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她不是我的媽媽

  望著被寧劍飛牢牢牽在手中的凌夏，景珊眼裡閃過一絲愧疚，蘇青目光閃爍地望了凌夏一眼，一臉被雷劈到的表情。

  凌夏卻沒有搭理她們，只把目光鎖定在那位老將軍身上。

  凌夏看到老將軍肩扛兩顆將星，雖然看年紀他應該早已是耄耋之年，和寧劍飛一樣，他也是滿頭銀絲，但是他依舊身板筆直，聲若洪鐘，眉宇間不怒自威，自有一股凜然逼人的氣勢。

  凌夏知道來人應該就是傳聞中那位曾經親歷過解放戰爭，參加過抗美援朝保家衛國，又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立下赫赫戰功的老英雄，也就是葉蘭溪的父親，原南市軍分區司令員葉梓寒葉老將軍。

  見到老將軍親自前來，寧劍飛趕緊把凌夏牽到葉梓寒面前，笑著對她說：「丫頭，快叫姥爺。」

  凌夏肅然地望了這位威名赫赫的老將軍一眼，輕輕地叫了他一聲：「姥爺。」

  凌念也毫不認生地從寧劍飛身上爬到葉梓寒懷裡，脆生生地叫了一聲「老姥爺。」

  「好，好啊，回來就好啊。」葉梓寒摟著凌念，威嚴的眼底竟也是淚花閃閃，「丫頭，你今後就帶著孩子留在姥爺身邊，我看誰還敢欺負我的寶貝孫女。」

  「寶貝孫女？爸，您這是……」葉梓寒話音未落，葉蘭溪突然出現在院門邊，舒暢和陳潔小心翼翼地護衛在她左右。

  猛然看到面前滿滿一院子的人，葉蘭溪一臉茫然地朝葉梓寒這邊看過來，當她的目光剛一觸及被葉梓寒牽在手中的凌夏，葉蘭溪臉色驟變，身子一軟栽倒在舒暢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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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劍飛衝過來摟著葉蘭溪，大拇指用力掐住她的人中。

  「可可！」

  許久許久，葉蘭溪才在寧劍飛的懷裡醒轉過來，慟呼一聲朝凌夏伸出手來：「可可，你果真是媽媽的可可嗎？你快告訴媽媽，你真的是媽媽的可可嗎？」

  「是的，小溪。她就是我們的可可，我們的親生女兒。」寧劍飛扶起葉蘭溪，和她一起走到凌夏身邊，「丫頭，叫媽媽，快叫媽媽，這就是你的親生媽媽。」

  「媽媽？」

  看到剛才的一幕，凌夏早已淚流滿面，可是就在聽到「媽媽」這兩個字的一瞬間，凌夏卻如遭雷擊。

  「你就是被你媽媽親手賣給我們童家的，你媽媽拿了我們童家那麼多錢，所以你千萬不要妄想逃出童家，否則，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逮回來！」

  儘管童家現在一口咬定當年是童曉天救了她，可是誰又能證明他們說的一切是真的？

  就算他們說的是真的，可是她的身份還存在一個巨大的疑點，她的眉心並沒有紀北所說的那顆紅痣，誰又能肯定她就是寧可呢？

  注意到了凌夏突然臉色大變，紀北趕緊走過來擁住凌夏，輕聲地提醒她：「夏夏你怎麼啦？葉阿姨就是你的親生母親，她就是你的親生媽媽呀。」

  「不，她不是我的媽媽！我從來都沒有媽媽！」

  凌夏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說服著自己，童曉天是騙她的，她一定不是被自己的媽媽賣給童家的。可是十多年的孤絕與恐懼，就像一道高高的藩籬，森森矗立在她的心底，她怎麼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間，打破這道藩籬？

  「可可，我是你的媽媽，我真的是你的親媽媽呀。」看到凌夏依舊不肯和自己相認，葉蘭溪倒在寧劍飛懷裡，哭得聲淚俱下，「可可，媽媽盼了你這麼多年，你怎麼能不要我，不要你的媽媽？！」

  就是因為女兒的丟失，她的生命也幾乎失去了一半，如果不是堅守著一份等待女兒回歸的希望，她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現在好不容易把女兒盼回來，她的女兒卻死活不肯和她相認，她怎能不肝腸寸斷？

  「葉阿姨，您認錯人了，你不是我的媽媽。」凌夏冷冷地甩開葉蘭溪，倔強地別過臉去，「我已經說過了，從小到大，我從來都沒有媽媽。」

  「不，可可，你就是我的可可，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的可可。」葉蘭溪用顫抖的雙手捧起凌夏的臉，「雖然媽媽不知道你為什麼不要媽媽，可是媽媽知道，你就是我的可可，你就是我的親生女兒。母子連心，媽媽怎麼可能認不出自己的親生女兒？」

  「小溪，小溪你別著急，我們給丫頭一點時間。」看到葉蘭溪悲痛欲絕的樣子，寧劍飛把她和凌夏一起攬進懷裡，「丫頭，丫頭你告訴爸爸，你都已經認了爸爸了，為什麼不肯認自己的媽媽？」

  「是啊夏夏，葉阿姨真的是你的媽媽，你的親生媽媽呀。」紀歆也含著眼淚走過來，「夏夏你知道嗎？就是因為你的丟失，葉阿姨在病床上整整躺了三個月，整個人都差點崩潰，她盼了你那麼多年，你怎麼能不認她呢？」

  「好了，大隊長，葉阿姨，你們都別著急，都別逼她。」紀北勸阻了眾人，把凌夏拉到一邊，「夏夏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肯認葉阿姨？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

  凌夏沒有回答紀北，其實此刻她也很矛盾，很糾結。面前的這個小院，這棟小樓，這叢薔薇，的確是她無數次午夜夢回的地方；還有那個鞦韆，那盒蛋糕，那首軍歌，都證實了她就是當年的寧可。

  可是，她究竟是怎麼被「子歸」拐賣到重慶的，她眉間的紅痣，怎麼會突然消失，這些都還是一個謎。童曉天撿到她的時候他才十歲，一個十歲的孩子，真的能夠編造出那樣的謊言，並且十多年如一日，從不改口嗎？

  看到凌夏欲言又止的樣子，紀北柔聲對她說：「夏夏，這裡是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親人，你不要怕，如果有什麼顧慮你就說出來，今後有我們在，我們會保護好你的。」

  「紀北，不是我不肯和葉阿姨相認，只是我還有一件事不太明白，你們都說寧可的眉間有一顆紅痣，可是……」

  凌夏正要說出心中的疑惑，一抬頭恰好看到景珊正在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目光望著她，蘇青也撇著嘴在一旁幸災樂禍地斜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