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自證清白

  「你家夫人是誰？」顧清璃聲音更冷，嚇得嬤嬤一陣顫抖。

  「我家夫人……」嬤嬤求助看向老夫人。

  可老夫人卻冷著臉，直視著前方，一個正眼都沒給她。

  見她不說，顧清璃危險的眯起眼睛，「不說嗎？那我只能讓人拔掉你的舌頭。」

  話音剛落，顧清璃立刻站直身子，燭光下，她的眼睛格外格外明亮，裡面透著的寒氣也更加滲人。

  她轉頭看向琉璃，冷聲說；「現在就去找住持，借這裡的刑堂一用。」

  「我說我說，我這就帶路，小姐不要拔掉我的舌頭。」嬤嬤惶恐道，臉色白的嚇人。

  

  見她還算識趣，顧清璃滿意收回目光。

  正要出去，顧清璃回頭看向老夫人，見她還坐著，顧清璃委屈起來，問：「奶奶不和我過去嗎？」

  她的話讓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老夫人身上，本來老夫人還想等她走了後再把屋子搜查一番，沒想到她竟然會主動叫自己。

  顧清璃走到老夫人面前去，扶著她站起來，小聲在她耳邊說：「奶奶您這次可一定要為清璃做主，以前被冤枉那也是在家裡，可如今一個外人也敢欺負清璃了，儼然沒將顧府放在眼裡。」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如果老夫人這時候還要推辭，恐怕有些說不過去了。

  她抬頭複雜看向顧清璃，嘆了口氣，「好，奶奶就陪你走一遭。」

  見她把自己說的那麼為難，顧清璃冰冷的眸子裡有嘲諷一閃而過。

  一群人浩浩蕩蕩進了那位嬤嬤指的的院子，剛進去，就看到裡面坐著好幾個人，正笑著討論著什麼。

  「這是……」其中一位身著白衣的夫人疑惑站起來，不解望著她們。

  顧清璃給琉璃使了個眼色，琉璃立刻將那位嬤嬤帶出來，讓她跪在地上，又對白衣夫人恭敬行禮，「這位夫人可知曉這下人的主子是誰，她污衊奴婢主子，主子想要個說法。」

  白衣夫人為難的看向坐在最裡面穿著深褐色衣裳的中年婦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小姐，我知道她。」小喬突然在顧清璃耳邊小聲說：「之前那個那兩人在咱們院子裡吵架沒多久，就是這位夫人先看見的，後面來的人也是她喊過來的。」

