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外出見人

  天明破曉，卯時初浮夢院從夜色中清醒，陸續有了動靜，但巳時過半，慕與微頂著張憔悴的臉，踏進浮夢院。

  「今日學什麼？」

  「既然來此學習懶散的作息得改，往後每日辰時三刻前來報到。」沈棠手裡拿著封信，一目十行將信中內容看完，「阿蕭，給她算算費用。」

  百里末遞出張紙，「自己看。」

  慕與微滿腹抱怨，然觸及百里末眼中冰冷時敢怒不敢言的接過，態度敷衍地掃過，到最後眼睛越睜越大。

  慕與微猛地紙拍在沈棠面前，「學費與食宿便罷了，每月保護費五十兩，你怎麼不去搶？」

  「犯法。」沈棠起身把信件燒掉，「輔國公府守衛難比皇城，你金枝玉葉我才收五十兩保護費已是十分划算了。」

  「我還得謝謝你？」慕與微單手叉腰指向百里末，滿臉得意洋洋的說：「危急時刻他會保護我。」

  「沒睡醒呢。」沈棠輕哼一句，「就算他保護你，他是我的人，錢照樣得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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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我無關。」百里末走到一側拿起那件新做的刺繡披風，從後面給沈棠披上，「山風冷，莫無所謂。」

  百里末手躍過肩頸伸到前方將綢帶捋順，正欲打結被人搶走。

  「我來。」慕與微一個箭步竄過來，把雪色綢帶從百里末手裡勾走，手指相碰讓她心中竊喜，「你要外出？我會在國——鍋里給你留午膳的。」

  「午後才歸。」沈棠微抬著下巴讓公主給你她整理披風，「桌上的書自己先看，想想你究竟要跟我學什麼？」

  慕與微更是歡喜了，「你放心，我會在阿蕭的監督下用心學習。」

  沈棠抓住理頭髮的那隻手，回頭問道：「一起去？」

  百里末沉默片刻，應道：「好。」

  慕與微：「……」

  眼見兩人即將出門，慕與微一把拉住沈棠的披風，賣乖撒嬌道：「師傅，帶我去。」

  「老實在家看書是你的任務，沒看完前哪都不准去。」沈棠把死死拽著披風的手一點點掰開，「攔住她。」

  慕與微站在原地，仰頭去看百里末，笑意盈盈的威脅道：「國師若不幫我，小心我說漏嘴暴露你的身份。」

  「敢說一句試試。」百里末聲色俱冷，眸光中藏著抹戾氣，「皇上目的何在本座心知肚明，那些骯髒手段莫往她眼前使，本座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清光帝畏懼琉璃塔的日漸強大的勢力，奈何比起琉璃塔，野心昭著的慕鈞才是心頭大患。

  如今得知先帝留有一物可將手裡的江山易主，清光帝既需要他效命，又防著他有朝一日功高震主取而代之，便開始留後手了。

  慕與微不過是清光帝的一顆棋子，一則監視兩人情況，二則隨時提醒他莫要試圖拉攏沈棠。

  「她有什麼好的？」慕與微面色微紅，眼角帶著抹難堪，「論家世樣貌，我比她強；論名聲，我清清白白，她早已是別人口中的笑話；論用心，她雖救你一命，但我愛慕你數年一片赤誠。」

  「婚事早已拒，此後種種概與本座無關。」百里末眼底的薄情似把利刃。

  沈棠第二次踏進元清寺，並不急著去見沈簫吟與太后，照例先把佛拜了個遍。

  走出大殿，見到元槐已到，朝通往後院的的門指了指，先後離開熱鬧的前殿。

  沒走多遠便見百里末與名男子站在樹下，對方似在跟百里末稟報事情。

  「一行人在阜州城外遇襲，後雖順利進入軍營，但杜嬰受了重傷，唯恐再出意外是否先將杜……」戚規餘光瞥見沈棠往這邊來下意識住嘴，等待沈棠走過。

  沈棠站在不遠處打量片刻，帶著元槐離開。

  「阜州現今是個易進難出之地，再另安排人易生變故，暫時按兵不動。」百里末掐了片枯黃的樹葉，「你帶人去趟阜州，一旦事情有變隨時接應長霖撤離。」

  戚規點頭，「明柩讓我帶句話，長霖不在，您早朝缺席多日，百官已在暗中查探情況了。」

  「皇上這是給我施壓。」手指收攏，枯葉在手裡捏碎成渣，百里末張開手掌讓風將碎葉吹走，「讓他們探，亂點才好渾水摸魚。另外，讓星印去查查新帝登基後辭官還鄉的舊臣。」

  「是。」

  百里末擺擺手，人一下消失在原地，他留了會才去找沈棠匯合。

  「將軍什麼時候開始信佛了？」元槐瞧著雅靜的寺廟，對眼前的安逸心生羨慕。

  「拜著玩玩。」沈棠大大咧咧地往池邊一坐，「你頭上那頂綠帽子查得怎麼樣？」

  元槐一臉無語，那個所謂的妻子他面都未見就險些喜當爹了，「除了有人試圖在飯菜中下毒害他外，其他並無進展。」

  「能把手伸進三司署，姦夫來頭不小啊。」沈棠手往池子裡撥動一下，驚出兩尾紅白錦鯉，「相府作何打算？若是不怕挖出個得罪不起的，你就讓元徽安排我與犯人見一面。」

  「你要用瞳術？」元槐搖頭，「這事父親不讓我兄弟倆插手，你處境不好莫要被牽連。」

  「行吧，有事找我。」沈棠站起身拍拍裙子，「今日找你前來想跟你說件事，關於阿蕭。」

  元槐：啊，關於國師。

  沈棠交代完拍拍元槐肩膀，「簡單查查就好，不必深入。」

  「我儘量。」

  沈棠揮手走開，獨自去了後院。

  等沈棠走遠，元槐才對著另一處門說道：「國師聽到了。」

  他能發現百里末在，沈棠肯定也能發現，但沈棠沒有背地裡偷偷調查，總歸是有信任在的。

  百里末毫無偷聽人說話的心虛，「她讓查，你便查，能查到是你的本事。」

  「無需查的卻是您隱瞞的。」元槐回京後打聽了些沈棠的事，倒是曉得二人住在一起，「五小姐既然相信您，您何不將身份坦誠相告？」

  「時候到了自會知曉。」

  沈棠到了後院，原以為會見到迫不及待離開元清寺的沈簫吟，卻沒想到在此前先被太后請到了後院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