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們好討好

  司季懷皺了皺眉頭，踮起腳尖和李氏平視：「母親，你到現在都看不清楚形勢嗎？」

  「看清楚什麼形勢？」李氏沒好生氣的說道：「只要能膈應她，讓她不好過，我就開心就好過。」

  司季懷眼睛一瞪，沒有一點少年郎的樣子，倒是一副少年老成，心思極黑：「你開心就好？你不想去救姐姐了嗎？而我呢，你也不用管我了嗎？」

  「誰說我不用管你，你是我的命根子，我疼你還來不及呢。」李氏忙忙地說道，她現在要靠的只能靠著兒子，除了這個兒子，她一無所有。

  司季懷手指著自己： 「你要真的疼我，你就不會現在和她過意不去，你也不想想她現在是什麼身份地位，跟她過不去，等於我們自掘墳墓。」

  「什麼叫自掘墳墓？」李氏怪叫，刻薄道：「她一個女子 ，只不過是討了一個巧，去了嶺南一趟，你以為皇上能記住她一輩子？」

  司季懷眉頭狠狠的皺起來，聲音沉道：「不光是皇上記著她一輩子，就是大晉的百姓也記著她一輩子。」

  「你沒聽人說，在嶺南地區，有人都把她和燕神醫供起來了麼？這份量，大晉又能有幾人？」

  「你現在跟她過不去，就等於打皇上的臉，就等於打百姓的臉，她只要稍微聰明一點，到外面喧囂一下，你就會被父親休了，再也回不了這個家。」

  李氏忍不住的瑟縮了一下，底氣不足道：「你父親現在被我哄得好好的，不會休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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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司祀子那個賤人不在了，何姨娘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司季東就算和榮安縣主訂了婚那又怎樣，想個辦法，就能把這婚事撬了。」

  說到最後李氏自信滿滿，對，只要司祀子死了，一切都不成問題，誰都不會動搖他們的位置，搞不好還能讓沁兒回家，重新找一個良人。

  司季懷對自己的母親很失望，語氣越發的重了：「母親真是好威風，今日我把話撂這裡，母親若是有本事殺了長姐，直接撬掉司季東的婚事沒有人講。」

  「若她不死，母親這樣做，死的絕對是母親。」

  「你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李氏不能理解自己的兒子，怎麼胳膊肘往外拐？

  司季懷發出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冷笑：「我胳膊肘往外拐，你以為我今天為什麼會滿臉是血，還不是因為我知道司祀子回來了。」

  「想著這幾天，她應該會回府，我故意刻薄何姨娘，讓她等司祀子回來告狀，來試探她的底線。」

  「可不料今日她回來了，二話沒說教訓了我一頓，從而我就清楚了，她對何姨娘，司季東很是在乎，她已經不是那個逆來順受，處處討好你的司祀子了。」

  李氏也知道她變了，最開始不承認，現在不得不認，停頓了半響，她才低了聲音問道：「你說接下來我們怎麼辦，討好她麼？」

  「是。」司季懷眼中閃過一抹算計，像個成年人，而不是一個少年郎的算計著說道：「司季東也不是她的親弟，她都能費盡心思把他找這麼好的一門親，同樣的，我也不是她的親弟，我也有機會，讓她費盡心思來幫助。」

  李氏眼珠一亮，「兒，你說的在理，可我們怎麼能讓她放下心中芥蒂，為我們所用的？」

  司季懷伸手拉住了李氏的手：「這就得看母親了，母親絕對要讓她知道，咱們討好她，想和她做真正的一家人。」

  李氏一聽自己這個當家主母，要去討一個自己看不慣十幾年的人，心裡就彆扭。

  司季懷對自己的母親了解頗深，停頓了一下，繼而又道：「母親你想，她是我們的仇人不假，但是如果一個仇人被咱們利用，一心一意為咱們好，咱們踩著她上去，難道不是大快人心嗎？ 」

  李氏嘴巴微張，覺得自己兒子說的在理，踩著仇人上去，站在最高處，然後再把仇人踩到腳底下，那是多快意恩仇。

  「你放心 ，母親知道怎麼做了。」李氏眼中閃著奇異的光彩：「不會給你丟臉，會把她所有的價值，先炸的一乾二淨再說。」

  司季懷這才露出一抹笑：「母親明白就好，她現在對我們是百利而無一害，我們就好好利用。」

  「好好好。」李氏連續說了三個好，她嘴角揚起，還沒得一半刻，就有人稟報，二房慕蓮來了。

  司季懷忍不住的提醒：「母親你看，能看到她價值的不止你和我，二叔家也想分一杯羹。」

  李氏把袖子一擼，「兒子你放心，誰也別想分一杯羹， 慕蓮打的什麼主意，是什麼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好像在這休息，我去。 」

