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懲處，上門

  要說俞悲淮辦事是真快，不出兩日，拂清就突然被賈氏喊去，說烽志已經承認是自己偷了她的帕子，拿去給尤鳴，好作為她的把柄，從而達到尤鳴的目的。

  賈氏說，這件事兩家人都已經知曉，尤老爺沒想到尤鳴能做出如此沒皮沒臉的事來，一怒之下，不顧尤夫人的哀求鳴，也是怕尤鳴再生事，直接把人給送去外地的書院讀書，逢年過節才能回來。

  姚家這邊，姚鶴冠氣得不輕，把烽志打了頓，罰去祠堂跪著，之後說和賈家商量著，送去學武。

  拂清聽得是目瞪口呆，俞悲淮辦事快，姚尤兩家辦事更快。

  「你放心，沒外人知道這事的。該罰的都罰了，這事就當過去了。」賈氏說，「志哥兒最得你父親歡心，知道他做出算計自家姐妹的事來，你父親氣得兩天沒睡個好覺。」

  拂清是沒料到姚家會這般看重此事，也是很意外，能把烽志罰得這麼厲害。

  賈氏還說：「唉，難為你受委屈了。以後不會這檔子事的。」

  回到竹繡院，和瑩瑩說起這事，瑩瑩說：「這有什麼好意外的，難道不該重罰嗎？」

  拂清說：「我還以為他們會偏向著志哥兒的。」

  

  一個受寵的庶子，一個不得寵的私生女，任誰都會向著前者吧？哪怕犯下錯事。

  瑩瑩解釋說，這和姚家一貫的家風有關。姚家起於末微，祖上也是從平民百姓做起的，就是姚老太爺，最初也是從末微小官做起的。

  越是這樣一步步往上爬的人家，越是注重家中子孫的教養。

  兒女可以驕養，可以寵慣著，但絕不能養歪，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來。

  再有姚家自古的家訓，就是兄弟姐妹間，無論貧富，都得互相幫扶，一個人是走不長遠的。

  「父親動怒，不單是因為你。是想藉此正正家風，不重懲四弟弟，他今日敢謀算你，明日就能做出損害姚家的事來。再有，你再怎樣，都是他血濃於水的姐姐，而不是可以加害的生人。」

  拂清若有所思的，只是想著，這下子，千姨娘怕是要恨死她了。

  ……

  尋了個晴朗天氣，賈氏帶著烽連烽達，還有拂清幾個去董家做客。盈玉那事也過去一陣子了，而盈玉至今還在侯府沒有露面。

  賈氏是想著替盈玉說說話的，不想讓這事就這樣僵持下去，到時候出嫁，總不能從侯府出嫁吧？再鬧下去，三家面上都不好看。

  再有，這次來是想探探董夫人的口風，問問盈然的親事。

  先是見過董尚書，董尚書自己是沒個兒子的，連庶子也沒有，因此見烽連兄弟兩個，又這般出色，是連連稱讚。

  賈氏見董尚書心情不錯，趁機開口說：「親家公，玉姐兒……」

  話還沒說完，董尚書頓時沉下臉來，只說了句：「大好的日子，提她做什麼？」又轉移話題，問起烽連兄弟的學業來額，又誇起拂清幾個姑娘家，「親家夫人好福氣，有這麼些兒女，讓我好生羨慕。」

  賈氏面上應承著，心裡直犯嘀咕，看董尚書這個態度，盈玉怕是難回董家了，那這門親事豈不是多少有些尷尬？

  好在董尚書看出她的心思，直接說：「親家夫人不必多心，烽連始終是我認定的女婿。等他們成親，該給的體面我都會給的。」

  這更是讓賈氏心裡沒底，她要的兒媳，不僅僅是和章侯府的外孫女，還是董家的嫡長女。董老爺和盈玉離心，那日後成親，烽連夾在董家和盈玉之間，更是難做。

  她還想著董家能看在盈玉的面子上提攜烽連，如今盈玉沒了這個面子，烽連這個身份，反倒是尷尬了。

  若讓烽連站隊，向著盈玉那邊，和章侯府說不定也會看重這個外孫女婿的。可一個女婿，一個外孫女婿，哪個親近，一看便知。

  而董尚書無子，只會愈發看重女婿，提攜女婿的。就是將來有子，年歲差得太大，還是得依仗女婿的。

  到後院去看望董夫人，董夫人已然恢復如常，就是仍有些憔悴，看起來要比往日要老上幾歲。

  盈然在身邊伺候著，事無巨細，都親自經手，用不上婆子丫鬟。

  饒是向來看不上盈然的賈氏，高低也誇了句：「然姐兒真是有孝心，我身邊這幾個都比不上然姐兒的。」

  董夫人慈愛地看向盈然，「我生的兩個女兒，然姐兒是最懂事最有孝心的，我病的日子，她也病了，還不讓我知道，自己強撐著來照顧我。旁人都說我是個沒福氣的，可我覺著，能有然姐兒這麼個女兒，我便是有天大的福氣。」

  「親家母哪裡的話，你是個有大福氣的。等然姐兒將來出嫁，福氣更大著呢。」

  「她們姑娘家麵皮薄， 經不起我們打趣的。」

  董夫人貼心，讓盈然去招待拂清等人，免得她不自在。

  等盈然一出門，賈氏就問：「然姐兒也大了，還沒相看好人家嗎？」

  董夫人心實，「唉，我是有心無力。沒這檔子事前，我是預備給她相看的。眼下我這樣，不好見客，只怕再等些日子才能給她相看。老爺和我的意思是，然姐兒性子軟些，不願她做人家長媳，主持中饋，事事操心。只願找個門第差不多的小兒子，不高不低，不虧待她。」

  「不知有看中的人家沒有？」

  「唉，不怕親家母你笑話，只怪我連累了她。我不過是側室扶正的，雖是正房夫人，可在外人眼裡，我到底還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側室，連帶著然姐兒姐妹也不受待見。本來玉姐兒定下親事後，就該輪到然姐兒的，可……倒是有幾家有這個意思，只是都不大滿意。」

  「我倒是有個人選，只怕親家母看不上。」

  「不知是哪家兒郎？」

  「不是誰，就是連哥兒他弟弟，達哥兒，方才站在連哥兒身旁的那個。他雖不是托生在我肚子裡的，我也是拿他當自己兒子來對待的。讀書品性上，是差不了的，最是敦厚。」

  「達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