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流放極北去
2024-08-04 06:13:48
作者: 碎花色
司祀子挑起眉頭,咔嚓一聲,剪掉了最粗的花枝:「你倒是自信滿滿,今天解決?」
赫連衍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旁,舊話重提,惦念著她的床:「今日解決之後,你的床,有我一半?」
司祀子把剪掉的花枝,往他身上一丟:「我的剪刀很快,你要不要試試?」
赫連衍覺得下身一冷,把她往後一拉,李人貴拳頭就落了下來。
本書首發𝚋𝚊𝚗𝚡𝚒𝚊𝚋𝚊.𝚌𝚘𝚖,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赫連衍眼皮一撩,拿著花子的手掌,揮了出去。
砰一聲,李人貴拳頭沒有落在赫連衍身上,自己像斷了線的風箏,重重的落在了後面而來的李氏和司北堂面前。
司祀子雙眼不由自主的睜大,望著風輕雲淡甩著手的赫連衍。
李氏臉色大變,連忙跪地一手扶著自己的哥哥,一手指著赫連衍:「你出身侯爵府,但是你沒有功名在身,你毆打朝廷命官 ,該當何罪 ?」
赫連衍嘴角一斜,掏出一張令牌:「李人貴,毆打朝廷命官,抓起來,交給督察院。」
他的聲音落下,迅速出現兩個勁裝打扮的男子。
他們一左一右,把李人貴從李氏手中奪過,架著他就往外走。
李氏急忙阻攔,勁裝打扮的男子腳下步伐一停,扭身看向赫連衍。
赫連衍冷淡的吐出話語:「包庇毆打朝廷命官者,連坐,一起帶走,交給督察院,讓督察院好好審視,千萬 不要放出來。」
「是。」
兩個穿勁裝的男子,齊刷刷的應聲。
李人貴嚇得尿濕了褲子。
司祀子用手帕捂著鼻子。
赫連衍漆黑的眼中閃過嫌棄,揮著手,兩個勁裝的男子,一人拉著一個,就像掐小雞似的,把他們兩個掐得出去。
司北堂求情的話到了嘴邊,咽了下去。
李氏今日讓他丟盡了臉面,不是她擅自做主,自以為是的喋喋不休,知府吳大人豈會給他難堪?
現在好了,什麼照顧也沒有了。
他會直接把案件給督察院,大理寺,刑部,回頭皇上就會知曉,到時候他司家出現了一個殺人犯,將會名聲掃地。
司祀子看著自己的父親臉色難看,像老了十歲似的,到底是不忍心,過去出口安慰:「父親 ,會沒事的。」
司北堂重重的嘆了一氣,除了讓司祀子在家多住兩天,什麼話也沒講,就離開了。
夜晚寂靜。
冬日的風呼呼的刮著,寒涼刺骨。
有人愁的睡不著,有人蒙頭大睡。
司祀子引狼入室,雖然那隻狼打的是地鋪,但堂而皇之的躺在了她的床下。
她表示不滿,讓他把地鋪打到廳中。
赫連衍像沒聽見似的,脫掉了衣裳,鑽進了被窩裡,揚著嘴角道:「你若睡覺不老實,只管滾下來,我接住你 。」
司祀子拉上被子,背著他,蒙著頭理都不理他。
赫連衍低低的笑了起來,吹滅了蠟燭,和她一起進入夢鄉。
司季懷殺人的這件事情,因為他是子爵府的公子,年齡又小,特別受重視。
吳知府派人走訪了破廟,問了乞丐,方方面面的證詞證人,把司季懷殺人的動機找出來了。
司北堂為了避嫌,沒有去大理寺上職,去了知府,吳知府拿到了乞丐的證詞,見司北堂進來,沒有帶他那嘴碎的夫人,臉色稍微緩了一下,道:「司大人,這次不是我不幫你,是沒有辦法幫你,你看看,小小年齡,就要殺自己的姐姐,這種事情,在大晉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
司北堂臉色驟然一變,接過證詞一看,身體搖晃,差點跌倒,證詞上寫著,他的兒子司季懷找乞丐殺他的女兒,因為銀子的問題,起了爭執,司季懷一不小心捅死了乞丐。
吳知府看著他臉色發白,言語良善起來:「司大人,證據確鑿,你就當沒這個兒子,去看他最後一面,該怎麼判,就怎麼判吧。」
司北堂胡亂的點了一下頭,離開了知府府,來到了牢房裡。
司季懷在短短的幾日,被鞭打的脫了形,渾身血腥,蜷縮著身子,躺在雜草里,可憐兮兮,像一個要被丟棄的狗。
可到底是一個少年郎,就算心智在熟,被這幾天的折磨,也快到崩潰。
他見到了自己的父親,艱難的從雜草堆里爬起來,還沒有開口,司北堂冰涼的聲音,問他:「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司季懷渾身發抖,沒有得到安慰,得到的是質問,他痛哭起來:「父親,我錯了 ,父親救我。」
認錯就代表承認,司北堂一把打開他伸過來的手:「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原以為阿招氣惱你姐姐,氣惱你的母親,所以才會讓你姐姐小產,不讓她好過。」
「原來不是,是你的姐姐不安生,你如同你的姐姐一樣,好好的學不上,被你母親叫回來,整日整日的想這些歪門邪道,還殘害手足。」
「司季懷,阿招到底哪點對不起你,讓你買兇殺人,小小年歲,你如此兇狠,簡直就是魔鬼。」
