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斗到底

  她邪魅一笑，「怎麼，我不能來？去告訴你們姨娘，就說我來了。」

  花婆子忙不迭進去房裡，千姨娘正在細數自己的家當，自從上回給千百泰還清那些債後，她自己也沒剩下多少了，原本還想置辦些首飾的，這下好了，原本的首飾也拿去當掉了。

  「姨娘，姨娘，人來了！」花婆子驚慌地說。

  「誰來了？讓你慌成這樣？」千姨娘不耐煩地說，把首飾盒子放好。

  「清姑娘來了。」

  「誰？」

  「清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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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她怎麼來了？」

  說話間，拂清就已從容走來了，還自顧自地坐下，吃著點心，仿佛拿這當自己房間了。

  她見房裡茶水點心等等，是應有盡有，可見千姨娘被禁足，待遇如常。

  千姨娘看到她來，變了臉色，「你來做什麼？我這不歡迎你，快給我滾出去！」

  她有些噎住了，喝了口茶水，「姨娘能貿然深夜闖進我的房間，怎麼，我就不能白天來榴花閣坐坐嗎？這叫禮尚往來。」

  「少在這給我裝，來人，把她給我轟出去！」

  「姨娘急什麼。我來，是想說一聲，姨娘好手段，居然對我舅舅下手。」

  千姨娘也是坦蕩承認，「這招，還不是和你學的？倘若不是你對我哥哥設計，我也想不到這招。怎麼，怕了，你自個也是有舅舅的。」

  她不屑地笑了聲，「你還活得好好的，我怎麼會怕？潛州的事，我還記著呢。你吞掉的錢，我會讓你加倍償還的。」

  「哼，就憑你？」

  「姨娘不信，那我們就等著瞧。還有，別以為我是個好算計的。」

  說罷，她便決然離開，手握緊拳頭，暗自發誓，她一定和千姨娘斗到底。

  房裡的千姨娘卻是氣急敗壞的，除卻千百泰的事，眼下還有烽志被罰的事，都是因為拂清！

  要說烽志做的那些事，全是受到尤鳴的蠱惑，賴不到烽志身上去的。

  再有，若不是拂清生了副狐媚子樣，尤鳴又怎麼會惦記著？要是把拂清嫁去尤家，當下也不會有那麼多糟心事。

  左右就是偷了張帕子的事，至於罰得那麼重嗎？連書也不讓去讀，說讓從武？烽志那小身子骨，哪是從武的料？萬一有個好歹的，她就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她是越想越氣，恨不得活活扒了拂清的皮好解恨！

  阿絲給她順著背，「姨娘別為不值當的賤人氣壞了身子。再忍忍，總歸她是要嫁出去的，在姚家蹦躂不了多久。」

  她氣得兩眼發紅，「忍？我還得忍她？哥哥和志哥兒全讓這個死蹄子給毀了，再忍下去，我們娘倆幾個都沒命了！」

  「唉，誰讓她小小年紀，就有這樣厲害的手段。自己裝可憐受害，好讓老爺夫人嚴懲志哥兒。嘖，一個姑娘家，怎麼比得上哥兒重要？我看夫人他們真是讓她蠱惑了。」

  「好好好，有她在，我怕是沒有一天安生日子的，我得除掉她！」

  阿絲一驚，小心地問：「姨娘，你的意思是……」

  她眼中生出恨意來，「過幾日，你到外頭去，把馬利刀找來。」

  「姨娘，他可是犯過事的。」

  「就是犯過事的才好動手。」

  ……

  趁著閒暇之餘，謝宣拉著俞悲淮去酒館瀟灑喝一頓。

  俞悲淮說：「念宛姐不是不讓你喝酒的嗎？」

  謝宣這剛拿過酒壺，「你真是慣會斷人興致的。不怕，你不說我不說，她就不會知道。」

  「那她問起我，我是說還是不說？」

  「兄弟，我是你兄弟，這點你不會不知道吧？哎對了，你家那什麼表姨母，怎麼常在你家的？我每回去，都能見著。」

  「親戚間走動而已。」

  「以前怎麼不見走動？」

  俞悲淮悶頭吃著菜，沒多言語。

  謝宣繼續說：「你那個遠親表妹，看著還沒嫁的，又特地來你家，該不會是……哎，你別光顧著吃啊，自己的事情都不上心？免得哪天你母親真把你的親事定下你都不知道。」

  他說：「我早就看出來了，她們多半是有那個意思的。」

  「你看出來了？那你怎麼還無動於衷的？別告訴我，你還看上那個表妹了？」

  「那倒沒有。不過眼下她們又沒有明說，我只能裝作不知情。」

  「你倒是淡定。你難得就不急著自己的親事？還是說，你心裡頭有人了？是上回在陳園見的那個小姑娘？」

  「咳咳……」

  好傢夥，這突然提起拂清，把他嗆得不行，連連咳嗽不說，還邊咳邊說：「你在胡編什麼，沒有的事！」

  謝宣笑話他，「沒有的事，你激動成這樣，還沒事？他是哪家的姑娘啊？難得你這千年的鐵樹終於要開花了。」

  他也懶得解釋，直接按著謝宣灌酒。

  等回去老宅，他又看到趙六姨母女來了，還有擺放著半院子的食盒酒水，還有各種衣料，像是把家給搬來了。

  她們這赤裸裸的心思，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來。

  一見他回來，趙六姨便熱絡地招呼他過來，「淮哥兒回來得正好，我這叫了長鶴樓的酒菜到家裡，聽說他家的飯菜不錯，咱們今天也嘗嘗鮮。」

  他規規矩矩地說：「多謝表姨母款待，只是我方才在外面吃了頓，再吃不下的。等候還有事要忙，就不打擾表姨母和母親，還有表妹了。」

  「哎呀，每回來你都有事忙有事忙？再忙也得有吃飯的空隙吧？你過來嘗個味道也好。長鶴樓的菜式，可是難得的。」

  「實在是我還有事……」

  那頭只顧著吃菜的俞大夫人不滿地說：「哥兒，你姨母這般邀你，你再忙，吃頓飯能費你多少功夫？這是長輩的心意，再推辭就是你不孝了。」

  若論平時，俞大夫人絕對不會多管的，偏偏是趙六姨母女，又看中了俞悲淮，自己自然要給她們這點臉面的。

  怕俞悲淮還不同意，她便說：「難不成，還非要讓我這個做母親的求你吃頓飯嗎？」

  趙六姨忙打諢說：「哎呀，一家子和和氣氣的，別為了頓飯生氣，不值當。」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俞悲淮只得硬著頭皮過去，他是真吃飽喝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