  司季懷還是有些不放心，千叮萬囑了一遍，才把李氏放走。

  司祀子從書房裡出來，就去找了何姨娘。

  司季東前些日子去了江南，約摸三個月到半年才能回來，所以司季懷才能這樣光明正大的欺負何姨娘。

  李氏也能如此架空何姨娘，把她手中的權力，弄到自己的手上。

  司祀子找到何姨娘之後，因為在府中沒有看到她去嶺南之前安排的婆子丫鬟，就把府中的管家叫了過來 ，才得知，李氏趁自己手中有權利 ，把不聽她話的丫鬟婆子全部人去干最髒最累的活去了。

  何姨娘看著臉色不好的司祀子，小聲自責的說道：「都是娘親不好，娘親太懦弱了。」

  司祀子點頭贊成：「娘親的確懦弱，若是我回不來，年輕的日子以後怎麼過？像從前一樣嗎？」

  「娘親放棄手中的權利，就沒有想過季東麼？」

  何姨娘眼圈瞬間紅，嘴角蠕動不知怎麼解釋，這的確是她的錯，被李氏嚇唬了幾次，就傻了。

  就巴巴的把手中的一切丟給她，自以為是的努力討好，就是給自己的兒子占據一席之地。

  卻不料這助長了別人的囂張，讓人越發的不把她放在眼裡，也就演變成司季懷像對丫鬟一樣對待她。

  司府的平妻二夫人，伺候一個嫡子，之前對她尊敬有家的婆子丫鬟也是見風使舵，變得不少。

  司祀子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讓人把李氏弄去干髒活累活的婆子丫鬟。

  青兒是其中一人，之前她就是從小丫鬟被提上大丫鬟，因為護著何姨娘，第一個被李氏弄走。

  刷馬桶，洗馬廐，干不好，不斷遭受毒打還不給飯吃。

  今日也被毒打，她蜷縮著身子，抱著頭。

  胖婆子拿手臂一樣的棍子，打在了她的身上，一下一下就跟要把她的骨頭敲裂似的。

  她痛得抑制不住，口裡都咬出了血，想著要不要求饒，就看見大小姐的丫鬟夏無如風一樣的衝進來，甩手給胖婆子一巴掌：「大小姐回來了，這一巴掌，讓你記著，別在這裡耀武揚威。」

  說完她把青兒扶起來，聲音溫和：「從今天以後，你還是去二夫人身邊伺候，你的遭遇大小姐都知道，不會虧待你。」

  青兒被打沒哭，罵沒哭，卻因為大小姐回來， 把她解救於水火之中，她哭了。

  夏無惡狠狠地瞪著胖婆子：「你等著，大小姐不會放過你。」

  警告完帶著青兒離開。

  其他五六個丫鬟婆子，都不好過，渾身都帶傷的去了何姨娘的院子。

  司祀子看到他們，讓夏無每人賞了二十兩銀子，讓他們去洗漱，好好休息一番，再過來伺候。

  二十兩銀子不少，何姨娘連忙說： 「這銀子我來，你剛從嶺南回來，到處都得花銀子。」

  司祀子搖頭：「不必，皇上賞賜了不少好東西給父親，父親也拿了不少給我，而且，皇上賞賜給我的東西，我也帶回來了。」

  「娘親現在帶人，去檢查東西，把東西入庫，我先回去了，年輕有什麼事情，派人去燕子巷第三家來找我。」

  何姨娘一聽不對，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不住赫連府了，怎麼住到燕子巷去了？」

  司祀子不打算隱瞞她： 「我與赫連府的夫人處不來，就搬了出去，所以娘親要堅強，要勇敢，不然女兒連個堅強的後盾都沒有。」

  何姨娘滿目自責：「都是娘不好，娘保證接下來，不會讓你失望。」

  司祀子嗯了一聲：「你好生休息，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兩個人剛走出院子，就看見慕蓮和李氏相攜而來。

  兩個人的笑都在臉上， 一見司祀子不約而同的快步向她走來。

  司祀子轉身讓何姨娘不要送了，帶著夏無迎了過去。

  眼瞅著到她們面前，兩個人都停下來，端著笑臉等著她率先開口，不料司祀子像沒看見她們一樣徑直越過她們而走。

  兩個人急忙轉身，就見司祀子快步的奔向不知何時出現在她們身後不遠處的赫連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