰瞪著杜娥嬌，嚴厲的問。

  「這不是父親的意思？」顧清璃驚訝捂著嘴，在顧成泰看過來的時候，又慌張低頭。

  慢慢的，屋子裡的人變得小心，顧清璃知道顧成泰是徹底動怒了。

  她斜眼看向外面，估摸著現在的時間，琉璃差不多要回來了。

  顧清璃半跪在地上望著杜娥嬌的眼睛，啞聲央求：「女兒沒別的意思，只想要母親告訴女兒，之前那些下人都去了哪裡，為何我讓小喬去打聽，沒有絲毫蹤跡？」

  杜娥嬌小心瞥了眼上面那兩位的神情，咬著嘴唇不敢開口。

  屋內又陷入了沉默，琉璃差不多也在這時帶著人進來了。

  琉璃剛進來便跪在地上恭敬行禮，看了眼顧清璃，不卑不亢的介紹道：「顧老爺老夫人好，奴婢是王妃派來伺候小姐的，奴婢叫做琉璃，跟著奴婢進來的這幾位是小姐院子裡以前的下人，目前還活著的，就這三位了。」

  「杜娥嬌，這又是怎麼回事！」老夫人拿起茶杯直接砸在她面前，大吼道。

  這三人也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佝僂著背跪在地上，衣不蔽體，身上還有許多傷痕。

  「媳婦也不知道，媳婦將他們交給人牙子，就沒再管了。」杜娥嬌聲音顫抖著，似乎很害怕。

  「你在說謊。」琉璃立刻反駁，咬牙切齒瞪著她，說：「小姐敬重你是她母親，這丫鬟也是任你處置，可你竟然用小姐的名義將他們賣做最下等雜役。」

  「我沒有，我不知道啊老爺，這丫鬟冤枉我。」杜娥嬌不安的朝著顧成泰哭訴，可顧成泰冷漠的神情讓她逐漸熄聲了。

  琉璃看向她身後左邊的那位下人，示意她來說。

  那位下人抬頭驚恐看著顧成泰，剛開口，極其嘶啞的聲音傳來，讓人一陣難受。

  「奴婢是小姐院子裡掃地的，奴婢親眼看見夫人身邊的嬤嬤和那些人說要將我們賣去窯子洗衣服，還讓是他們說這是小姐的意思，說小姐殘暴乖戾。」

  「這和我沒關係，是嬤嬤懷恨在心啊老爺，這和我沒關係。」杜娥嬌還在大聲叫嚷著。

  事已至此，這麼多證據擺在面前，就算杜娥嬌還想掙扎，已經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