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他明知她不愛他
2024-05-03 15:09:23
作者: 小缽子甜酒
從彭湘安的辦公室出來,紀北沒敢耽擱,立即趕回江濱小區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和凌夏告了個別,隨即直飛東莞。
剛剛重聚就要分離,望著紀北匆匆遠去的背影,凌夏沒來由的有些傷感,仿佛遺落了什麼在風裡似的。
很快凌夏卻又覺得自己很好笑,這些年她習慣了獨來獨往,除了凌念,似乎沒有誰能夠羈絆住她的腳步,更沒有誰能夠羈絆住她的心,沒想到一個紀北,就讓她嘗遍了傷春悲秋的滋味。
這兩天凌夏一直在考慮,凌念的事情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無論是為了她和紀北的愛情,還是為了凌念,她都必須儘快找到凌念的親生父親,完成他媽媽的臨終囑託。
第二天恰好是個星期天,趁著紀北去了東莞,凌夏果斷地帶著凌念去派出所采了血備了案。
這一天正好也是凌念他媽媽的忌日,四年了,她走了已經整整四年了,尋找凌念的爸爸的事情依舊毫無眉目,凌夏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告慰這位偉大的母親。
凌念是個小人精,儘管凌夏已經找好了藉口不讓他察覺真相,從醫院采了血出來,凌念還是微蹙著墨黑的眉頭,一本正經地問凌夏:「媽媽,我表示嚴重好奇,老師說義務獻血是為了幫助別人,是助人為樂的大好事,為什麼你不讓凌念告訴老爸呢?」
凌夏暗暗腹誹著那位多嘴多舌的蠢老師,這傢伙教點什麼不好,偏要對著一個六歲的孩子教什麼義務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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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夏不得不搬出上世紀六十年代那位助人為樂的解放軍叔叔來教導凌念,「那老師有沒有教過你們,要向雷鋒叔叔學習,做了好事不留姓名?」
「不留姓名是不留姓名。」凌念自動開啟了他和紀歆特有的語言模式,撲閃著兩隻好奇的大眼睛,「可是我還是表示嚴重好奇,如果雷鋒叔叔做了好事不留姓名,那老師是怎麼知道雷鋒叔叔的,老媽你又是怎麼知道雷鋒叔叔的呢?」
「這,這是因為……」這時候,凌夏真恨不得找點什麼來堵上凌念那過於洞開的腦洞,國人一說起這位叔叔無不充滿了敬仰充滿了崇敬,也只有凌念這小子問得出這種奇葩的問題來。
「這是因為後來被雷鋒叔叔幫助過的那些人把雷鋒鋒叔叔的故事說給很多很多人聽了,於是就感動了很多很多人,所以慢慢地,全國人民都知道了雷鋒叔叔,你們老師知道了雷鋒叔叔,媽媽也知道了雷鋒叔叔。」
「噢,那凌念就放心了。」凌念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滿腦子都是英雄情結。
「老媽,剛才醫生伯伯不是說凌念的血是非常稀有,非常珍貴的熊貓血嗎?等到哪一天醫生伯伯用凌念的血救了很多別的小朋友,他們也會把凌念的故事說給很多很多人聽,這樣全國人民就會知道凌念,老爸也會知道凌念,凌念就會和雷鋒叔叔一樣,成了無名英雄,老媽你說是不是?」
「是,終有一天,你老爸一定會知道,我的凌念是一個無名英雄。」
凌夏茫然地想,終有一天,紀北一定也會知道,她也是個無名英雄的吧。
從十七歲,到二十一歲,她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都給了凌念,給了這個和她素昧平生,卻和她一樣沒有爸爸,沒有媽媽的孩子,她應該也算是個無名英雄吧。
可是為什麼她始終無法得到別人的理解,始終無法得到別人的尊重?
小時候,她也算是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她明明知道張淑華和方佩茹不喜歡她,明明知道童曉天不願意做她的哥哥,她還是一個勁地討好他們,希望和他們相信相愛,可是他們始終都不願把她當做一家人。
十多年過去,現在她已經足夠獨立,足夠優秀了,她憑著自己的努力養大了凌念,讀完了大學,拿到了碩士學位,也有了一份優雅體面的工作,可是景珊還是不喜歡她,蘇青那麼詆毀她,她們甚至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屑於給她。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真的就那麼遙不可及嗎?
陳潔挨了紀北一拳,被舒暢逼著在醫院躺了一天,今天一大早,舒暢又拎著保溫桶來到了她的病房。
看到舒暢一個人走進來,陳潔眼裡掩藏不住失望,「哥,就你一個人?」
「你以為還有誰?」舒暢輕嘆了口氣,她心裡想著誰,盼著誰,他豈能不知?
陳潔望了舒暢一眼,看著他把雞湯盛到碗裡,又小心地吹涼了餵給她喝,陳潔心裡有些不忍,對紀北的恨也更加了幾分。怎麼說,他也應該來看看她吧,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意,畢竟是他傷了她。
恨歸恨,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紀北這兩天在忙些什麼?」
舒暢不得不告訴陳潔:「東莞公安局的人發現了王小檬,紀北昨天下午就已經趕到東莞去了。」
「哥,你讓我去東莞吧!」
陳潔眼睛一亮,立刻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差點把舒暢碗裡的雞湯打翻在地。
可是陳潔顧不了這麼多,這個時候能把紀北從凌夏身邊調開,這對她來說實在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你身上有傷,哪兒都不許去。」
看到陳潔這個急不可耐的樣子,舒暢心頭一揪,強忍著心底的酸澀把陳潔按回到床上。
「哥,我的傷已經好了,我好歹也是公安大學出來的,哪裡就這麼嬌氣了?」
陳潔興奮地挽著舒暢,原地轉了幾個圈,又蹦了一蹦,朝舒暢盈盈一笑。
「你看,我現在能蹦能跳,啥事兒也沒有,你說是不是?再說,跟蹤這種事,我是女人,比較不容易引起王小檬的警覺,所以讓我去東莞,是最合適的。」
「你別跟我找藉口,我知道你為什麼急著去東莞。」望著陳潔掩飾不住的興奮,舒暢終於有了一些怒氣,「這幾天你最好老老實實在醫院養傷,等傷好了,就回來待在我身邊。從今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和紀北那混小子在一起。」
陳潔有些急了,舒暢看似溫和,骨子裡卻是一個一根筋認死理的人,不然這麼多年他明知她不愛他,他也不可能就這樣苦苦地守在她身邊。
可是她只有三個月,這三個月,她必須破釜沉舟,分秒必爭,想盡一切辦法阻止凌夏和紀北在一起,把原本應該屬於她的一切,原封不動地奪回來。
陳潔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鐲,這玉鐲,遲早她要紀北親自戴到她的手腕上,而不是以這樣屈辱的方式,由景珊代勞!
想到那天紀北的無情,陳潔眼裡再一次凝起了深深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