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裸露奔跑著
2024-08-04 06:12:09
作者: 碎花色
「你們……你們這草菅人命。」燕九氣急敗壞道,在歇腳的茶攤聽說皇上把整個嶺南隔離,覺得皇上太英明神武了,隔離能有效的切斷病的傳播。
不曾想到,嶺南府小小的守城人竟敢膽大包天,置皇命與不顧光明正大的在這裡給了銀子就能放他們出去。
他們知不知道,這樣放人出去, 就等於放病出去,讓更多的人染病。
「我們草菅人命?」守門人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用手指戳在他的胸口:「小子,你知道什麼,你別以為皇上派了白老將軍來嶺南府,就是為了幫我們,其實是為了困死我們。」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這是為自己著想,為自己尋一條後路,何錯之有?」
「你……」
「你們當然沒錯了。」司祀子拉過燕九制止了他的說話,自己上前上前, 掏出一張二十兩的銀票,塞給了守城人。
燕九雙眼瞪大,惡狠狠的看著司祀子,仿佛她就是助紂為虐最大惡極之人。
守城人喜歡這種上道的,雖說大晉現在百姓安居樂業,但是守著城,一個月錢銀也不過一兩銀子。
好不容易有了這一次 ,他們可以賺得盆缽滿缽,買大宅子,豈能錯過。
守城人把銀票一收,笑說道: 「還是小娘子上道,小娘子要進城,就進去吧,哥哥給你開門。」
門是開的,只不過有兩個柱子擋著,柱子上有荊棘,要把柱子搬開,方能進去 才不會劃傷自己。
「小哥不用這麼著急,我現在也不進去,就想問你幾句話。」司祀子面帶笑意,眼神冰冷:「這只是問話的銀子,進城,我給你們另算。」
有人給銀子不要是傻子,守城人搓著手,舔著臉笑道:「小娘子有什麼話,只管問,我知道的,絕對全部告知。」
司祀子緩緩問道: 「從白老將軍說過來封城隔離,這幾天來,是不是嶺南府有頭有臉的人,全部都出去了?」
守城人愣了一下:「小娘子這話問的,這區區二十兩,可不能讓我賣了所有人?」
看來是真的有錢人都跑了, 留著沒有錢的老百姓,在嶺南府苦苦支撐,真是好本事的緊。
「當然不是了,這裡還有百兩銀子,麻煩你去給我找個人。」司祀子掏出銀票在守城人面前晃了一下。
守城人眼睛都看直了:「真沒看出來小娘子大手筆,小娘子要找誰,只要說來,嶺南府裡面就沒有我不認識的人。」
司祀子嘴角一笑,冰冷而又可怕,把手中的銀子,放在了守城人的手上:「我找嶺南府知府谷宗陽,你就跟他說,他家京城的親戚來找他了。」
守城人驟然覺得手中的銀子燙手無比,眼珠子飛快地轉動,一邊捨不得銀子,一邊害怕丟了性命:「小娘子真是知府家的親戚,莫不是騙人的吧?」
警惕些是好事,司祀子微微抬了下顎,雖然有面紗遮擋,但是周身的氣息氣勢,是不可忽略的:「你放心,你進去跟他說了,少不了有賞銀,搞不好還能得賞識,能得到賞識,就不用在這守城風吹雨打了。」
守城人眼珠子一轉,是這麼個道理,光有銀子有什麼用,當大官才能賺更多的銀子。
守城人讓他們等著 ,跟旁邊的人說了一聲,飛快地奔進了城裡。
燕九目光帶來了審視,問著司祀子:「你到底是什麼人,認識那嶺南知府?」
「治病救人的。」司祀子幽幽地說道:「如同你一樣,不必害怕,我一個弱小女子不能拿你怎樣。」
燕九嘴角抽了一下莫名的覺得自己來嶺南府羊入虎口一樣。
一炷香的時辰,谷宗陽來了,見到司祀子點頭哈腰地迎了出來:「阿招姑娘,你怎麼出城也不告知下官一聲?」
守城人一見,心裡咯噔了一下,不好的預感一下子襲上心頭。
司祀子甩了甩衣袖:「我一小小女子,怎能勞煩谷大人操心呢,這不我想問問谷大人,這兩日來,批了多少條子給城裡的人出城。」
谷宗陽大呼冤枉:「下官謹遵聖諭,除了醫者,從未批過任何條子出城。」
