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你心腸歹毒
2024-08-04 06:10:49
作者: 碎花色
慕蓮上了馬車,對榮安縣主獻著殷勤,出口成章的誇獎。
榮安縣主被她夸的面露尷尬之色,她看不見似的,依舊滔滔不絕,妄圖通過誇獎拉近和她的距離。
一時之間整個馬車裡迴響的都是慕蓮的聲音,旁人連插話都插不上。
司祀子腰杆挺直地坐著,手中的文書壓在了膝蓋上,面帶微笑看著慕蓮不帶重複口乾舌燥套著近乎的誇獎。
大半個的時辰過後,把車停在了戶部。
戶部掌管土地、賦稅、戶籍等一系列的事情。
京城高門大戶,家中人口有變更,都來戶部登記造冊,尤其是皇親國戚,有爵位的高門,都有單獨的冊子,登記過後,以方便皇上心血來潮的時候查看。
榮安縣主早就讓人跟戶部打過招呼,所以她們來到的時候,戶部已經派人等候了。
慕蓮看到戶部的人,心中想著她的迫不及待,真是上不了台面,嘴裡卻帶著陰陽怪氣的說道:「阿招啊,消戶遷戶之事,還是赫連家來做,比較好一些。」
「你一個女兒家,來做這些事情,要是讓熟人知曉,會認為你恨嫁,為了嫁入高門大戶,這麼迫不及待呢。」
司祀子笑了笑,沒有否認,沒有辯解:「來一趟戶部比較心安,不然夜長夢多,總是睡不安生。」
慕蓮眼中帶著鄙夷:「說的也是,畢竟你也不容易,這門婚事,你的父親可是費了不少功夫。」
司祀子把她眼中的鄙夷盡收眼底,笑得越發燦爛:「是啊,我不能辜負父親的良苦用心。」
「司小姐,您的文書呢。」戶部記錄戶籍人員恭敬的問著司祀子:「是蓋了司子爵印章的文書。」
司祀子 笑容一收,把手中的文書遞了過去:「麻煩了。」
慕蓮眼中的鄙視變成了不屑。
戶部記錄戶籍人員,接過文書,落座,翻開,拿起筆開始記錄:「司北堂子爵把世子之位傳給三子司季東,若有更改,可提前告知,若沒更改,司北堂子爵百年之後,或者幾年之後,自動或者自願把子爵之位傳給三子司季東。」
「你說什麼?」慕蓮推開了司祀子,一下子撲到桌前,一把奪過文書,眼中的不屑變成了震驚不可置信。
司祀子被推趔趄一步,榮安縣主在背後撐了她一下,她沖榮安縣主笑了笑,上前,從慕蓮手中抽過文書,放在桌上,用手壓著,面對著慕蓮道:「二娘,這是父親的決定,無人能改變,回頭,我讓我的娘親,請二娘吃頓飯,多謝二娘多年的照顧。」
慕蓮咬牙溫婉賢德的形象,再也維持不住:「給你的父親灌的什麼迷魂湯,讓你的父親把世子之位傳給一個庶出。」
瘋了,瘋了,都瘋了。
司祀子嘴角含著笑道:「二娘,司府的子爵位是屬於大房的,也就是屬於父親的。」
「父親想傳給誰就傳給誰,你身為二房,是無暇無權過問的,怎麼 ,你還想讓父親把世子之位傳給四弟不成?」
「怎麼跟長輩說話?」慕蓮一下被憤怒所覆蓋,甩手對著她的臉去:「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誰給你的權利,敢和我說話?」
司祀子臉色剎那間寒了下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二娘,生氣容易老,老了之後,二叔可是會娶很多姨娘回來的。」
「就比如說,春風樓里的花魁,怡香閣里的風月姑娘,她們可都等著上岸,給二叔做姨娘呢。」
「你說什麼?」慕蓮唇瓣在抖,怒目相視:「春風樓里的花魁,怡香閣里的風月,是什麼東西?」
司祀子把她的手一甩,拿著手帕嫌棄的擦了擦手:「我沒說什麼,只是好心提醒二娘,別自家的事情沒整明白,就想插手別人家的事情,別到時候雞飛蛋打,自己什麼都撈不到。」
慕蓮咬牙切齒手指著司祀子:「你就是一隻狼,一隻白眼狼。」
司祀子笑若燦爛:「多謝二娘誇獎,二娘自己回去吧,我還要和榮安縣主去喝杯茶呢。」
榮安縣主早就被慕蓮突如其來的變臉嚇了一跳,聽到司祀子這樣一說,連忙點頭:「二夫人,我就不送你了,您慢些回去。」
慕蓮這才發現,從頭到尾司祀子就是在扮豬吃老虎,看她笑話,當即放下狠話:「這件事情,老夫人不會同意,你父親遲早要改過來,別以為上了戶部登記了,就是鐵板釘釘的事兒。」
司祀子目光閃閃的看著她,不再言語。
慕蓮討了沒趣,哼了一聲離開。
戶部戶籍記錄人員,陪笑道:「司小姐,麻煩您把手拿開,我要看看印章。」
對於這種事情,戶部戶籍記錄人員見怪不怪,高門大戶為了家產,為了身份地位,都是爭破了頭的。
