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刮花了臉呢
2024-08-04 06:10:20
作者: 碎花色
司祀子帶著忍冬在大雨中急奔。
忍冬小跑才勉強的跟上她的步伐。
眼瞅著就到了刑部,一輛馬車橫在了她的面前。
司祀子奔走的腳步一轉,警惕地看著馬車,想著繞道而行,車簾被掀開露出俊美衿貴的臉,她愣了一下,恭敬的叫了一聲:「王爺。」
張嘴雨水落入嘴中,雨水的味道,不太好。
北淵徹目光從不遠處的刑部落到她的臉上:「好久不見,下雨天也沒個馬車,本王送你一程。」
司祀子眉頭微皺:「多謝王爺的好意,我已經到了。」
她真的是來刑部?
北淵徹挑了挑眉頭,不問緣由,只是提醒:「刑部最近為了暗猖閣的案件焦頭爛額,對於小的案件,能不接不會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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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子小姐,你大概要去京城知府那裡了,本王可以送你。」
刑部接不了她的案件,知府那裡只會不了了之,大理寺她的父親是大理寺少卿,她去了,保管案件還沒有報,就會被她的父親壓下來。
督察院,不會接她這么小的案件。
丫鬟的命不值錢,赫連家好歹是世襲的爵位,就算底子已經沒了,面子還在,若不犯大錯,不會有人輕而易舉地動他們。
「那就勞煩王爺了。」司祀子被他提醒的思量了一下,非常識時務,者為俊傑:「勞煩王爺送我回去,不知可否方便?」
「方便,上來吧。」北淵徹言簡意賅,冷淡。
驅趕馬車的人,跳下來放下去凳子。
司祀子帶著忍踩著凳子上了馬車。
兩個人渾身濕漉漉的,北淵徹遞了干布過去。
司祀子接過隨手給了忍冬。
忍冬被北淵徹散發出來的氣勢所攝,拘謹,膽小,目光都不敢抬。
北淵徹有些驚詫,對丫鬟竟如此之好的人,倒是少見,又拿了一塊干布,遞了過去:「暗猖閣綁架白姑娘一事,大理寺,督察院,刑部查是查了,但是不敢往深了里查。」
「就像當初,你我退避三舍要查的事情一樣。」
司祀子對於他說話的內容一點都不驚訝,暗猖閣買賣少男少女之事,牽扯甚廣。
伺候白蘇的太醫醫女死掉,也都是按照突然發了疾病死亡來定奪,根本就沒有往深了裡面查。
不敢查,查了肯定涉及天家,更何況白夫人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讓白老將軍知道唯一的女兒被天家算計,白老將軍會寒了心。
「你會放棄嗎?」司祀子開口問道,雙眼直視著他的眼睛,心頭一番算計升起,赫連衍能讓他看到價值,她也能和他合作。
大晉的異性王爺,上輩子帝王更替屹立不倒的王爺,絕對是一個大靠山,也是可以甩脫赫連家的靠山。
北淵徹目光落在她的眼中,一個閨中女兒家,眼神深如大海,遺忘見不到底,倒是有趣,他反問:「你覺得呢?」
司祀子擦乾臉上的水,不急不緩道:「王爺心似如海,我猜不著,不過我相信,王爺不會讓那些少男少女白死,也不會讓那些少男少女白被賣掉,更加不會讓百姓覺得沒希望。」
北淵徹眼中閃著興味,「那你倒說說,本王憑什麼幫他們?」
「就憑你,是北淵徹,所以你會幫他們。」司祀子臉上的水擦乾了頭髮還在地上,頭髮水滴到眼裡,清澈的眼中像閃爍的淚水,給人一種好欺負,清澈的感覺。
北淵徹心突然一個悸動,眼神深了些許,隨即撇開眼,不再與她直視,垂著眼帘,緩緩笑了。
這隻貓兒,以他想像中的有趣,比他想像的更加能捕捉他的目光。
司祀子看著他笑,不得不說他是一個好看的男人,好看的足以讓任何女人心動,願意嫁給他為妻。
半個時辰之後,馬車到了司家門口。
北淵徹親自撩開車簾。
忍冬率先跳了下去,司祀子剛要跳下去的時候就聽北淵徹問她:「你今日去刑部要報什麼案子?」
司祀子回頭望他,「想要赫連家身敗名裂的案子,不過,幸虧王爺阻止了我,不然會釀成大錯。」
北淵徹眼中染了一絲興趣:「阿衍讓你生氣了?」
讓赫連家身敗名裂,旁人做不出來,北淵徹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做得出來。
司祀子坦蕩蕩:「嚴格來說,是他的兄弟惹我生氣了,他的母親惹我生氣了。」
「本王好奇,真的是本王令你改變了主意嗎?」阿衍的兄弟惹她生氣,想來是赫連決,至於他的母親,的確世家夫人的所有毛病,她都有。
「不是的,這王爺提醒了我。」司祀子淡淡的說道:「丫鬟的命不是命,庶出的命也不值錢,高門大戶,擄走一個丫鬟,教訓一個未過門的媳婦,也屬正常。」
