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人小鬼大著
2024-08-04 06:12:44
作者: 碎花色
司季懷眼珠子一轉,收斂了自己所有的情緒,從座位上起身,拱手彬彬有禮:「的確是我看錯了,長姐,多日不見,可還安好?」
司祀子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扇子,往他坐過的位置上一坐,「挺好的,就是有些遺憾,長姐嫁人的時候,你也沒回來。」
「這不,我剛從嶺南回來,就聽說你回來了,腳還沒沾地,就過來看看你,不足半年沒見,你長得越發英俊了。」
司季懷露出靦腆笑容:「不及長兄好看, 長兄才是最英俊的,長姐你跟我說說嶺南,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司祀子眼睛向後一斜:「好啊,就讓娘親一起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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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季懷嘴巴一癟,輕慢的說道:「長姐,你是我的親姐姐,何姨娘還有其他事要做,肯定是沒有時間聽的,不如長姐,講給我一個聽就好。」
司祀子舉起右手左右看了一下:「你的先生沒有教過你,何為孝道嗎?」
司季懷眼神一閃,知道她又要想打自己,便率先用手拍在自己的嘴上:「長姐別怪,弟弟一直沒反應過來,以為二娘還是一個妾室,忘記了二娘現在是平妻了。」
「現在記住了嗎?」司祀子把手放在了石桌上,昂著頭,聲音沉沉的問道。
司季懷咧嘴笑的單純,「記住了。」
「那下回千萬不要叫錯了。」司祀子手撐著石桌站了起來:「不然的話,姐姐很生氣,情況很糟糕。」
「當然不會了,何姨娘變成父親的平妻,姐姐的身份也是名正言順,弟弟怎麼能忘呢?」司季懷綿裡帶刀的說道,完全沒有把何姨娘放在眼裡。
司祀子聽了他的話,走到他的身後,出手如電扣在他的後腦上,把他的頭往石桌上一按。
司季懷頭一磕桌子,鼻子一痛,鮮血流了出來。
何姨娘臉色大變,要過去拉,夏無拽住了她的胳膊,沖她搖了搖頭,小姐教訓人,給她找面子,若被拉扯住,還怎麼教訓人?
司祀子壓著司季懷的後腦勺,輕聲的問道:「記住了嗎?沒記住,姐姐不介意,讓你記住。」
司季懷痛得腦袋發暈:「姐姐,我沒對何姨娘怎樣,你是不是誤會了?」
「看來沒有記住。」司祀子另外一隻手拽著他的胳膊,把他拽離石桌,再重重的錘壓下去,反覆三次,司季懷求饒了:「我記得了,我什麼都記得了,二娘,那是二娘。」
司祀子鬆了手,彎腰摸著他的頭:「弟弟真聽話,姐姐從嶺南帶了禮物給你,回頭給你拿。」
司季懷連忙逃離石桌,滿臉是血,哪有小公子的模樣,就跟滿臉污穢的小乞丐一樣:「姐姐千里迢迢帶回來的東西,弟弟怎麼能要呢,姐姐還是留給二娘,留給哥哥吧。」
「不要緊的,每個人都有。」司祀子和顏悅色道:「就連你的沁兒姐姐也有……」
「司祀子你對季懷做了什麼?」李氏從書房裡剛繞出來,就看見了自己的兒子滿臉是血,質問的奔了過來,擋在了司季懷眼前,兇狠地望著司祀子。
司祀子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夫人不是看見了嗎?弟弟不懂事,我這個當姐姐的,正在教他什麼叫孝道。」
「他是我的兒子,輪得到你來教訓?」李氏氣急敗壞,這個小賤人,回來不在自己的府上待著,跑回來耀武揚威,真是本事見漲。
「都說長姐如母 ,我教訓他沒錯。」司祀子笑著說道:「夫人要是覺得我有錯,那肯定是夫人的錯,不是我的錯。」
「當然,也有可能是弟弟的錯,一個正在讀書,知書達理的人,張口閉口對待自己父親的平妻,姨娘姨娘的叫,真是沒規矩。」
「她本來就是姨娘,就是一個妾,我兒叫有錯嗎?」李氏心裡詛咒和納悶,她怎麼不死在嶺南,回來就禍害家裡,現在還為何姨娘強出頭,真是賤。
司祀子笑顏如花:「你覺得他叫沒有錯,那我教訓他也沒有錯,不如,咱們讓父親來評理。」
「長姐,我錯了。」司季懷突然上手抓住司祀子的手,握著她的手打著自己的臉:「你不要找父親,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孝順二娘,是我說錯話,你要打打我。」
「季懷……」李氏傻眼的叫著,不明白自己的兒子,怎麼突然間這樣了,急得跟熱鍋上螞蟻,上前一把扯開司祀子。
司祀子被扯得連連後退,一個沒站穩,跌坐在地,跌坐在地上還沒起來,就聽頭頂上傳來司北堂的聲音:「怎麼回事兒,都在做什麼?」
