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很小很小的我

  凌夏目瞪口呆地望著那群在泥水裡打滾的女兵，看到她們剛剛想要從泥水裡爬起來，就被韓超手中的水柱無情地打壓下去。

  韓超還在一個勁地挑釁：「怎麼，不服啊？不服你們去軍區首長那裡告我去啊！或者立刻從老子這裡滾出去，免得老子看著你們礙眼！」

  凌夏呆呆地望著這一幕，禁不住喃喃自語：「原來，韓大哥訓起人來那麼狠啊？」

  「這下你知道了？剛才你還那麼護著他。」紀北一臉好笑地望著凌夏，這丫頭是沒看見，當初他訓起那幫小菜鳥來，可比韓超狠多了。

  看到戰士們正在緊張訓練，紀北沒有去驚動他們，帶著凌夏在山裡轉了一圈，看看天色將晚，他才帶著她從另一條路繞回去，打算到寧劍飛家去吃晚飯。

  紀北心裡一直有著深深的愧疚，自從寧可失蹤以後，寧劍飛和葉蘭溪一直沒有搬回軍區大院，他們一直住在當初寧可走失的小院子裡，希望寧可有朝一日能夠記起自己的家，記起自己的爸爸媽媽，回到他們身邊來。

  這麼多年寧劍飛和葉蘭溪也沒有再要孩子，他們寧願終身孤獨，也要在女兒歸來的時候，還給女兒一份完整的父愛和母愛，一份沒有人和她爭搶的父愛和母愛。

  過去在部隊的時候，紀北經常去看看寧劍飛和葉蘭溪，陪他們一起說說話，分散一下他們的注意力，這一轉業到地方，他能陪伴在他們身邊的時間就少了。

  隨著年紀越來越大，找回女兒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寧劍飛和葉蘭溪對女兒的思念和期盼也就越來越深，紀北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熬過那些孤獨相守的時光的。

  紀北在心裡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他也要為他們找回寧可，讓他們一家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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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訓練場到幹部宿舍，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其中要經過好幾處營房，還有兩個寬闊的籃球場和足球場。

  一路上，凌夏和紀北遇到了好幾隊男兵，他們不是在扛著圓木拼命奔跑，就是趴在泥坑裡放肆打滾，要不就是趴在地上對著靶紙瞄準射擊。

  看到紀北騎著山地車帶著凌夏從他們面前過去，這些荷爾蒙過盛的男人立刻跳起來發出「嗷嗷」的歡呼聲，嘴裡還一個勁地調侃：「小妹妹，你可別被我們紀隊騙了，他上次帶來的那個女人可不是你喔！」

  紀北笑著罵道：「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子揍死你們這幫唯恐天下不亂的狼崽子？」

  凌夏雖然是第一次來部隊，卻也並不怯場。和紀北認識四年了，她沒少聽他和凌念說起這一幫沒正形的傢伙。

  現在有很多小姑娘，一談起軍人，尤其是這些兵王，一個個都覺得既神秘又神聖，對他們充滿了膜拜和嚮往，覺得他們都是冷、酷、霸道、帥氣的化身。

  可是凌夏知道，其實他們這些人，平時和一般男人根本沒什麼兩樣。

  他們一樣愛開玩笑，一樣愛看美女，一樣喜歡起鬨。

  只有走上戰場，只有面對罪犯，他們才是虎，是豹，是靈敏的獵犬和嗜血的野狼。

  經過那些訓練場的時候，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上凌夏的心頭，這樣的訓練場景，這樣的熱血青春，她總覺得她曾在哪裡見過似的。

  望著訓練場上那些矯健的身影，凌夏情不自禁地哼起一首記憶中的歌謠：

  「很小很小的我，就想穿綠軍裝，當過兵的爸爸，就是我的班長。」

  「那個時候的我，手拿玩具卡賓槍，喊著繳槍不殺，爸爸就投了降……」

  聽到凌夏的歌聲，紀北心中一震：「媳婦，你這是唱的一支什麼歌？」

  這支歌，他怎麼感覺曾經在哪裡聽人唱過？

  凌夏笑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一支什麼歌，就是突然想起，瞎哼哼。」

  凌夏想起了那天韓超說起綠軍裝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似乎也曾有過這樣一個綠色軍裝的夢，或許就是因為這首歌？

  紀北目光灼灼地望著凌夏：「夏夏，你把剛才這首歌再唱兩句我聽聽。」

  「我也就隱約記得這麼幾句，後面的歌詞早忘了。」凌夏笑起來，「怎麼，你也會唱這首歌？」

  紀北還沉浸在記憶里，「不是，我只是覺得我好像在哪裡聽人唱過這首歌。」

  凌夏不以為意地笑道：「這本來就是一支軍歌童謠，你從小在部隊長大，聽過這首歌有什麼好稀奇的？」

  紀北這才笑起來：「那倒也是，也許是部隊拉歌的時候，曾經聽過這首歌吧，我總覺得有些耳熟。」

  凌夏環顧了一下面前的訓練場，感慨地說：「是啊，也許有時候在某個環境裡，人總是會產生一種錯覺，就好像我今天一來到你們部隊，我就覺得這地方很親切，很熟悉，就像是回到了久違的家似的。」

  「作為這裡曾經的一員，你能對軍營有這種賓至如歸的感覺，我很高興，也很榮幸。」

  因為凌夏今天確實玩得很開心，紀北也忍不住心情大好。

  「寧叔叔兩口子待我如同親生父母，現在我又成了他們的准女婿，今後我會經常帶你回家來看看的。」

  凌夏和紀北從訓練場回到家屬區的時候，寧劍飛兩口子卻去了軍區看望葉老爺子，紀北和凌夏只好先回市里，打算下次帶上凌念再專程來看望他們。

  第二天一早紀北一來到刑警大隊，就和舒暢一起被大隊長彭湘安叫到了他的辦公室。彭湘安告訴他們，東莞市公安局的同事已經發現了王小檬的蹤跡，讓他們馬上派人去東莞抓捕王小檬。

  對此，紀北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紀北認為祁季這個案子，已經不是一起普通的人口拐賣案件，根據已經掌握的情況分析，彭鶯，江莉莉，王小檬，慕安和子歸之間，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而王小檬應該只是其中的一個小頭目。為了不打草驚蛇，紀北認為王小檬暫時還不能抓。

  對此舒暢表示了贊同，他指出上一次江莉莉的落網就已經驚動了王小檬，所以這一次的行動，應該特別慎重。

  聽完紀北和舒暢的分析，彭湘安抬起頭來問他們：「那你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暫時不動王小檬，來個放長線釣大魚？」

  紀北的回答很乾脆，「沒錯，我認為我們應該通過王小檬，儘快引出慕安，然後順藤摸瓜，找到子歸，解救孩子。」

  「好，我同意你們的意見，你們馬上安排人手趕到東莞去，將王小檬嚴密監控起來。」彭湘安神情嚴肅地望著他們，「人口拐賣，給人民群眾造成的傷害和痛苦往往是致命的，所以決不容許有半點閃失。」

  「是，大隊長。」紀北立刻站起身來，向彭湘安舉手敬禮，「我這就帶人去東莞，絕不讓王小檬從我們眼皮底下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