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給你刀殺我
2024-08-04 06:12:13
作者: 碎花色
司祀子燒的腦袋昏沉,但理智尚在,並沒有不清醒。
房門被推開,司祀子以為是燕九來了道:「把藥放在門口,你不必進來,我感覺比昨日好些了。」
話音落下,回答她的是關門聲。
她躺在床上,雙手撐著,想爬起來去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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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簾一掀,司祀子心頭一跳,撐著身體的動作一頓,張口便道:「不是讓你把藥放在門口,我自己過去拿嗎?你進來傳染了怎麼辦?」
「沒關係,我受得住。」
熟悉低沉的聲音,讓司祀子頭猛然抬起,望向了赫連衍漆黑的眼眸:「你來做什麼?不想活了嗎?」
她沒有力氣推開他,只能用言語質問他。
赫連衍脫掉了鞋子,脫掉了外袍,上了床。
司祀子眼中一慌,咬破嘴唇,手上帶了一絲力氣,推在了他的身上:「誰讓你來的?」
赫連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輕輕的一帶,她就落在了自己的胸口,他趁機躺下,手臂緊緊的圈住她,吻在她的頭上:「你是我的妻子,我與你同生共死,榮辱與共。」
「你在這裡,我便在這裡,你離開,我離開,如此而已。」
司祀子內心震盪,如大河決堤,半響方道:「我染上了鼠疫,已經三天了,如果再沒有藥,最多還有五天,我就會死。」
「你與我這麼親近,很大程度上,你會染病的。」
他重生歸來為了報復她,真是下足了本錢連自己的性命也不要,到底是他傻,還是她是傻?
赫連衍溫熱的嘴唇來到了她的額頭,鄭重其事的印在上面,像對待一個寶貝似的:「睡吧,醒來你就會好。」
司祀子內心久久不平,咽喉火辣辣的疼,莫名的在他這一吻一下,漸漸疼痛減輕。
為了讓自己不死,她就算染上了鼠疫,每天還神經繃著,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能死,不能死。
只要這次不死,往後的日子,皆會順暢,所以這三天來,她高燒不退也保持一分清明。
可是在赫連衍手輕輕的拍打之下,她的眼皮越來越重,繃著的神經慢慢的放緩,眼皮越來越重,雙眼慢慢的合上,趴在他的身上,昏沉的睡了過去。
有錢老爺家都有冰窖,搬兩塊冰在房間,房間裡就比其他的房間要清涼。
赫連衍在她睡著之後,起身,給房間通風,把她汗透了的衣裙換了,讓她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躺在床上。
他坐在床上,一邊拿著蒲扇給她扇風,一邊拿濕帕子搭在她的額頭,瞧著她燒紅了的臉,他的手輕輕的摸在了上面,細細的描繪著她臉上的輪廓。
司祀子再次醒來,已經過了五天。
腦袋不似前些日子昏沉,清醒很多,身上也有力氣了。
屋子裡卻沒人,她艱難地撐起身子,下了床,才察覺自己全身乾爽,沒有任何發熱流汗的黏糊。
灌了幾口水,來到門前,手剛碰到房門上,就聽外面傳來燕九的聲音:「你與她同住同睡,五天來都沒有任何事情,我懷疑你的血液里,有我需要的東西。」
「你研究出來的藥也管用,至少她扛過了八日,沒有在預期之中死亡。」赫連衍看著這娃娃臉的大夫道。
燕九一手拿著刀子,一手拿著碗:「承你吉言,造福百姓,不過,還是要麻煩你,給我一碗血。」
赫連衍把衣袖往後一擼,露出手腕:「要我一碗血不要緊,只要她能活著,如果她死了,你也就到頭了。」
燕九上前的動作一停:「自古大夫救人,盡最大的能力,病人若是死了,也是天命,與大夫無關。」
赫連衍霸道又冷漠:「若非她信任你,又豈能染病?」
「你治不好她,給她陪葬,也沒什麼不妥。」
「你……」
「還要血嗎?」
燕九恨不得把手中的刀子捅到他心窩裡去,哪有這樣的人,人家姑娘躺在裡面什麼話都沒講,他倒在這裡替人家姑娘討回公道,手中的刀子狠狠地割在他的手腕上,鮮血流出來,接了滿滿的一碗鮮血,燕九覺得不過癮,又接了一碗,對他的傷口,理都沒理。
