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可簽婚書
2024-08-04 06:08:57
作者: 碎花色
司祀子抿了抿嘴,嘴上的正紅,更加艷麗水潤:「赫連家三書六聘,以正妻之禮下聘,女兒塗個正紅,有什麼不對嗎?」
庶出可憐,就連塗一個正紅的口脂是不被允許的,正紅的顏色,只屬於嫡出,正妻才能擁有的東西。
庶出若是不小心塗了,就會視為想取而代之,生了反骨,輕則被責罵,重則被打,喪失性命也有可能。
李氏被嗆了聲,臉色不愉 :「阿招,最近你可是脾氣不小,是不是覺得有所依仗快要嫁給赫連家為正妻了?」
司祀子撇了一眼司沁兒,勾起嘴角:「母親這是哪裡的話,女兒脾氣不大,只不過想到嫁給赫連家大公子為正妻,還能和妹妹當連襟,女兒是高興,開心。」
「開心的一想到不會跟妹妹分開了,到時候母親過來看我們的時候,不用多跑路,我們回來看母親的時候,一輛馬車也足夠了。」
「最最主要的,都說嫁人要嫁嫡長,妹妹為我著想,我打從心底感激妹妹,若不是她,女兒怎麼能嫁給赫連家的嫡長?」
李氏被嗆的心一梗,眼中忍不住地露出凶光,小賤人越發的牙尖嘴利,話語裡藏著刀子,明里暗裡都在說,她嫁赫連家是長房長嫡子,沁兒就算搶了她,也最多算個三房。
將來家裡有一個什麼,都是緊著長房,長嫡齊,她這一波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不虧。
司祀子勾起的嘴角霎那間沉了下來,隨手一勾勾住司沁兒的手臂:「妹妹今日打扮好生漂亮,赫連家三公子見狀肯定歡喜,咱們趕緊去吧,不要讓他們久等。」
李氏一咬牙齒,甩了一下手中的帕子,招呼隨後而來的慕蓮,與她邊走邊暗有所指:「老二家的,家裡的人越來越沒規矩了,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
慕蓮面上笑著打哈哈,心裡卻是盤算的如何讓大房,司祀子出醜:「家大業大了,人多了,難免有些疏漏,大嫂不必過于思慮,總是會好的。」
司祀子聽著他們兩個講話,被司沁兒低聲警告道:「姐姐竟然知道妹妹為姐姐尋了一門好親事,就不要再這樣陰陽怪氣,畢竟今日是我們的好日子,別傳出去讓人笑話。」
司祀子翻了一個白眼給她,她已經成了笑話,京城裡應該有不少人知道昨夜,頤和堂遭了賊,她司沁兒被輕薄了。
現在沒有傳到府上,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司祀子跟著李氏來到了正廳,赫連家下聘的人,是族裡面的一個德觀望中的族老。
下聘之禮,德高望重者來,表示對女方家的重視,讓女方看見誠意。
司北堂對這份誠意,很是滿意。
兩份婚書,長者為先。
司祀子被率先的叫了出去,她第一眼就看見了頭上被裹了白布的赫連決,臉色蒼白眼中全是血絲。
看得出來他昨夜在牢里過得並不好,今日應該是早早地離開牢里,回去洗漱了一下就過來了。
赫連決張口就算被處理掉了,他的腦袋也抽抽的疼,這個賤人整整用那鐵盆子,打了他三下,每一下子都用了她全身的力氣,恨不得要把他給打死了。
要不是今日清晨,他把自己隨身攜帶的貴重東西全部給了獄卒,他現在還在牢里,等著會審而錯過今天這場下聘,再也娶不到心愛的沁兒。
司祀子見他瞪著自己,眼中挑釁划過,垂著眼帘遮住眼中情緒,站在了端著婚書的人面前,乖巧又無害。
赫連衍也過來了,手交疊,對司祀子彎腰行禮之際,眼中勢在必得的光芒閃爍:「往後餘生,請大小姐傾心關照。」
司祀子微微屈膝,什麼話也沒講,只是微微欠了欠嘴角。
氣氛頓時陷入一絲僵硬。
媒人活絡地笑嘻嘻的抖著帕子:「大小姐害羞了,這是好事兒,說明歡喜。」
赫連家的族老頻頻點頭,對司祀子撇開身份之說,模樣倒是滿意。
司北堂雙眼微微泛紅,自己的女兒,再也不會受庶出之苦了,可以堂堂正正的穿著漂亮的衣裳,抬頭挺胸的與旁人說話了。
「請二位新人,在婚書上籤下名字,等到良辰吉日一到,赫連家便來迎娶。」媒人攤手指著婚書。
今日三書六聘下禮,婚期定在月底二十八號,二十八是一個吉利數,司祀子倒是喜歡十四 ,上輩子她就是十四號嫁的,然而她悲慘不服輸的一生也是從十四號開始的。
赫連衍大拇指上抹上了印泥,在婚書上自己的名字處按了下去。
司祀子神色有一絲的恍惚。
赫連衍的乾脆利落,讓她驚訝無比,曾經懷疑的種子,心中破土而出,繼續懷疑赫連衍是不是如同她一樣重生歸來,故意娶她,來報復她前生讓他流落在外,剋死他鄉。
「大小姐。」媒人叫了她一聲。
司祀子從那一絲恍惚中醒來,按一下自己的手印兒。
赫連衍大拇指上的印泥都沒有擦,拿出定情信物,遞到司祀子面前。
司祀子看著這個定情信物,熟悉的很,上輩子她看了十幾年,連摸都不敢摸一下的赫連家地傳家寶,御賜之物九龍璃玉佩。
而一旁觀看的赫連決,嫉妒的紅了眼,拿御賜之物做定情信物,果真是夫人的親兒,比他這個名義上兒子強的多。
司祀子身上沒有好物件,李氏沒有給她準備,父親更是沒有心細如塵,她把腰間扣的香囊,摘下遞了過去。
司北堂見狀這才乍然想起,沒給她準備交換信物,讓她如此寒酸的遞出定情信物。
赫連衍微微一怔 ,冷峻的臉露出了一絲微笑,鄭重其事地接過了香囊,言語如誓言一般落在地上承諾道:「我一定會妥善安藏,絕不會讓任何人窺探,偷走它。」
不值錢的破香囊,他還當成一個寶,司祀子輕噗了一聲,拿著九龍璃玉佩,壓在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婚書上,裹了起來,拿在手上後退。
司沁兒從她的身後走出來輕輕的哼了一聲,見到已經站在婚書前赫連決,看見他頭上的傷,亮晶晶的眼中閃過心疼想要詢問。
赫連決沖她搖了搖頭,讓她不再詢問。
司沁兒只得忍下心中的擔憂,想著尋找機會一定要好好問問,他腦袋怎麼傷了。
媒人說了幾句吉祥話,赫連決大拇指上抹上了印泥,要往婚書上蓋,門口突然出現了赫連家的採買總管,厲喝阻止:「不可簽下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