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被人告密

  入夜，屋裡已經點上了燭火。

  顧清璃正坐在左邊的書案前看書，兩個丫鬟坐在門口刺繡，整個院子一片寂靜。

  突然一個黑影迅速竄到顧清璃面前，跪在地上低頭道：「老夫人去了香山寺住持院子，許久還未出來，屬下被發現了。」

  「這時候？」顧清璃抬起頭，淡定的問。

  「是。」黑衣人簡潔回答。

  她捏著書沉思了一會兒，才揮手讓他退下。

  屋外兩個丫鬟也聽到了，兩人對視了一眼，走進來皆是擔憂望著顧清璃。

  「小姐，老夫人這是想做什麼，難道是想從住持那裡得到您和小王爺的消息？」琉璃皺起眉，滿是擔心的問。

  顧清璃卻勾起冷笑，撐著下巴看著琉璃滿是深意的說：「她恐怕是去找住持問過去那些事了，琉璃啊，我倒想知道是什麼秘密能讓她這麼迫不及待去找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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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也不是很懂顧府的事，有些茫然，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倒是小喬很擔心，她往書案前靠近了些，害怕的攥著衣服，「老夫人是不是還想責罰您？可是奴婢今日的話惹怒了她？」

  「別怕，現如今咱們還在香山寺，她也不敢拿咱們怎樣。」顧清璃對小喬溫柔笑著，安撫道。

  有了她的話小喬確實鎮定了不少，可她眼睛卻紅了，忍著淚委屈道：「奴婢以前還覺得老夫人不錯，可沒想到她竟是這樣的人。」

  「小喬。」顧清璃突然嚴肅板起臉，指責道：「她是老夫人，這次我不和你計較，若下次再對老夫人不敬，我可要罰你了。」

  沒想到她會這麼說，小喬正要反駁，可見到她眼裡的冷漠時，抿著唇低頭不敢再說話。

  顧清璃收回視線，對琉璃說：「明日你和我去早課，小喬你就守在這裡，不論誰來，都不允許她進來。」

  剛才惹她生氣，小喬此刻也不敢馬虎，立刻點頭：「奴婢明白，奴婢一定按著小姐吩咐去辦。」

  她對小喬表現很滿意，對她也沒剛才那麼嚴肅了，她起身讓她們去給自己打水洗漱，現在時間也不再早了。

  翌日，顧清璃剛到大堂，便看見老夫人坐在最前面的位置，她往角落裡看了眼，猶豫了一番後，緩慢往老夫人那邊挪步。

  她走到老夫人身邊後，老夫人才緩緩睜開眼，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到自己旁邊：「清璃也時常來聽早課？」

  顧清璃乖巧點頭，對她微笑著，「聽聽佛經能讓人靜心，清璃雖然不能達到奶奶的造詣，不過這般平心靜氣也是好的。」

  老夫人很滿意顧清璃的回答，點點頭，又看向前方定定坐著，等著前面的僧人開始。

  上完早課出來，顧清璃扶著老夫人走出佛堂後，突然停下：「清璃就不送奶奶了，還有些疑惑需要向住持請教。」

  她說完便將老夫人放開，剛轉身要走，老夫人卻拉住她的胳膊，對她微笑著，說：「清璃應該還未用早膳吧，咱們好久沒見，清璃過去陪我用個早膳可好？」

  顧清璃愣了下，不知為何紅了眼眶，低頭啞聲說了個「好」字。

  見老夫人滿意了，顧清璃又看向琉璃，小聲吩咐：「你去藏經閣把我要的東西取來，告訴那邊今日我就不過去了。」

  「清璃這是要去哪兒？」聽出她似乎話裡有話，老夫人目光冰冷了不少。

  顧清璃佯裝慌亂的搖頭，垂眸心虛說道：「沒什麼，就是讓琉璃幫我去取些東西罷了。」

  老夫人看向琉璃，冷眼打量著她，而琉璃也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

  「奶奶，咱們先回去吧。」像是怕被發現些什麼，顧清璃催促著要帶老夫人離開。

  「那咱們走吧。」老夫人冷冷收回目光。

  一路上老夫人都沒說什麼，只是在快到老夫人客舍的時候，她突然停下，意味深長望著顧清璃，說：「清璃，那丫頭我看也不像是個老實的主，要不要奶奶幫你換個？」

  「奶奶，那是王妃的人，還是算了吧。」顧清璃做出一副不敢得罪王妃的樣子，小聲說。

  一聽和泰安王府有關係，老夫人眼神更冷了，呵斥道：「你簡直就是胡鬧，咱們府里沒有丫鬟伺候你還是怎的，竟然要別家丫鬟。」

  「奶奶。」顧清璃抬頭對上她嚴厲的目光，委屈道：「若不是琉璃救我，清璃可就見不到奶奶了。」

  提起這事，老夫人瞬間閉嘴，昨日她也在住持那裡了解了些，畢竟是他們理虧。

  她低頭讓顧清璃扶著自己進了客舍。

  直到用完晚膳顧清璃才被放出來，而在這之前，顧清璃的院子已經好幾撥人去過，不過都被小喬攔著，沒進去罷了。

  見她回來，小喬紅著眼睛走到顧清璃面前，無助的哭泣著：「小姐，老夫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就不相信您的清白嗎？」