司季懷忘記了哭,手腳並用,抱住了司北堂的腿:「父親,我錯了,父親,你救救我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司北堂掰開他的手,失望而又無情:「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所能做的,你死了,我給你弄副棺材。」
「你若是被流放,我只能給你一包吃的,讓你路上不被餓死。」
「父親 。」司季懷眼淚鼻涕糊滿了臉,慌張絕望的叫喚,司北堂走的頭也不回。
司季懷在地上爬著,想去追趕他,爬到牢門口,一雙潔白無塵的繡花鞋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順著繡花鞋往上望,看見了自己的長姐司祀子穿著一身漂亮的紅衣,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嘴角泛著笑。
司季懷就跟見到救命稻草似的,滿是污穢的手抓住了她的鞋面:「長姐,救我 ,長姐!」
司祀子彎腰把他扶起來。
司季懷心中帶了一絲僥倖,巴巴的望著她。
司祀子把她扶坐在亂草堆上,掏出帕子,擦在他臉上的污穢:「小屁孩,年齡不大,心眼倒挺多。」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整天只想討好你的母親,多一個饅頭吃,瞧瞧你 ,都想著殺人了。」
司季懷眼淚止不住,他不要被流放,也不要被殺頭,他哽咽的叫著狡辯著:「長姐,不是我做的,你要相信我。」
「我沒有讓乞丐殺你,那都是冤枉,都是那些乞丐冤枉我,長姐,你要相信我,救我 。」
「乞丐冤枉你,你怎麼去破廟?」司祀子心中泛著冷笑,小小年紀心思倒挺多,一套接著一套的狡辯,就自己最無辜。
司季懷迫不及待的出口道:「我之所以出現在破廟,是為了查誰想傷害你。」
「好不容易查到了,那個人卻被人殺死了,然後我就被冤枉了,長姐,你要相信我,相信我都是為了你呀。」
司祀子手中的帕子一收,眼神冰涼:「你說話可真是好聽,死到臨頭,還在狡辯。」
司季懷錯愕的看著她,她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從進來到現在都沒有相信,她在耍他。
「人是你殺的?」司季懷半響問道。
司祀子淡笑道:「人是你殺的,怎麼會是我呢?」
司季懷聞言,撲向她,去掐她的脖子。
司祀子側身一閃,他就撲摔在地,惡狠狠的望著司祀子,沒有少年郎的樣子,只有面目可憎:「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知道我找了乞丐,故意去刺你,然後救你。」
司祀子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是啊 ,你的演技太過拙劣,正好 ,你和你的母親姐姐讓人討厭,我就將計就計了。」
「你放心好了,官府上下我已經給你打點好了,念你年齡小,你會被流放,流放去極北之地。 」
極北之地,一年十二個月,有十個月都在下雪,流放過去,別想活著回來。
司祀子出了大牢,冬風吹來,她狠狠的打了一個冷顫,行走沒幾步,就看見了自己的父親。
父親在等著她,像是故意為之。
司祀子走了過去。
狠話說的再多,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司北堂躊躇了一下,問道:「還能救下他嗎?」
司祀子望著自己的父親,冷漠無情的搖頭道:「救不下了,女兒只能找人,不把這個案件遞到皇上面前,繼而保住家裡的名聲。」
司北堂聽後半天沒說話,風吹著他的衣服獵獵作響,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自作自受,這是他活該,你替為父,送他吧 。」
「是 ,父親 。」
幾日過後,買兇殺姐這件事情沒有在京城掀起大浪。
赫連衍把案件壓了下來,與此同時,李人貴對朝廷命官不敬,也被剝奪了官職,三代不准進京為官。
為了家族的名聲。
司北堂不承認司季懷是他的兒子。
吳知府就把他當成了流民乞丐,直接判了一個流放,也就算把這件案子了結了。
司季懷離開京城,下起了初雪。
他穿的單薄,帶著枷鎖。
少年郎的意氣風發,早已在牢里磨滅,他變得蓬頭垢面,想著見自己的父親,母親。
在城門口,他發現除了司祀子,自己想見的人一個也沒有。
司祀子把包裹放在了他手裡,「至此一別,你我姐弟情分,一刀兩斷。」
司季懷雙眼突出:「殘害手足,你會不得好死的。」
司祀子笑顏如花:「不得好死,你也見不著了,是父親讓我送你的,為了不讓父親傷心,我才過來一趟。」
「你一路多保重,過不了多久,你的母親,我就會送過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