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打臉倒計時

  司祀子抓住被褥的手微微蜷起：「你要自立門戶？」

  他在自己身上，雪松般的冷香撲鼻而來，裹住了她，讓她無處可逃，心不知道是慌的，還是被他壓的，控制不住的加快跳動。

  赫連衍手摸過她的臉，曖昧又危險：「何為自立門戶？只為喜歡就好。」

  只為喜歡，好狂妄的口氣。

  司祀子抓住被褥的手，環上了他的脖頸，像極了凶奶凶的貓伸出爪子開始試穿外面有沒有危險。

  赫連衍神色幽幽地盯著她，驀然之間，神色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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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祀子環住他脖頸的手，用力一拉。

  赫連衍直接向床裡面倒去。

  司祀子從床上翻起，站在床邊，姿態淡淡：「赫連大公子倒是會藏拙，這是準備玩票大的？」

  偽裝，他現在的一切都是偽裝。

  這才是他的本質，她懷疑上輩子，赫連衍遠走他鄉只是將計就計，而非她算計得當。

  赫連衍全身力氣幾乎被抽乾，躺在床上，側頭望著她：「玩不了大的，玩你就行。」

  司祀子臉色微變，一腳踩在床上，用手背抽了他一巴掌：「昨天的印子消的那麼快，我再給你一個，不用感謝。」

  赫連衍望著她舔了嘴角：「這是我心中所想，無論印子消的快與否，我依然對自己心中所想，堅持以待。」

  司祀子冷冷一笑：「我告訴你，我不會跟你出來自立門戶，畢竟自立門戶了，赫連家侯爵位，就跟你無關。」

  自立門戶，絕對不可能，赫連家沒有無辜的人，赫連決沒有絕望生不如死，憑什麼讓她遠離他？

  她才不會遠離，只會迎面而上，上輩子她是如何被欺，被辱，這一輩子她都還給他們。

  讓他們嘗一嘗，被欺被辱的滋味。

  赫連衍舔嘴角的動作一停：「你想讓我世襲侯爵之位，讓赫連決什麼都撈不到？」

  司祀子聳了一下肩：「嫁漢穿衣吃飯，榮華富貴，我可不想跟你來到這裡，過什麼苦日子。 」

  「你就這麼對他念念不忘？」赫連衍黯然的問道。

  司祀子知道他誤會了，但沒打算解釋，瞟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赫連衍瞧著她離開的背影，伸手揉了揉發脹的額角，隨即摸到自己的脖頸處，他把沾染鮮血的手放在唇邊，輕輕舔過，黯然的神色不見，有的只是滿目勢在必得兇狠。

  司祀子一路走出來，仔細的瞧了一遍。

  三進三出的院子，所有一切都粉刷一新，最主要的距離北王府就隔三個宅子。

  赫連衍和北淵徹之間的關係，比她想像中的更複雜。

  司祀子回到了家中 ，平靜的過了兩日。

  何姨娘忙得腳不沾地，司老夫人故意給她難堪，把腹中的帳簿給了她，讓她彙算上半年的帳。

  何姨娘哪裡接觸過帳本，忙得焦頭爛額，司祀子看不下去，利用上輩子曾經管理過赫連家帳本，熬了幾夜，把帳本查看了一遍，教了何姨娘如何查帳。

  還順便把幾筆二房對不上的帳點了出來，她讓何姨娘拿去給司老夫人，並叮囑何姨娘，遇事不要慌，帳面上的東西，必須要清清楚楚。

  何姨娘去了，雖然受氣而歸，但是精神很好，眼睛很亮。

  司祀子幾夜沒睡，倒床睡了個昏天暗地。

  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她的嫁衣出現在屋子裡。

  忍冬在整理嫁衣，見她醒來，歡呼的叫道：「小姐，尚秀坊的嫁衣送過來了，好漂亮啊，您看。」

  司祀子垂下眼帘，心中一點都不喜，漫不經心的洗完漱，才走到鮮紅的嫁衣前。

  嫁衣刺目耀眼的紅，手不自覺的摸在上面，嘴角露出一抹諷刺。

  太過漂亮的嫁衣，她一點都不想擁有，她只想毀掉，想到了，她就用指甲去勾，剛勾出一條絲線，司季東就匆匆的跑來，跑得滿臉通紅，氣喘吁吁，眼睛卻亮：「長姐，長姐，我被調進布政司了。」