「報官,只會讓自己淪為笑話,不會讓自己受人尊敬,然而這一切,源於自己不夠強大,也許等自己足夠強大,才有足夠的話語權。」
北淵徹手指微動,眼神沉靜:「言之有理,只有自己強大了,方能因此腰杆,制定規則。」
「司祀子,本王等著你,等著你強大的那一天。」
司祀子目光閃了閃,眼前俊美的男人,與常人不同。
若是別的男人聽到這話,十有十一個,覺得她是一個不安分的女人,會大聲斥責她,不好好在家生孩子,伺候夫君,孝敬公婆,想著什麼強大,在他們看來只有公婆夫君家族強大,才是真的強大。
「王爺,若是有一天,我強大了,您能答應我一件事兒嗎?」司祀子沒有放過任何討好處的機會。
北淵徹看著她眼底浮動的光彩,這隻貓兒從來沒有掩飾過眼底的野心,他死寂一般的心,沾染了煙火般的跳動。
他想看一看,這隻貓兒能不能長成威風凜凜的老虎,占據一個山頭,為王。
「只要在本王能力之內,本王答應你一個要求。」
司祀子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答案,跳下馬車就聽見北淵徹沉穩的聲音再次傳來:「本王說過,你若不願意嫁給阿衍,本王可以幫你。」
雨水打在司祀子臉上,她回眸沖他一笑:「不必了,我得對得起王爺看中我眼中的野心。」
說完她冒著雨,頭也不回的鑽進了司府。
然而在她前腳進去,後腳赫連衍從雨中走來,上了北淵徹的馬車,就算渾身濕透,全身上下透出來的氣勢與北淵徹不分上下。
北淵徹慵懶的一靠,挑著眉眼望著他,狂妄一笑:「暗猖閣買賣少女一案,名冊已經出來了,你的父親首當其衝,別說本王不給你面子,這件事情,沒有幾十萬兩銀子上下打點擺不平。」
「幾十萬兩?」赫連衍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薄涼冷漠的一笑:「這與我何干,王爺應該去找他,而非告知於我。」
「你家沒有幾十萬兩銀子。」北淵徹提醒道:「暗猖閣這件事情咱們查了這麼久,白蘇只不過是一個引子,把這件事情放大了。」
「沒有她,這件事情不會到明面上來,阿衍,老天都在幫我不是嗎?」
赫連衍點頭:「你是天之驕子,上天的寵兒 ,他當然幫你了。」
「但是你不想幫我。」北淵徹聲音驟然一沉: 「你變了。」
赫連衍抹了一把頭上的雨水,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我只想要我的妻子,其他的,與我何干?」
「她不愛你,還不是你的妻子。」北淵徹一針見血地說道:「她甚至不想嫁給你,抗拒嫁給你。」
赫連衍執拗的回道:「早晚會是我的妻子,至於暗猖閣一案,你利用白蘇事態擴展到最大,想暗中撈銀子,你可以下手了。」
「情愛是最不值錢的玩意兒,在這玩意上面,最容易栽跟頭。」北淵徹盯著他,極其緩慢的說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想你在上面栽跟頭,陷入萬劫不復。」
赫連衍抬起眼帘,望著外面的雨,陷入了久遠的回憶,「汝非魚,焉知魚之樂?」
有些情,就如外面的磅礴大雨,不是你說不要,不來,它就不會下來。相反,它來的總是猝不及防,迎頭棒喝,讓你躲都躲不掉,明知道會淋濕一身,讓你病讓你痛,你還得滿心歡喜伸出雙手去接住,
司祀子回到司府,衣裙都沒有換,就去了司沁兒的院子。
赫連決在半道上堵她,驅趕馬車的小廝又在半道上離開,除了司沁兒裡應外合的配合,司祀子想不到其他人。
司沁兒正躺在床上,面色蒼白,一想到和決哥哥長長久久的在一起,精神好的可以在床上打兩個滾。
她身邊的丫鬟離兒見到司祀子氣勢洶洶,全身濕漉漉的走進來,想要阻攔。
司祀子叫了一聲忍冬,忍冬上前掄了離兒一巴掌,掄完之後推開她。
離兒被推摔在地,嚎叫了一聲,驚起了躺在床上的司沁兒:「姐姐,你想清楚了,要幫我了? 」
司祀子走到床邊,伸手對著她的臉來了一巴掌,打得巧妙,用指甲劃破了她的臉。
司沁兒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手一捂臉,摸了黏糊糊的一手的血,她雙眼不由自主地難以置信地瞪大:「你刮花了我的臉?」
司祀子把手往她身上擦了擦:「讓你安分守己一些,你天天像螞蚱一樣就知道蹦噠。」
「告訴你,你的心上人赫連決腿已經斷了,未來三個月都不會出門,這就是你們兩個聯合起來,裡應外合,想威脅我的下場。」
司沁兒一聽面色猙獰,頂著血淋淋的臉,從床上撲向司祀子:「你這個賤人,竟敢把決哥哥腿打斷,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