司季懷頂著滿臉的血污,撲通一下子跪在司北堂 面前,擋在了司祀子前面,張開手臂,護著司祀子,昂著小臉:「父親,跟姐姐沒關係,是我不懂事,惹姐姐生氣了,姐姐教訓我,是理所應當的。」
司北堂心疼自己的女兒剛從嶺南回來,可又看見自己的兒子滿臉是血,矛盾之下,沉聲道:「你這滿臉的血,是你姐姐打的?」
「不是……」
「是。」司祀子聲音蓋過了司季懷,從地上爬起來:「父親,季懷是我打的,他小小年紀,就不知孝道為何物。」
「今日我回來,是跟父親商量引薦他去拜訪墨染先生,不料見面就看見他對娘親不敬,故而教訓了他。」
李氏一愣,到了嘴邊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司季懷難以置信的扭頭看著司祀子。
墨染先生是學問大家,想拜入他門下的學生猶如過之江鯽,能和他說上話,就是受益匪淺,更何況一般人,連他的面都見不上。
他為人高冷,孤僻,但是被他看中的人,無一不是有出息的,而且他的學生,不管你是皇室宗親,高門大戶世家公子,還是平頭百姓街邊乞丐,只要他看中他都會收為學生。
而且他收學生之前,極有可能喬裝打扮,來試探學生的本性,好便收,不好便不收。
「墨染先生?」司北堂臉上一喜:「此話當真。 」
「當然,女兒什麼時候騙過父親?」司祀子一臉認真的說道:「父親也知道墨染先生重規矩,眼中容不得一點不孝的沙子。」
李氏震驚過後,陰陽怪氣滿是不信:「所有人都知道墨染先生不是那麼好見的,你有什麼本事去引薦?」
司祀子微微一笑:「墨染先生重禮儀,重規矩,更加欣賞保家衛國,戰場歸來之人,夫人別忘記了,白老將軍也在嶺南。」
「我們是一起回來 ,你說白老將軍要去拜訪墨染先生,會不會帶著白夫人,白夫人會不會帶上白小姐,而我,能不能湊個熱鬧,帶個弟弟呢?」
「說到底還是打秋風,我還以為你真的引薦……」李氏滿滿的輕蔑和鄙夷。
「母親。」司季懷一拉李氏打斷了她的話,對司祀子行禮道:「長姐教訓的是,是我忘記了規矩,冒犯了二娘,我向姐姐道歉。」
「不應該向我道歉,而是應該跪著向我的娘親道歉。」司祀子招手叫來何姨娘,「弟弟,跪著吧。」
司季懷現在的老師,雖然好,但是不極墨染萬分,他又是一個聰明的孩子,知道什麼叫取捨,和對自己的好處。
當下毫無負擔的跪了下來,對何姨娘叩頭,言辭懇切,態度誠懇:「二娘,都是季懷平日不懂孝敬二娘,還對二娘多有冒犯,請二娘原諒。」
何姨娘受寵若驚,「快快起來,都是一家人,別說兩家話。」
「謝謝二娘。」司季懷給她磕了三個頭起身了,壓下眼底狂喜的算計。
司祀子說道:「夫人,你趕緊帶弟弟去收拾一下,我跟父親商量一下細節,回頭再找你。」
李氏不相信司祀子會這麼好心。
但司季懷相信,李氏不走,他把她拉著離開。
他們一走,司北堂目光如炬地看著司祀子,再次問道:「是真的嗎?」
司祀子點頭:「無論父親問我多少遍,都是真的,只不過,這只是一個機會,季懷能不能把握住,得看他的。」
司北堂連連說了兩聲好:「有機會就行,就算當不成墨染先生的學生,去見見他也是受益匪淺的。」
「父親所言極是。」司祀子笑容不減:「不過,聽說夫人已經接手了府里的所有事情,這樣萬一墨染先生……」
司祀子欲言又止,司北堂沒想那麼多,開口便道:「府中大小事物,一直都是她和你娘親在主持,就算墨染先生私下問,咱也不懼。」
「那就好。」再一次把管理後宅的權利撈到何姨娘的手上,司祀子不露聲色的說道:「在此期間,家裡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兒。」
司北堂掩飾不住的喜色,保證道:「你放心,家裡一切安好,不會出現任何意外,你母親李氏,現在也變好了,知錯了,走,皇上賞賜了不少東西,父親帶你去看。」
司祀子點了點頭,不會傻到現在去拆穿李氏。
對何姨娘遞了一個眼色,高高興興的和司北堂走了。
李氏被司季懷拉回院子,讓人打了水,邊給他洗臉邊道:「那丫頭壞的很,你也相信她?」
司季懷鼻子紅腫,額頭破皮:「為什麼不相信,她都當著父親的面說了,無論如何,她都得找墨染先生給我引薦。」
李氏受到傷害還如此心平氣和信任司祀子,就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扒她的肉,喝她的血:「她要是耍賴皮,你也無可奈何她,我都給你講過了,她和何姨娘那個賤人,欺壓我們,就連你姐姐所嫁非人,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是我們的仇人,我們與她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