  「你怎麼變成這般模樣了？」顧清璃拉著小喬，驚訝的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問。

  她衣衫像是被人扯過，一節長一節短不說，頭髮也很凌亂，白嫩的手腕上竟然還有紅痕。

  顧清璃眼裡慢慢染上寒意，拉著她轉了一圈，冷聲問：「是誰幹的，竟然敢這麼對我的人？」

  「小姐。」見她還在關心自己，小喬忍不住哭了出來，委屈道：「今日好些人來院子想要進小姐房間，奴婢不讓她們便要動粗，要不是廟裡的師父們來幫忙，奴婢就見不到小姐了。」

  這些人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顧清璃拉著她進去，又拿出之前配好的藥膏幫她輕柔抹在手腕上，冷聲說：「你可要把這些人記下了，等碰著她們，小姐一定為你報仇。」

  「謝謝小姐。」小喬抽噎著，慢慢收了哭聲。

  琉璃也回來了，不過她身後還跟著個宋以安。

  「以安，你怎麼來了？」顧清璃驚訝望著宋以安，警惕的往他身後看了眼。

  宋以安上前拉著她的手，對她寵溺笑著：「我聽說老夫人來了，擔心她回去欺負你。」

  「你先放手。」顧清璃害羞的紅了臉，眼神慌張的四處閃躲不敢和他對視。

  兩位丫鬟識趣退出房間，宋以安悶聲笑了幾聲，識趣將人放開，將背在身後的東西遞到她面前。

  「剛回到的時候正巧碰到有個小師父要來你這裡，便幫他代勞了。」

  顧清璃狐疑的接過他手裡的棋譜，看了眼外面的名字，問：「這是什麼？」

  「住持讓給你的。」宋以安聳了聳肩，表示不知。

  她打開看了眼，還是熟悉的字跡，又是那個叫做杜娥嬌的人寫的。

  看了好幾頁，顧清璃才又將書收回去，不解的問：「為何這本書的里字跡不像之前那麼整潔，寫字的人當時好像很浮躁。」

  宋以安接過書，看了幾頁，突然停在一個地方不動。

  「怎麼了？」見他不對勁，顧清璃好奇也想去看看，可剛起身，便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她轉頭正要和宋以安說讓他藏起來，已經不見了宋以安的身影。

  就在這時，老夫人也帶著人進來了，不由分說讓人在屋子裡四處搜查著。

  「奶奶，你這是什麼意思？」顧清璃站起來，板著臉問。

  看出她不高興，老夫人冷哼了聲，讓嬤嬤扶著自己去坐下，斥責道：「我叫你來這裡是讓你平心靜氣，而不是不顧清譽與人亂來。」

  顧清璃露出嘲諷的笑容，冷眼看向老夫人，毫不畏懼的問：「奶奶可是又聽到了什麼流言蜚語，您帶著下人來搜查我院子可不就在毀我清譽嗎？」

  「放肆，你在胡說什麼，我是你奶奶！」老夫人生氣的跺了下拐杖，怒吼道。

  見她竟然生氣了，顧清璃對她徹底不抱任何期望，眼神逐漸平靜，靜靜等著那群人搜查完自己這裡。

  查了一番確實沒找到任何東西，老夫人面色有些難看，她煩躁的看向四周。

  在看到放在桌子上那本書時，老夫人突然僵住了，許久才回神低頭道：「既然是個誤會，那就算了，不過無風不起浪，清璃，你可別辜負奶奶對你的信任。」

  見她要走，還妄圖拿走自己那本棋譜，顧清璃上前將人攔住，「既然奶奶也說了是個誤會，那清璃倒想知道這個誤會是從哪裡來的？」

  「這……」老夫人為難在門口低著頭的嬤嬤。

  顧清璃走到嬤嬤面前去，冷聲詢問：「這位嬤嬤面生的緊，以前我怎麼沒在奶奶面前見過你，你這般中傷我毀我清譽是為何？」

  嬤嬤依舊低著頭，咬著牙什麼都不肯說。

  「來人。」顧清璃頓時變得嚴厲，等琉璃進來後，顧清璃才又開口：「既然她不願意說，那就將這人送到官府去，按我國刑律，流言傷人毀壞姑娘閨譽者，當拔掉舌頭，也該讓這人有點教訓。」

  對著嬤嬤放完狠話，顧清璃又看向老夫人，「奶奶，清璃沒說錯吧？」

  「這……」老夫人很為難，她拽緊拐杖，對顧清璃笑著說：「看在奶奶的面子上，放過這婆子一次？」

  「奶奶，清璃是顧府嫡小姐，她毀了清璃的名聲，可不就是毀了顧家名聲？」顧清璃冷聲拒絕，還不忘嘲諷她。

  「二小姐冤枉，是奴家夫人要奴婢來的，這不是奴婢的主意。」嬤嬤驚恐跪在地上，捂著嘴將所有的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