赫連衍隨便拿布裹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轉身推開門,就看見門口站著司祀子,漆黑的眼眸划過驚喜,聲音放緩而有溫柔:「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他的行為在司祀子看來,就是無事獻殷勤,溫水煮青蛙煮到最後是要她的命的:「不勞你費心,麻煩你讓一下。」
赫連衍眼中的一絲驚喜,變成了黯然,還沒有再說話,燕九從後面躥過來,擠開了他:「阿招,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司祀子對他和顏悅色道 :「好些了,頭不再那麼暈,咽喉也不再那麼疼了。」
燕九一聽眼睛一亮,把手搭在她的脈搏之上,片刻過後,眼中巨喜:「的確好很多,你快快回去休息,我去煎藥給你。」
司祀子嗯了一聲,沒有讓人攙扶,重新返回去。
燕九像瘋了似的跳起來一把摟住赫連衍。
赫連衍想躲閃都沒有躲閃來得及,被他抱個正著,眉頭緊皺,能夾死一個蒼蠅:「放開。」
燕九使勁地勒了他一下然後放開,娃娃臉上儘是興奮之色:「你還記得嗎?昨日你煎藥之時,手割破了,有血滴進藥,今日她就有好轉,說明你的血里有藥性,對抗鼠疫的藥性。 」
赫連衍眉頭微微擰起,昨日他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要離開自己,煎藥的時候,有些藥需要當場用刀子剁的,他一不小心弄傷了自己的手。
鮮血一下子浸透了藥,他也沒有察覺,等他察覺的時候,藥已經煮好了。
藥罐子沿邊還帶著血跡,他本想把藥到了重新煮,燕九匆匆來了,把藥倒出來,催促他趕緊去給她喝。
司祀子喝完藥之後,在瀕臨死絕時,被拉了回來,沒想到他自己真的能救她。
「既然我的體內有藥性,你可以多找兩個生病的人,再試一試,有什麼事情告知於我。」赫連衍說完踏進屋子裡,砰一聲把門關上,似燕九就是那毒舌猛獸,令他不待見。
燕九被拒之門外,差點被門夾了鼻子,衝著門揮了揮拳頭,高興地重新端了兩碗走了。
司祀子坐在桌前眼神審視著赫連衍:「你的目的是什麼?」
赫連衍腳步微微停滯了一下,還是走到了她的面前,在她的面前單膝跪下,像極了最忠誠的侍衛,只忠誠於她:「我沒有目的,只想你好好活著。」
司祀子嘴角露出一抹諷刺:「你說這話,自己都不相信,覺得我信嗎?別可笑了,赫連衍你是什麼人,我一點都不了解,我也不想了解。」
「你我是夫妻,是皇上知道的婚約,但是,我不會和你過一輩子,早晚我會離開你,我不會愛上你。」
她想質問他,你是重生歸來的吧,是想折磨我吧,話到嘴邊,她沒有說出口,而變成了別的話語。
她承認自己謹小慎微膽小,怕把最後一層窗戶紙捅破,赫連衍也會知道她是重生歸來,從而殺了她。
她不想自己染了瘟疫都能撐這麼久,卻死在他的手上,赫連決還沒有死,還好好的活著,她就一點也不想死。
赫連衍手搭在了她的膝蓋上,不氣也不惱,昂著頭 ,漆黑的眼中倒映著全是她:「你我既有婚約,就是一輩子的夫妻。」
「愛不愛上,是你的事情,我心悅你 ,便可。」
司祀子所有的修養,在他面前化為灰燼,用力推他,「你是皇上身邊的紅人,高門大戶有那麼多的女子任你挑,心悅我?還是想折磨我,想讓我生不如死?」
赫連衍手一撐地,穩住了自己的身形:「你生不如死,即是我生不如死,我何苦讓自己生不如死,你的身體剛好些,一切等你的身體好了之後再講。」
「滾出去。」司祀子告訴自己,眼前這個男人是重生歸來,現在的他才是上輩子的他,那麼他就知道,上輩子他是被自己弄死的,被自己弄到異國他鄉。
這輩子他回來,就不可能善了,就會如同她一樣讓赫連決和司沁兒生不如死來折磨她。
赫連衍沒有滾出去,而是起身把她抱起。
司祀子身體懸空,心裡一驚,就算身體好些,也沒有達到沒病的時候,掙扎像貓一樣,「放開我。」
赫連衍低頭溫熱的嘴角印在她冰涼的嘴角上。
司祀子雙眼瞪得滾圓,「你無恥。」
赫連衍不但不恥,反笑威脅:「好好的聽話,不然,我不介意和你變成真正的夫妻。」
司祀子看著他嘴角的笑,沒有來的頭皮發麻,「你敢,我會殺了你的。」
赫連衍把她抱放在床上,手撐在她的兩側,像一匹披著羊皮的狼,剝開了羊皮,露出本來的面目,殘忍冷漠而又血腥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殺了我,皇上一定會查。」
「除非你做到天衣無縫,不然有一絲蛛絲馬跡,你都得給我陪葬,你願意給我陪葬,我給你刀子,你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