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要怎麼開口?
2024-08-03 22:30:16
作者: 江與夏
拂清一時語塞,蕙兒的忙,她說什麼都得幫的,更別說都是自家人。
偏偏是官場上的事,還是這樣大,她怎麼好和俞悲淮開這個口,這可是公事,不是私事。
但見蕙兒正是這般無助的時候,她不好推辭不應,只得含糊說:「你先別擔心,我會替你去問清楚來的。只要二叔是清白的,我想刑部和刑獄司,也斷斷不會屈打成招的。」
等安撫好蕙兒,已然入夜。
盧媽媽張羅好飯菜,蕙兒卻不動筷子。
夏姨娘勸著蕙兒好歹用一口,「這也不是個事,你是長姐,你就是不顧著自己,也得顧著底下的弟弟妹妹們,還有你娘。如今二房中,也就你能頂事的。」
曉茹去前院打聽消息,匆匆跑回來說:「二姑娘,清姑娘,大老爺回來了。」
聽罷,蕙兒立馬起身出去,拂清也跟了過去。
眾人是聚在養真堂中,姚老夫人時不時抹著眼角,朱氏癱坐在椅子上,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眼睛發紅髮腫,可見是哭了許久的。
這樣大的事,他們也不瞞著晚輩,就一起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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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鶴冠說,因這事關係到人命,聖上重視,他奔走一日,也沒能見著姚鶴道。
而因為此事下獄的,當初凡事參與大慈寺修繕的官員,都下了獄,足足有十來人。別說是姚鶴道小小一個員外郎,就是工部尚書工部侍郎,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若是真貪了修繕的錢,聖上動怒,發配充軍都是輕的。」姚鶴冠說。
「老二怎麼會貪那點子錢?他不是個糊塗的,能為了錢把官身給丟的。再說了,老二什麼性子你們不清楚?他於錢財上淡泊,是做不出來這樣的事。」姚老夫人分析著。
說是這樣說,她又問朱氏:「老二可有來歷不明的錢財?」
朱氏怔怔愣愣的,如夢初醒般,搖搖頭。
蕙兒哽咽地說:「這事肯定和我爹沒關係,十有八九是受人牽連的。爹他不愛管事,底下的人,也不多管,萬一是底下的人故意要偷工減料的……」
姚鶴冠說:「那更難了,這也是失職之罪的。」
賈氏問:「那這事,沒其他法子了嗎?」
姚鶴冠莫名看向拂清,便讓幾個小輩先出去。
他們一走,姚鶴冠便問賈氏:「你先前說過,想把清姐兒說給俞家的哥兒。我記得,那俞家的,正好是刑獄司的司尉。」
朱氏頓時有了精神,眼裡都有光了,激動地問:「大嫂,當真有這樣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賈氏嘆息,「偏不巧了,前兩日那俞三夫人專程上門來,便是說的這事。」
「成還是沒成?」
「唉,自然是沒成的。倒不是俞家不願,而是那俞大夫人鐵了心要那俞家哥兒娶自己的外甥女,雖還沒定下來,但不想再另說的。」
「那親事不成,兩家也是能來往的。不如我們去求求他家,看看能不能……」
姚鶴冠擺擺手,「眼下不行。二弟才剛下獄,我們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求人,若被有心人知道,連累的,可是整個姚家。這事,我會想辦法,就是刑獄司那邊難辦,最是不近人情的。」
朱氏心死,喃喃道:「這可怎麼好啊……」
閨房中,拂清不斷寬慰著蕙兒,保證說一定會向俞悲淮求情的,蕙兒才肯躺下休息。
安頓好蕙兒,拂清看著身邊好奇瞪大眼睛的恬兒,「你也快回去睡覺。」
恬兒扯著她的衣角,「清姐姐,我爹會有事嗎?」
「不會的,你還小,不用操心這些事的,有大人來。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你姐姐要是有什麼事情,記得來告訴我。」
「好。」
回到竹繡院,夜已深。
她倒在床上,閉上眼,心想這事她要怎麼和俞悲淮開口啊。
不提的話,對不起蕙兒。
提的話,又讓俞悲淮難做,特別是自己已經麻煩人家很多次了。
她翻來覆去想著這些,更是睡不著。
就是要去求俞悲淮,怎麼才能見著他?刑獄司是不合適的,去林氏家中?
到第二天清晨,院子各處還殘留著昨晚的雨跡。
本來她還猶豫著要不要去找俞悲淮,賈氏就單獨找她,讓她去林氏家中,找林氏代為求情。
「啊?」她尋思著賈氏還真行,真讓她開口。
「你是晚輩,她又那樣喜歡你,就是你說錯什麼話,她也不會多在意的。」賈氏以一種不可拒絕的口吻說道。
「可是……」
「沒什麼可是,成與不成,都得一試。他是你親二叔,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下獄受盡折磨吧?自古凡是家中有做官的,向來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你二叔真有好歹,我們姚家上下,也會受牽累的。」
話已至此,她哪能拒絕。只得硬著頭皮去。
她就帶了個八壽出門,也沒帶上賈氏給的上等禮物,什麼也沒帶就出門了。
在差不多到林氏家中的路上,八壽激動地說:「姑娘姑娘,你快看……」
她埋頭走路,想著要怎麼向林氏開這個口,聽到八壽喊,回過神來,「怎麼?」
「你看那是誰?」
「誰啊?」
她抬頭看去,便看到身穿深青色便服的俞悲淮,正迎面而來,走路好似帶風,看到自己,眼中有著笑意,款款而來。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走到她跟前了。
她差點就撞到人身上去了。
俞悲淮笑著問:「是沒睡醒嗎?」
她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不知為何,她有些不敢直視著他,「你這是辦差去?」
「是。」
「好……」
明明人都在眼前了,她嘴巴就像是粘住了,死活開不了口。她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跟人家提起這事。
她不想讓他難辦。
誰料他向來懂她的心思,「刑獄司新關進來一個工部員外郎,也姓姚,你認識嗎?」
她猛然抬頭看向他,呆呆說:「認,認識的,他是我二叔。」
「你今天來找三叔母,就是為了這事?」
「嗯。」
這給邊上的八壽聽傻眼了,他沒想到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直白,這是能問的?這是能老實回答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