司祀子帶著一絲歉意,鬆開了手。
戶部戶籍記錄人員,檢查了一下文書,記錄在案之後 ,重新給他一個證明司季東已經是世子文書,把原來的文書收錄在案,這件事情就算完了。
司祀子出了戶部,就把文書塞給了榮安縣主:「父親說了,等我的婚事過後,就向你父親提親。」
榮安縣主臉頰發熱發紅,覺得文書燙手無比,「之前司大人已經跟父親喝過茶了,所以……」
司祀子當然知道自己的父親跟清南郡王喝過茶了,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麼快的把世子之位傳給司季東。
「我明白,其實我想是早些,但是下聘需要禮,現在來不及準備,只能委屈你再等等了。」司祀子扶著她的肩頭說道。
司祀子臉已經燒了起來,滿目朝霞,嗔怪了一聲:「阿招,我不著急,我要多陪父王兩年,一點都不著急。」
司祀子笑著哄她打趣:「是是是,你一點都不著急,是我們家季東著急,是我著急想要有一個弟妹。」
榮安縣主羞得臉色通紅,跺著腳,把手中的文書還給她:「我不理你了,你竟拿我尋開心。」
「誰拿你開心,你也拿她開心呀。」赫連衍從戶部出來,就看見門口的榮安縣主和司祀子,當下接話道。
榮安縣主轉身對著赫連衍道:「連大公子都取笑我,那我不跟你們玩了,大公子記得送阿招回去,我先走了。」
榮安縣主說著趕緊上了馬車,生怕晚了一步,司祀子追上她一樣。
司祀子看著她的馬車漸漸遠去,無視著赫連衍抬腳就走。
赫連衍追上了她,面對著她倒著走:「我有東西送與你。」
司祀子冷漠道:「不需要。」
赫連衍也不惱,依舊如常:「好東西,你看完之後再做決定。」
司祀子不看他的眼睛,一看他的眼睛,她就會想到阿焰,那個上輩子幫她諸多的男人:「無論是什麼,我都不要。」
說完加快腳步,就跟後面有鬼攆著似的。
赫連衍看著她的背影,不由自主的嘆了一氣,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她的心比那海底還深,撈不上來,自己只能跟著她沉入海底。
司祀子回到家中,家裡的已經亂了。
慕蓮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李氏,李氏擅自出了她的院子,大哭大喊的鬧了起來,把何姨娘的院子被砸的稀吧碎。
司季東護著何姨娘在一旁,冷冷的看著李氏,砸完之後漫天謾罵。
司祀子在院子外面站了片刻,沒有進去,轉身去馬廄套了馬,直奔李氏的娘家。
李氏的娘家現在當家作主的是李氏的哥哥李人貴,他見到司祀子就想到曾經被她陰了的畫面,氣不打一處來:「好你個小小的庶出,我不尋你麻煩,你倒主動跑到我家裡來,看今日我不好好教訓你。」
司祀子馬兒都沒有下,拿著馬鞭指著李人貴,囂張不屑一顧道:「教訓我,你還不夠資格,現在去司府接回你的妹妹,你的妹妹沒有人要了。」
李人貴拳頭握緊:「你個黃口小兒,信口胡說,簡直在找死。」
握緊了拳頭,對著司祀子的馬兒砸了過來。
司祀子手中的馬鞭對著他的身上揮過去,把他抽的慘叫一聲,拳頭沒有砸過來。
司祀子抽完之後反手馬鞭抽在馬臀上,馬兒吃痛,迅速的奔跑起來。
被打的李人貴氣急敗壞,拉直過拴在門口的馬匹,翻身上馬,追在司祀子的身後。
司祀子會騎馬還是上輩子在荒蕪的邊塞,阿焰教她的,在當時的邊塞,可以趕得上騎兵了。
李人貴當然追不上她,她一路狂奔到家,跳下馬,邊往屋子裡跑,邊問著下人,「老爺夫人現在在哪?」
下人連忙道:「在何二夫人那裡,大小姐,您怎麼了?」
司祀子忙著奔跑,無暇回下人的話。
奔向何姨娘的院子。
而院子裡李氏坐在地上猶如潑婦一樣哭罵:「司北堂,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把何姨娘抬了平妻也罷,竟然把世子的位置也傳給她的兒子。」
「你把我們家季懷置於何地,他才是司家最正統的嫡公子。」
「我的心意已決,你莫如此潑婦。」司北堂厭惡的說道:「季東有的東西,除了世子之位,季懷都會有。」
「都會有?司北堂你真當我好欺,還是當我好騙?」李氏撕心裂肺的質問:「我十六歲嫁你,你已經兒女成雙,我什麼話也沒講,跟著你任勞任怨,操持著家事,你不愛我的兒女,現在又把屬於我兒子的東西,給了別人,你怎會如此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