  司祀子勾嫁衣的動作一停，轉身倒了一杯水，距離她找過北淵徹過去了不足五日，北淵徹手腳倒是挺快。

  「調個什麼職位啊？」司祀子把手中的杯子轉手遞給了司季東：「喝口水慢慢講。」

  司季東接過來一口飲盡，說道：「布政司參議書寫，參議大人說了，只要做得好，對朝廷有了用處，就可以做副參議。 」

  布政司參議書寫，從五品，負責跟著布政司參議各種書寫事物，就算哪一天布政司參議出現什麼事情，負責書寫的官吏無需負責。

  「挺好的，好好的跟布政司參議身後做事，表現好些，也許不久就會升成副參議。」司祀子鼓勵著說道。

  司季東臉上有汗水，眼睛亮晶晶：「長姐，謝謝您，父親跟我講了。」

  司祀子微微側目一笑：「不用謝，待我嫁人的那一天，還需要你抱呢。」

  司季東舉起手臂：「長姐放心，我一定穩穩噹噹，都不讓長姐晃一下。」

  司祀子點頭：「快去把好消息告訴娘親，讓娘親好好樂樂。」

  「哎！」司季東應了一聲，歡歡喜喜往外跑去。

  司祀子輕輕的吐出一口濁氣，和上輩子總算不一樣。

  然而一家歡樂一家愁。

  司季東官位升遷，讓李氏砸碎了一屋子的瓷器。

  慕蓮更是憤恨，咬牙道：「阿招這個賤人，倒真是有本事，不但讓何姨娘抬為平妻，還讓司季東那個雜碎從八品校對升了從五品書寫。 」

  司季華也是渾身不滿：「母親，這些本該都是我的殊榮，現下都便宜了那個雜碎，我不服氣。」

  慕蓮眼恨的冒火：「莫說你不服氣，我也不服氣，不行，我得想法子跟我宮裡的姐姐通口氣，太過於被動，咱們到時候什麼都撈不到。」

  司季華急切地算計道：「母親你可以進宮和我宮中的親姨娘，說我和榮安縣主的婚事，讓她去請皇上，只要皇上下旨，榮安縣主就是我的了。」

  慕蓮何嘗不想進宮，可是自己家姐姐在宮中位分太小，除非恩寵，皇上口諭，不然的話，外人根本就進不了宮，見不著她。

  「母親，你要快呀。」司季華見她躊躇握著她的手催促道：「要是慢了，我娶不到榮安縣主，我們如何和大伯分家，你又如何能當一家主母，之前你被大娘壓著，現在你又被一個何姨娘壓著，您的心裡真的好過嗎？」

  慕蓮心中當然不好過，她恨不得大房一家全死了才好，當下心一橫決定道：「我去給你走走關係，讓你也謀個一官半職，到時候也有個好爭。」

  司季華聽後一喜：「謝謝母親。」

  慕蓮返回內屋，把自己這些年來攢的銀子，以及陪嫁的物件，拿了出來，她去了頤和堂，找到了阮問荊，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給了三萬兩銀子。

  阮問荊收了銀子，沒有給她一個確切的答案，只說有合適的一定會通知於她。

  她得到這樣的保證，心頭本是不安，可自我安慰轉念一想，阮問荊的師傅是太醫院院首，和朝中文武百官大臣交好，又深得皇上信任，豈會貪她三萬兩銀子。

  她自我安慰了一番，嘴角含笑的回家，在門口碰見司祀子往外走，她假模假樣的打招呼：「阿招，沒幾天就要嫁人了，不好好在家，要去哪裡呀？」

  司祀子看著她的笑容，想著她今日心情不錯，就不想讓她的心情好下去：「就因為沒幾天要嫁人了，趁這幾天還能自由，多出去走走。」

  「二娘有空，要不要跟侄女一起出去走走啊。 」

  慕蓮眼珠子一轉：「你這是打算去哪啊。」

  司祀子搖了一下手中的文書：「我要去一趟戶部，二娘一起吧。」

  慕蓮看到她手中的文書，心中想著，要嫁入高門大戶了，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去戶部消戶去赫連家了。

  養條狗，還知道看家，養了她，就知道拿著嫁妝往外跑。

  「當然可以了。」慕蓮伸手挽著司祀子的手：「左右我也沒多少事兒，咱們就走著過去，也就半個時辰的腳程。」

  「不用走路。」司祀子拿著文書的手一指：「榮安縣主也知道我出去，和我一起，我們可以坐馬車去。」

  慕蓮一聽榮安縣主 ，嗔怪道：「你這孩子也真是，榮安縣主來了，趕緊請到府里坐坐，喝杯茶再出門，我去請。」

  她撇開司祀子要去請榮安縣主。

  榮安縣主在馬車停穩之際，掀了車簾，笑得明媚清零：「阿招，快一點啊，戶部還有一個時辰就下職，晚了就來不及了。」

  「就來。」司祀子應了一聲，一把抓住了慕蓮的手臂：「二娘，茶回來再喝吧，時間來不及了。」

  慕蓮心中雖是可惜，但是一想回來榮安縣主八成在府里住下，不回去了，那她的兒子就有了機會，「那我們速去速回，趕緊上車，別讓縣主久等。」

  司祀子瞧著她的迫不及待，噙著一絲冷笑，笑吧，笑吧，等會去了戶部，看你怎麼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