「沒有批過任何條子,白老將軍的人呢?」司祀子奇了怪了,城門這麼重要的地方,好離開嶺南府的時候,城門還有士兵把守,轉眼兩天,白老將軍的士兵沒有了,有的只是這兩個流里流氣的守城人。
谷宗陽心中一驚,忙忙地解釋:「姑娘有所不知,城裡人手不夠,白老將軍的人,全部調進城裡了。」
「下官沒有批任何條子,請姑娘明察秋毫,莫要被矇騙。」
司祀子笑了,不顧眾多人在場,一把揪住了谷宗陽衣襟:「谷大人,知道我為什麼請你來嗎?」
谷宗陽額頭上冷汗划過:「不知,請姑娘示下。」
司祀子用力的一甩,把他甩向守城人:「我被人矇騙?我親眼所見,沒有條子的有錢老爺,給了銀子就能出城。」
「在你的管轄之內,你的人,整整收了我一百二十兩,你讓我明察秋毫,這就是我查出來的結果。」
谷宗陽臉色大變,還沒站穩,反手對著守城人掄了過去:「我怎麼跟你們講的,不放過任何一人出去,你們都做了些什麼,這位是京城下來得欽差…… 」
「谷大人。」司祀子打斷他的話叫道:「下屬不嚴,皆是你的錯,你想好好的當著嶺南知府,我給你一次機會。」
谷宗陽後背被冷汗浸透,弓腰湊了過來:「姑娘請講。」
司祀子壓著聲音冷笑著提醒:「谷大人,你以為嶺南這麼大的事情皇上就派我和白老將軍兩個人下來,實話告訴你,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城中有錢人出了城,不出三天皇上就會得到消息。」
谷宗陽好歹做知府多年,雖然沒有上升,沒有去京城,但是話撂在這裡了,他豈能不明白:「姑娘,下官一時糊塗,請姑娘救命。」
說著就要給司祀子跪下。
燕九目瞪口呆,這小娘子身份地位大的很。
守城人嚇得兩腿發軟,隨著谷宗陽的下跪,撲通一下子也跪了下來。
司祀子沒有去扶谷宗陽,看著他跪在自己的面前,居高臨下道:「那些有錢的老爺出了城,已經不可能回來了。」
「他們的家宅還在,就把他們的家宅拿出來用,到時候你再寫一個摺子上去,也讓人無話可說,也可以震懾他人,至於放走那些有錢人的小嘍囉,該捨棄還是要捨棄。」
谷宗陽眼珠子轉動片刻,是這麼個道理。
是他眼皮子淺,忘記了 ,這麼大一個疫情,皇上特別注意,一旦發生閃失,沒說他的知府難保,就是嶺南都統,也別想好過。
於是谷宗陽把守城人抓了起來,打了五十大板,沒收錢銀,下了大牢。
也從守城人那裡得知了嶺南城裡一半的有錢老爺,全部在這兩天出了城。
於是這些出了城的有錢人家,宅子鋪子,全部被徵用。
谷宗陽因此還寫了一個摺子,快馬加鞭送入京城。
一時之間,嶺南府沒有離開的有錢人,開始慶幸,屯糧,然後約束自家人沒必要不要出門。
朝廷徵用宅子鋪子,基本上都是有去無回,與其到最後什麼都沒有,還不如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
徵用偌大的院子,變成了巨大的藥爐。
燕九看著來來往往往院子裡搬藥的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轉向司祀子:「阿招姑娘,你是京城哪個大戶的,天家怎麼派你一個小女子……」
司祀子眼睛一瞟他:「別管我是誰,你有什麼能耐就使出來,時間不等人,嶺南府生病的百姓,又多了起來。」
「如果再沒有好的方法遏制,整個嶺南,怕就成為人間地獄,屍橫遍野了。」
這不是玩笑,也不是大話。
燕九研究這個病情,知道它傳播的有多快。
於是沉聲問道:「身份尊貴,真的給我試藥?」
司祀子點頭:「放心吧,只要是你弄出來藥,我吃。」
她算是明白了,在宅子裡面的小打小鬧救人都只不過是曇花一現,想讓皇上記得,想要皇上這個靠山,必須有大功德。
赫連衍是皇上的暗棋,她現在所走的,所做的每一步,他肯定都會寫摺子告訴皇上。
如此大好機會能討好皇上,又能給自己做大功德的事情,她怎麼能不做?
