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我慣你是吧
2024-08-04 06:10:43
作者: 碎花色
「小姐。」
忍冬見赫連家的大公子已經靠近,自家小姐呆住了,用手輕輕的拉扯了一下自家小姐叫道。
司祀子如雷重擊驚醒過來,撇開看向赫連衍的眼,心中閃過一抹懊惱,她不應該為了試探他,叫他和自己去一起去北王府。
為了彌補自己的後悔,她張口道:「已經沒事了,你回吧。」
赫連衍燦若星河的目光粘在她的臉上,像極了深情的目光:「今日我無事,你去哪裡,我皆可陪同。」
「不需要了。」司祀子沒有來的煩躁,口氣不善道:「忍冬我們走。」
忍冬被叫喚遲疑了一下,弱弱的問道:「小姐,咱們不是要去北王府嗎?不和大公子一起了?」
赫連衍黝黑的目光霎那間沉了下來,落在她手上拎著點心上:「你們要去北王府?」
司祀子寒眼掃過忍冬。
忍冬打了一個冷顫,便知自己說錯了話,小心翼翼的往司祀子身旁湊過去。
司祀子直視著他的目光:「是,有件事要請教王爺。」
赫連衍臉色緊繃, 上前一步,翻身上馬。
司祀子見他上馬,還沒小鬆一口氣,不料他腰一彎,長臂一伸,提溜貓似的把她提到自己的馬背前。
司祀子反應過來,赫連衍手穿透她的腋窩,勒住了馬繩,調轉馬頭把她緊緊的圈在了懷裡,策馬奔騰而去。
引起街道兩旁的人一陣唏噓,各自想著,是誰家的女兒家,如此大膽在大街上與男子共騎一匹馬。
奔馳的馬兒,迎面吹過來的風,司祀子幾次想跳下去,但只要一掙扎動彈,赫連衍手臂像鉗子一樣,緊緊的禁錮著她的身體。
三盞茶的功夫過後,馬兒停了下來。
司祀子抬頭一看,已經到了北王府,北淵徹的家。
赫連衍率先跳下去,對她伸出手:「下來。」
司祀子喘著粗氣,坐在馬背上,收回眼帘看著他,他漆黑的眼睛,真是太像阿焰了。
甩了甩頭,把這可笑的想法甩出去,無視著他的手,從馬上乾脆利落的跳下來,雖然腿有些發抖,但腰杆挺得筆直:「赫連衍,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要娶我,但是我要告訴你,我與你成親,不是因為我喜歡你。」
赫連衍伸出的手慢慢收攏,漆黑燦若星辰的眼睛染上了灰濛濛的暗沉,就像星光散去,只剩漆黑:「沒關係,只要你是我的妻就行。」
司祀子罵了一聲,有病。
走向北王府,北王府的的管家像早就知道她要來一樣,沒有阻攔,殷勤地迎著她進去。
赫連衍跟在她身後,指甲鑲嵌於肉里,手掌心破了,都沒有感覺到疼,目光貪婪的看著她的背後,似只要這樣,就是此生圓滿。
北淵徹在花園裡拿著剪刀修剪著盆栽樹枝,桌子上煮著茶,冒著白白青煙,悠然自得眉眼如畫。
司祀子讓管家去阻攔了赫連衍,自己走到涼亭里。
北淵徹眼皮都沒抬一下,讓她不必行禮落座。
司祀子把手中的點心,放在桌子上,落坐在他對面,拿起了煮沸的水,開始洗茶。
想著這個在上輩子傳說中聽聞的王爺,不但城府很深,腹黑的緊 ,就連信息來源,都很準確無故。
他知道她會來,還特地派人在門口接她,這讓她始料未及,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好好應付。
洗完茶之後,倒了一杯給北淵徹:「 王爺,我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我今日前來,是有事要求您。」
北淵徹手中的剪刀咔嚓一下,剪掉了盆景上的主幹枝,然後放下剪刀,讓人把盆景抱走,留下主幹支在桌子上,「你這姿態,可不像求人辦事的樣子。」
司祀子這輩子活了,就不想像上輩子一樣為了赫連決,赫連家能在京城之中鞏固地位,卑微屈膝的活著。
「王爺需要我跪下嗎?」司祀子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鼻尖嗅了一下:「百年的普茶,皇宮裡都沒有吧,王爺好品位。 」
北淵徹微微挑起眉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渾身散發著強大的壓迫氣息,「跪下倒是不需要,只是有些驚訝,你識得這個茶。」
司祀子漂亮的美目眨了一下,把無辜天真艷麗全部揉碎了,在她的身上矛盾的散發開來,引人想要撥開這些看看還有沒有別的什麼。
「王爺秒贊了。」司祀子把茶盞抵在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茶香瞬間蔓延口中,百年的普茶,就是醇厚。
