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反手一巴掌

  司祀子還沒有回到司家，她被皇上重視，被皇上賞識的消息像風一樣，傳遍了京城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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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門大戶內院的人，在紛紛討論她的出身，她一個庶女，不但在嫁人之前，認了娘親，變成了嫡女，還嫁給了子爵府的大公子。

  嶺南一趟，得到了皇上的賞識，一時之間，她成為內院很多庶女羨慕的對象，她們都想成為她，變成嫡女，嫁給高門大戶嫡子，不再受人欺凌。

  司家二房司北木被同僚恭維套近乎，讓他受寵若驚，響午下了職就匆匆的跑回家，找到慕蓮，讓她收拾收拾去看司祀子，以便拉拉近乎。

  慕蓮眼皮都沒抬：「要去你自己去，哪有長輩去看小輩的，更何況，咱們已經和主家分開了。」

  司北木瞪眼：「說的什麼話，就算分家，打著骨頭連著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不知道她現在多受皇上重視。」

  「再受皇上重視，她也是一個女子，嫁了人的女子。」慕蓮才不要去，自從和司家分家幾個月來，司北木被青樓阿柳迷了眼，除了阿柳生孩子的那一個月，他到她的房裡過夜，之後再也沒有來過，現在找到她了，真是做夢。

  「你的目光怎麼那麼短淺？」司北木指責她道：「白夫人都巾幗不讓鬚眉，阿招這一次從嶺南回來，搞不好就是下一個白夫人，咱們是他的親叔叔，親嬸嬸，與她多親近，對你我沒有壞處，對季華也有好處。 」

  「司季東都和榮安縣主訂婚了，他也到了說婚的年齡，正好趁此機會，你去多走動走動，搞不好我的同僚，家中有嫡女的，就能和我們做親呢。」

  不說司季華還沒事兒，一說司季華，慕蓮像炮仗一樣，點燃了，噼里啪啦的直爆：「你還好意思說，前些日子，吳家的小女兒，差點同意了，要不是阿柳那個賤人，季華現在婚都定下了。」