更何況上輩子,鼠疫會得到控制,她現在所做的,只是竭盡全力讓它提前得到控制。
有一個身份尊貴,乾脆利落的試藥人,燕九一邊高興一邊愁,要是給她吃死了,自己肯定得玩完兒,要是吃好了,自己就飛黃騰達了。
在極度矛盾之中,他繼續研究他的藥。
司祀子吃了將近五天的藥,見燕九遲遲不能確認,藥的藥性, 她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跑去疫情最嚴重的地方,給裡面的醫者打下手。
裡面的醫者大夫,都不想給這些人看病,可是皇命難為,他們迫不得已,救人治病。
救到現在沒有救活一個人,凡是染病的人,喝著藥,喝著藥就死了,從發病到死,三五天的功夫。
這樣以來,百姓越發的絕望,看不到希望的絕望。
嶺南城變成了真的人間地獄,就連街道上,都能看見屍體。
谷宗陽不斷的寫摺子遞給京城,要求京城加派人馬。
可就算京城加快人馬,也只會在外城,不會進來。
阮太醫美人在懷,喝著小酒:「都說這病沒得治了,把生病的人殺了,一勞永逸,省得有那麼多破事兒。」
他懷裡的美人如意道:「大人所言極是,那些平頭百姓,早死早投胎,省得占地方,惹人心煩。」
「美人深得我心,回頭我回京城,帶著美人。」阮太醫對著容易承諾道。
如意高興的狠狠的親了阮太醫一口:「奴家謝謝大人,奴家以後就是大人的人。」
阮太醫被親的身上一股熱流直往下腹湧起,放下酒杯,摟著如意跌入床上。
扯衣,脫光,撕咬,就在要進入之時。
轟通一聲,他所在的屋子搖晃。
緊接著,房屋的頂沒了。
外面傳來,大聲的呼救聲音。
阮太醫立馬軟了。
如意大驚,「大人快跑,屋子要塌了。」
房子搖晃,如意說的不是假話,阮太醫連衣裳都沒來得及穿,光著身子就往外衝去。
待他和如意衝出去之後,屋子不晃了。
周圍不但有百姓,還有從酒樓里跑出來的人,見他光溜溜的,紛紛對他指責。
阮太醫這才如夢初醒,自己身體光著。
酒樓是去不了了,他一手捂著下身,一手捂著臉,顧不得如意,迅速的逃跑。
他往林大人府上跑去。
林大人的小舅子蔣大成正在向他稟,京城的那個丫頭,雖然沒有把她殺了,但是她已經失蹤了。
林大人聽後,讓他繼續找人再找她。
還叮囑他,嶺南府現在已經和外界不來往,是時候高價售出他庫房裡的那些藥了,不要再等,省得夜長夢多。
蔣大成有些不願:「姐夫 ,現在還沒到最難的時候,咱們還可以再等等,後面才是暴利。」
林大人對著他的頭呼了下去:「別人心不足,到時候一無所有,現在趕緊找人把那藥材賣了,京城來的那丫頭,必須死。」
蔣大成被呼的腦子疼痛:「那個丫頭我已經讓小江再繼續找了,找到之後,絕對會讓她死,但是這藥……」
「按照我說的去做,做完就收手。」林大人心頭不安,嶺南府那邊傳不來任何消息,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蔣大成千不願,萬不願,還沒應一聲是,他家的看管倉庫的人急匆匆的邊跑邊道:「老爺不好了,不好了,倉庫失火了。」
蔣大成臉色大駭,幾個健步迎上看管倉庫的男人:「哪個倉庫著火了?」
「放藥的倉庫著火了,五個倉庫都著火了。」看管倉庫的人心驚肉跳地說道,「倉庫像被人潑了油,大火一下子就燃燒了起來,怎麼澆也澆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