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幸好親事沒成
2024-08-03 22:30:24
作者: 江與夏
要說如今整個姚家,最屬清閒瀟灑的,當屬千姨娘。
姚鶴道下獄的事,不連累到大房,便和她無關。
她吃著瓜子,聽著阿絲說著姚鶴道的事有多嚴重。
「嚇,要不是有二老爺這事,還不知道夫人竟有那樣的打算。」
「什麼打算?」
「姨娘還不知道呢,夫人竟想把那個清姑娘,說給俞家。」
「俞家?哪個俞家?」
「就是前陣子,常來做客的那位俞三夫人本家。」
「她家?」
「對,二老爺不是被送進刑獄司了嗎?那刑獄司的司尉,就是俞家的長子,俞三夫人的侄子。」
「還有這事?」
一聽到和拂清有關的事,千姨娘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就怕她一個不留神,就讓拂清有了好親事。「你快仔細和我說說。」
阿絲咽了咽口水,「二老爺一出事,夫人就想著讓清姑娘去求俞三夫人說情的。我們這才知道,原來夫人還有這個打算。」
聽著俞悲淮有多出眾,千姨娘手裡的帕子都要擰成麻花了,在聽到俞家婉拒了這事後,終於安心了,興致沖沖地說:「肯定看不上那死蹄子的出身吧?」
阿絲搖頭,怕她不高興,壓低聲音說:「沒有,俞家也沒說不願意,只說俞大夫人一心想讓俞司尉娶娘家的外甥女,就不肯再給俞司尉說別人。不過我聽正院那邊的人說,那俞三夫人是真真喜歡那清姑娘的,要不然也不會讓清姑娘上門去求情。」
千姨娘頓時連吃瓜子的心情也沒有,萬沒想到賈氏居然偷偷摸摸想給拂清說人家,雖是個司尉,官不大,俞家還是正經人家。
幸好親事沒成,否則這比殺了她還難受。
阿絲又說:「也是清姑娘走運,聽說還真讓她打聽到什麼了。這下子,家裡也有她說話的份了。」
她問:「不是沒成嗎?怎麼還能有來往?」
「這事夫人瞞得緊,我估摸著,清姑娘自己也是不知情的,不然怎麼還好意思上門去?」
「真是謝天謝地,沒成就好。」
如今她就是恨死了拂清,也不能拿拂清怎樣的,更別說插手親事。
上回馬利刀的事沒辦成,就連馬利刀也失蹤了,她鬱悶不已,就想著從齡想身上下手。
那次齡想喝醉,在賓客面前大鬧,便是她的傑作。
本以為鬧得那樣難堪,會讓姚鶴冠徹底厭惡拂清姐弟,從而趕出姚家。只要一趕出姚家,她就好對付了。
誰料姚鶴冠只是簡單罰了齡想,這讓她失策了。
阿絲還不忘煽風點火,「我覺得老爺的意思是,不想多管清姑娘的婚事,無非就是隨便打發就行了。倒是夫人,一心想把清姑娘高嫁的,多半是想替大少爺多鋪路的。」
她不屑地冷哼聲,「她想得倒長遠。外頭都說她大度賢淑,能善待家中庶女,可哪裡知道,這位姚家主母,是想拿庶女親事給自己兒子鋪路,多條關係,便就多條路。」
「誰說不是?夫人就是盼著幾位姑娘中,能再出一個像姑夫人那樣的。如此一來,那兩位嫡出的少爺,就是什麼也不用做,也能混個好前途了。」
「她倒是敢想。姑夫人是看著體面,也有誥命在身,可沒丈夫沒孩子的,婆家又那樣,再尊貴也是徒勞白費的。」
再說姚鶴道入獄後,姚鶴冠不斷來回奔走打點求情,問遍了能問的,都說難辦。
大慈寺一案,查得也快,不過五六日,就已然查得差不多。
這案子說簡單也簡單,無非就是那點貪慾作祟。
究其原因,是姚鶴道手底下的幾個主事,主謀的是個姓梁的小官,在主事這個位置上有好些年了,一直不上不下的。
工部比不上其他部,卻也還算得上是半個肥差,剋扣用料什麼的,得利不少。
大慈寺修繕的差事一下來,戶部撥了不少銀錢。
想著大慈寺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地方,就是用來收留老弱,用不著這般費錢費力。
那梁主事一時無理貪心,夥同幾個同僚,以次充好,想著也沒什麼人會發現的。也想著姚鶴道向來不會多管,就是有事也是睜隻眼閉著眼的,便大膽起來。
因此在購買木材時,梁主事和那木商暗中勾結,在明面上用的是上等木材,私底下用的則是次等木材。
那梁主事也沒那麼大膽子,真敢用最劣等的,他只是想貪財,不是想斷送性命。
偏偏那木商又是個奸商,也貪財,答應給梁主事的是次等木材,等真正送去的,卻是最下等的,表面上看著沒什麼,實際上木材並非實心,多是有蟲子咬得千瘡百孔的,根本用不長久。
就這樣一來,大慈寺就這樣被修繕,哪裡能長久?
普通倒塌就罷了,上頭不會怎樣追究的,誰料出了人命,這是誰人都擔待不起的事。
正院裡,賈氏伺候著姚鶴冠寬衣,「還沒定罪嗎?」
姚鶴冠眉心皺著幾道豎紋,喝著茶,「那幾個今早朝議時,就已經定罪,為首的問斬,其餘發配邊疆。」
「那……」
「二弟那,少不得也是流放……」
「那麼嚴重?」
「旨意還沒下來,還有挽回的餘地。剩下的,就靠我們來打點了。」
「這行得通嗎?再讓聖上知道,會不會連累我們家?」
姚鶴冠疲憊地閉上雙目,「那眼睜睜看著二弟流放,我們家就不會受連累嗎?二弟是我姚家人,從他入獄的那一刻開始,整個姚家註定就脫不了關係的。你要知道,自古以來,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賈氏無奈,她正在為烽連說親,出了這事,誰家都避之不及,更別提能說個好人家。烽連的前途,也會受此影響的。
「有件事。」姚鶴冠說,「朝議上,董家的,也為二弟說情了。」
「董家?這是什麼意思?」賈氏詫異地問,「莫非還是有意我們家的?」
「多少是有意的。」
「這可不行。」
「唉,世態炎涼,二弟出事,旁人避開都來不及,董家卻還能替二弟求情,這很難得。就是拋開兒女親事,我們也欠人家一個人情了。」
「人情歸人情,可不能拿親事來抵。」
在烽連的親事上,賈氏態度堅決,不肯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