「說吧,有什麼事情求到本王?」北淵徹眼睛一斜,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赫連衍身上,是怕自己把這貓兒給吃了嗎?瞧他那緊張的樣,多少年都沒看到過的了。
司祀子把一茶盞的水都喝乾淨,放下茶盞道:「京城布政司,參政和參議都有空缺,懇請王爺幫個忙,銀子我出。」
北淵徹鋒利的眉眼一凝:「京城布政司的參政、參議掌管各省各道糧儲、屯田、軍務、驛傳、水利、撫名等事,為三品官職。」
「你上來,就要三品官兒,你覺得本王只手通天,還是覺得這是一個肥差,隨便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扔進一群老油子裡面,就能翻天不成?」
司祀子拿起茶壺,去給他斟茶。
北淵徹用手遮蓋了一下茶盞,「用本王的茶,來賄賂本王,本王喝了,怕就是答應你的事兒了。」
司祀子嫣然一笑:「買賣不在仁義在,更何況王爺多慮了,十來歲的孩子能做什麼,該做什麼,有多大的本事,我比王爺更清楚。」
「布政司副參政,副參議也有空缺 ,這不是三品,是副五官,家弟不才,現在是八品校隊,越個三級,是不會讓人察覺什麼的,王爺,您說呢。」
到底是蹭了空,在他的杯子裡蓄滿了水。
北淵徹目光閃閃,司祀子說完停頓了一下,笑的越發燦爛道:「我再賣給您一個消息,保證您做這一筆買賣不虧,還有的賺。」
北淵徹看著自己滿杯子的水,發現這隻貓,爪子格外鋒利,而且伸的夠長,茶水不滿杯,仿佛在她這裡變成了不存在。
「什麼消息?」
司祀子臉上的笑容一斂,正兒八經沉聲道:「現下是六月,七月多雨季節,江南地區自古是糧倉,大晉倉庫里的一大半糧食都是江南地區來的。」
「如果我告訴你江南到淮海地區,七月中旬淮河會決堤,大晉糧食會損慘大半,導致未來一年,大晉百姓會餓死不下十萬,這麼個消息,換一個布政司副參議,不過分吧。」
北淵徹臉色沉著,眼神散發出危險的光芒。
江南淮海地區現在多乾旱,這種乾旱,十年前他還是世子的時候經歷過一回,而乾旱過後,就是狂風暴雨,一連至少會下半月到一個月。
一般而言,下了半月一月糧食全毀了。
現在這件事情,被眼前這個女子,堂而皇之擲地有聲的說出來,仿佛她未卜先知,能看透未來一樣。
「本王憑什麼相信你?」北淵徹像一隻狡猾的狐狸,明明對著這個鮮嫩可口的肉有興趣帶了垂涎,還得若無其事狡猾的,讓這塊肉自動到他嘴裡來。
司祀子緩緩地坐下,放下茶壺,撿起了北淵徹放在了石桌上,剛剛修剪下來的盆景主幹:「這就是一場豪賭,賭贏了,你北王名垂千史,千萬百姓的救命恩人。」
「賭輸了,你也沒有損失,你依舊就是你的北王,大晉第一異姓王爺,地位堪比親王。」
修剪下來的盆景主幹枝,鬱鬱蔥蔥,不像剛被修下來的,像還長在原來的樹上一樣。
北淵徹嘆了一口氣,真是變得慵懶起來:「既然是賭博,我也可以選擇不賭。 」
司祀子二話不說站起身來,對他屈膝行禮:「王爺,小女子還有其他事情,先行告辭。」
說完乾脆利落轉身就走,心中默念,一,二……三還沒有默念到。
北淵徹聲音在她後響起:「看把你慣的,只會這一招了嗎?」
司祀子扭頭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給他:「多謝王爺厚愛,小女子領情了,回頭你尋一個由頭,把我的弟弟司季東調到布政司…… 」
她話音剛剛落下,手腕一重,身體被人向後拉扯,一下子撞進了赫連衍懷裡。
雪松味般的冷香鑽入鼻間,她掙扎。
赫連衍按著她的頭,把她按在懷裡,看向北淵徹的眼神 冰冷的駭人。
北淵徹向他舉杯,抿了一口香醇的普茶。
司祀子好不容易掙脫他的禁錮,被他攔腰抱起,扛在了肩頭。
司祀子大驚失色,上輩子這輩子,兩輩子加在一起,她也沒有被人這樣扛過:「你在做什麼,放開我。」
赫連衍扛著她就走。
北淵徹咽下一口茶,聲音朗朗:「阿衍,我府上的西院空著呢。」
「不需要。」赫連衍眼色陰沉到了極點。
北淵徹目送著他走呵笑,真像一匹狼,生怕別人把他嘴裡的肉叼走。
赫連衍扛著司祀子來到一處院子。
一處精緻冷硬的院子,院子裡沒有花草樹木,不像有人住。
房間裡的板凳桌椅卻是一塵不染,都是用上好的紅木打制而成,像是新的,還能聞到銅油的味道。
司祀子被丟在了床上,腦子一陣眩暈,手剛剛撐起,赫連衍欺身而來壓在了她的身上,眸子黑沉危險冷戾:「這裡往後是我們的家,這是我們洞房花燭夜的地方,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