  五品官家的正嫡小姐，跟他們這個家庭訂婚，算他們高攀了，可是那個阿柳，硬生生的把這件事情攪和了。

  她恨阿柳，更恨司北木，為了阿柳的兒子，連嫡子的婚事都不管了。

  司北木被她指著鼻子罵，臉色大變 ：「 什麼賤人，她現在是我的妾室，是你的妹妹，跟我們是一家人。 」

  「呸。」慕蓮唾棄了一聲：「青樓女子，我嫌噁心。」

  「你……」

  司北木舉起手掌。

  慕蓮把臉湊過去：「你想打我，你打啊，把我打死了，正好騰位置給她。」

  司北木手到底沒有打下來，狠狠的一甩衣袖：「你不去沒關係，我讓阿柳去，從今以後，你就好好的在院子裡待著，哪裡也不用去了。」

  慕蓮聽之好笑鄙夷：「你真是被她迷昏了頭，阿招沒嫁人之前是庶女，嫁人之前變成了嫡女。」

  「她嫁的是子爵府的大公子，正宗的嫡系，還是正妻，你讓一個青樓女子去，明擺著羞辱她，我保證你去了連門都進不去。」

  等級分明的大晉，一個妾室根本就沒有資格走在前面，他還大言不慚的讓一個妾室拋頭露面。

  就算那個人是他的侄女，讓一個妾室去，就是明擺著瞧不起羞辱，被別人罵是輕，打出來都有可能。

  司北木聞言暗自懊惱，自己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果然一生氣，就失去了思考。

  他緩了聲音， 在慕蓮旁邊坐了下來，手放在了她的腿上：「夫人，咱們多年的夫妻，你還不了解我嗎？」

  「要不是阿柳懷了身孕，生了兒子，我也不會讓她進門，你是我的妻子，她只不過是一個妾，你要不喜歡她，回頭我不讓她出現在你的面前就是。」

  慕蓮十幾年沒有看透眼前的男人，卻在這幾個月看透了，除了阿柳，外面還養了幾個。

  而且這幾個月來他一點都沒有掩飾自己，趾高氣揚，高興了丟幾塊碎銀子，不高興了，拿著家裡的東西出去典當變賣，養外面的婆娘。

  她把司北木的手拿離開，冷諷道：「我人老珠黃了，比不得人家身嬌腰軟的小娘子。」

  「夫君喜歡她，無可厚非，我啊，現在認命，就待在院子裡哪也不去。 」

  「說氣話了不是。」司北木只當她氣自己，被她拿離的手，反抓在她的手上：「她身嬌腰軟，哪裡比得上夫人跟我這一路風風雨雨走來。」

  「夫人就算不為我想，也要為季華著想，明日之後，阿招肯定會受很多京城高門大戶邀約，夫人是她的二娘，若是跟她套的近乎，去高門大戶人家她自然而然的跟夫人一起。」

  「到時候，別說是五品官家的嫡小姐，就是一品大員家的小姐，咱們也可以想一想，你說呢夫人？」

  慕蓮一心一意現在只為司季華，不得不說司北木說的話直戳她的心窩子，還戳到了她最柔軟的部分。

  跟誰過意不去，不能拿自己的兒子前途開玩笑，現在她過得辛苦，司老夫人成天的還做妖。

  如果司季華娶得一個高門大戶的女子，她在這個家的地位就會不一樣，不會再有人擺臉子給她看。

  司北木見慕蓮有些鬆動，加了把勁又道：「夫人，為了兒子的前程，這條路，咱們得走啊。」

  慕蓮眼珠子轉動，掰開了他握著自己的手：「我去也可以，你把阿柳關起來，每個月只能去她那裡兩趟。」

  司北木想著每個月去幾趟還不是他決定，暫且穩住她，比什麼都強：「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聽夫人的。」

  慕蓮這才露出一絲笑意，收拾了一番，帶了不太貴重的東西，和兩個丫鬟去了赫連府。

  去了落了一個空，得知司祀子回娘家去了，赫連家的嚇人口氣有些不善，她微微納悶，以為他們狗眼看人低，就轉身帶著東西離開，往司家主宅區。

  司祀子回到了家中，司府上上下下看到她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匆匆給她行了禮，就離開了。

  她不明所以的看著夏無。

  夏無硬著頭皮道： 「大小姐離開沒多久，二公子剛和榮安縣主訂親，送他們回到清南之後，夫人回來了。」

  司祀子腳下步伐加快，往何姨娘的院落邊走邊道：「李氏回來之後，接手的司家，欺負了娘親？」

  夏無點頭，緩緩的把李氏這些天所作所為說了出來。

  司季東和榮安縣主的婚事，特地找了白夫人，下了聘，婚期定在明年秋收之後，嫁過來。

  司季東從清南下了聘回來，李氏就被她的親弟弟送回來了，而且還把她的兒子司季懷從學院裡接了回來。

  司季懷乖巧，懂得討好人。

  李氏又假意和何姨娘稱姐道妹，暗搓搓地幫著何姨娘管理府中大小事宜。

  司北堂見她如此，以為她悔改了，怕何姨娘累著，讓她們兩個共同管理家宅內院。

  可經過幾個月李氏直接架空了何姨娘，包攬了府中大小所有的事宜，府中婆子下人也逐漸不聽何姨娘的了。

  司北堂每日上職回家，李氏都是溫柔似水，吹著枕頭風，說何姨娘管理不行。

  何姨娘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 只能眼睜睜的和她稱姐道妹，演著一派和諧。

  司祀子聽完這些日子府中發生的事情，也到了何姨娘住的院子，院中無人。

  問了打掃的丫頭，丫頭說二夫人在前花院中，正在陪小公子讀書。

  陪小公子讀書？

  司季懷他以為他是誰，他的親娘都不陪他，需要別人陪？

  到了前花院，司祀子就看見何姨娘拿著扇子，站在司季懷身後給他扇扇子。

  葉子黃了枯了 ，季節變了，都快入冬了，還會熱？

  果然司季懷這個小孩子如他的娘一樣，焉壞焉壞的。

  司祀子急促的腳步緩了下來，慢慢的走了過去。

  何姨娘見到她，雙眼不但紅了，還染上了淚花。

  司祀子沖她笑了笑，隨手拿過她手中的扇子，示意讓她站到一旁。

  何姨娘本想開口，夏無攙扶住她，把她攙扶到一旁。

  司季懷坐在石桌前，目光盯著手中的書，沒有察覺司祀子來，而是感覺許久沒有風，便催促了一聲：「二姨娘，怎麼沒有風了？」

  那口氣，活脫脫的就再叫一個下人。

  沒有任何一絲尊敬。

  司祀子在他身後彎下了腰，摺扇在手中輕搖，從他的肩頭湊過去：「如此煽風，弟弟要是得了風寒，該怎麼辦啊？」

  司季懷一聽不是何姨娘的聲音，驟然把頭一扭。

  「啪。」

  司祀子用手背打在他的臉上，不重，沒有留下印子，卻聽到一個嘎嘣脆聲響。

  何姨娘嚇了一跳，感動又擔心，阿招這是為她出氣呢。

  司季懷是嫡子，不但聰明，從小還嬌生慣養，從來沒有被人打過耳光，那怕不痛，也沒有被人打過。

  司季懷雙眼瞪得跟金魚眼似的，手捂著臉：「長姐，你怎麼能打人呢？」

  司祀子把手中的扇子一扔，伸手扣在他的後腦勺上，慈愛溫和無辜的問道：「季懷，你在說什麼呢，我這個當姐姐的怎麼會打你呢，是不是你看書，看傻了，出現幻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