  顧清璃打量著她，沒多久便看出這人是誰了，當初杜娥嬌宴請的賓客里可就有她，要是沒記錯，這人好像嫁給的就是一家杜姓人家。

  小喬的聲音也不算太小，周圍的人都聽見她說什麼了，包括那位夫人在內。

  杜夫人白著臉站起來，眼神心虛四處飄散著，笑道：「怎麼還不能讓人看戲了？」

  「那夫人今日怎麼不來看戲，反而讓下人來蠱惑我奶奶，毀我名節？」顧清璃提高音量，目光凌厲掃向她。

  被她充滿氣勢的目光看著，杜夫人眼裡有些恐懼，還想繼續狡辯。

  不過她還未開口，就聽到顧清璃說：「還請各位夫人為清璃做個見證，今日杜夫人蠱惑我奶奶去我房內搜查毀我閨譽，如今我要將這人送去官府，還我一個清白。」

  「你不能這麼做，我和你娘認識。」杜夫人一時情急，竟然說錯了話。

  話剛出口她就後悔了，趕緊捂著嘴想要離開，好在老夫人也不是老糊塗，她讓人將杜夫人攔住。

  顧清璃拽住她的胳膊，厲聲說道：「夫人是何居心，當日我院內遭賊你引人來圍觀，今日又平白無故冤枉我，我素不出門，竟不知何時得罪了夫人？」

  杜夫人仰起頭，還想否認。

  看出她想說什麼，顧清璃先一步開口說：「要是杜夫人不願意承認的話，那就是你這下人想要冤枉你，既然如此，那更要將這人處置了，琉璃，你說說要如何處置。」

  琉璃立即站出來，對眾人行禮後冷漠開口：「回小姐，下人以下犯上還損害夫人清白，這種行為自然要被拔掉舌頭，小姐是千金小姐，這種人更加需要嚴懲不貸。」

  「夫人救我。」嬤嬤害怕了，爬到杜夫人面前去抓住她的裙擺，大聲哭著：「夫人您可一定要救奴婢，奴婢還不想死，夫人救救奴婢。」

  杜夫人一腳將人踢開，沉著臉厭惡道：「你這賤婢竟然還敢冤枉我，還不快滾！」

  說完她又上前在她肚子上踢了一腳，嬤嬤蜷縮在地上不能動彈。

  看著她這樣，顧清璃遺憾的嘆了口氣，同情的望著地上痛苦不已的嬤嬤，嘲諷道：「如今你主人已經不願理你了，這位嬤嬤，如果你有證據，我還可以救你一次。」

  嬤嬤抬頭看著她，張了張嘴，不過她最後還是看向了正對顧清璃咬牙切齒的杜夫人。

  顧清璃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嘲諷道：「怎麼，你以為你的主人會救你？」

  「你別挑撥離間，我看在顧府的面子上不和你計較，可顧小姐也別欺人太甚。」杜夫人高傲的仰著頭，威脅道。

  見她竟然還敢提顧府，顧清璃又是一聲冷笑，懶得再和她廢話了。

  她回頭看向臉色不好看的老夫人，看著她的眼睛說：「奶奶不也最看重顧家名聲嗎，今日清璃便要為自己證明清白，奶奶可相信我？」

  老夫人立即點頭，拉著她的手笑道：「你是奶奶看著長大的，不相信你，難道還相信外人嗎？」

  她這番親熱的話卻讓顧清璃遍體生寒，以前怎麼沒發現老夫人這麼會演戲，過去對自己的好，究竟有多少是出自真心？

  她收起眼裡的複雜，眼裡又是一片冷漠，對嬤嬤說：「若是你拿不出證據，我不僅要拔了你的舌頭，你還將作為最下等的奴隸被販賣，你已經年過半徐，往後會是什麼日子可想好了？」

  能被杜夫人派出來的嬤嬤，也不是只有膽小，她低頭沉默了起來。

  杜夫人的心也被提了起來，她緊張盯著嬤嬤，就怕她說出什麼了不得的事。

  看出杜夫人的緊張，顧清璃勾起一抹冷笑，看向其他夫人。

  「剛才清璃進來的時候，偶然聽到自己的名字，不知諸位夫人討論的事，可是和清璃有關？」顧清璃笑著問，可目光所到之處，大家皆覺得滲人。

  眾人面面相覷，隨即那位白衣夫人又看向杜夫人，猶豫了片刻才點頭：「我們確實聽到了些傳言，不過顧小姐光明磊落，我們自然是相信顧小姐的。」

  「你們胡說！」見她們都叛變了，杜夫人臉色更加難看。

  白衣捏著手帕，為難望著杜夫人，「我們都是小戶人家，況且剛也是杜夫人主動和我們說的，杜夫人說得，為何就承認不得？」

  「杜夫人還有什麼好說的？若真要和我去官府，我也不介意天色晚了，咱們現在就去。」顧清璃面帶微笑，說話卻不是在開玩笑。

  她瞥了眼還惴惴不安的嬤嬤，再次提醒：「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可要去找證據？」

  「去，奴婢這就去。」嬤嬤倉皇站起來，勾著身子往自己房間跑去。

  很快她又出來了，將一隻手鐲遞給顧清璃，「小姐，就是這個，夫人給我的，是她要我去和老夫人說您屋裡藏了個男人，也是夫人故意把這些人湊到一起打算去看熱鬧。」

  顧清璃接過手鐲，認真打量了一番，目光突然變得冰冷。

  她將手鐲遞給老夫人，聲音透著絲絲顫抖，：「奶奶您看，這是母親屋子裡的東西，這隻手鐲我上個月還瞧見母親戴過。」

  說完，她又瞪著杜夫人，冷聲問：「我母親的東西為何在你這？」

  想到這裡面還有杜娥嬌的參與，顧清璃眼神越發狠厲，那兇狠的眼神像是要將杜夫人直接凌遲一般。

  杜夫人低著頭，不敢再開口。

  顧清璃深吸了一口氣，她用力拽著杜夫人的胳膊，咬牙道：「好，既然你不說，那我們馬上就去官府，你竟然敢在顧府偷東西，好大的膽子。」

  「這不是我偷的。」杜夫人抬起頭，驚慌反駁，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索性不遮掩了，繼續說：「是顧夫人要我這麼做的，要是不信，可以找她當面對質。」

  果然和杜娥嬌有關係，顧清璃將她放開，轉頭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也沒料到竟然還把杜娥嬌摻和進來了，她垂眸沉思道：「時間不早了，清璃咱們也回去，明日還得收拾東西準備回顧府。」

  她知道老夫人最重面子，此刻也不再和杜夫人糾纏，只是將手鐲和嬤嬤帶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老夫人沉默了許久才開口：「今日的事是奶奶的錯，奶奶沒想到她會這麼對你。」

  「這些年，她不一直都是這樣嗎？」顧清璃也不再顧及老夫人面子，毫不客氣嘲諷著。

  老夫人變得更加尷尬，可她此時理虧，不能反駁什麼。

  走到她客舍門口，老夫人才拉著顧清璃的手，看著她的眼睛問：「清璃可是對奶奶也有怨氣？」

  「清璃不敢。」顧清璃坦然和她對視，眼裡沒有一絲波瀾，面無表情的說：「奶奶為了顧家付出良多，清璃佩服。」

  這話實在太敷衍了，老夫人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她的意思，顧清璃終究是和自己疏遠了。

  她仔細打量著顧清璃，眼裡竟然出現了些許後悔，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罷了罷了，有些事你以後就會明白的，時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明日把東西收拾收拾吧。」老夫人垂眸，揮手讓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