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早就想好應對之策

  直至天明，拂清才慢慢甦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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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房中只有賈氏和她，還有千姨娘三個人。

  賈氏早聽過千姨娘的說辭，自然是不會一面聽信的，就等她醒來。

  「清姐兒，我問你，千姨娘說你蠱惑她兄弟去賭，可有此事？」賈氏問。

  「沒有。我和她兄弟又不認識，怎麼會聽我說的話？我一個姑娘家，又怎麼會認識她兄弟？」她無辜說。

  千姨娘急眼了，指著她說：「你放屁！」

  賈氏瞪了千姨娘一眼，又問她：「可她娘家兄弟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說你假扮她院裡的丫鬟去迷惑她兄弟，還讓把債記在姚家名下。」

  她剛甦醒，幸好腦子還是清醒的，極力撇清說：「這分明是千姨娘誣陷我。我又不是神仙，就算假扮，那她兄弟又沒見過我，怎麼會一味聽信我的話？再有一點，是她兄弟欠下賭債，關旁人什麼事？要我看，就是她兄弟自己還不上，這才把債記在姚家，還編造出這一通來誣賴我。」

  千姨娘氣得一口氣險些沒上來，「你胡扯！我兄弟好騙，這才信了你的鬼話！」

  她是懶得搭理，只對賈氏說：「我聽人說，千姨娘的兄弟常年賭錢，又不是這會才賭的。一個賭徒的話，能信嗎？夫人向來公正，還請夫人決斷。我平白被千姨娘弄傷，若是留下傷疤，將來要我有什麼臉面出嫁？我知道千姨娘看我不順眼，非得陷害我不說，還毀我容貌，實在可恨！」

  賈氏想想覺得她的話在理，千百泰什麼人，府里都清楚不過的，大賭小賭不斷，千姨娘的體己大都補貼了這個兄弟的。

  千姨娘見她黑白顛倒，跪在地上發誓說：「夫人，如果妾身有半句假話，讓妾身不得好死！」

  賈氏多少有些不悅，千姨娘深夜帶人闖入竹繡院，就已壞了姚家的規矩，又打傷拂清，當真是大膽妄為。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拂清真做錯事，也輪不到一個姨娘來教訓。「夠了！」

  「夫人，真是她……」

  「債是你兄弟欠下的，這沒假吧？也沒人逼迫他欠下的吧？如果真是清姐兒蠱惑，那也只能怨你兄弟糊塗，連外人的話也信。他是有什麼臉面，又是怎麼想的，敢把自己的債記在姚家？這事但凡有點腦子的，都不會信，也不會這樣做！」

  這番話，把千姨娘堵得死死的，又恨又憋屈。

  拂清早就想好應對之策，無非是死不承認，這事又沒證據，就是把千百泰喊來和她當面對質，她也不會認的。

  當著她的面，賈氏命千姨娘給她賠禮道歉，又重罰了千姨娘，半年不得離開榴花閣半步，凡事不許再插手。

  但凡還有下次，就不只是這樣罰罰就算了的。

  回到榴花閣，千姨娘狠狠發泄了通，只是如何發泄都不爽快，她千算萬算就沒算到，拂清會對自家兄弟下手。

  阿絲小心地收拾著地上的碎片，「那位慣會裝可憐博同情的，看準了老爺不插手後宅事，夫人又向著她，自然是膽子大了，敢打咱們的主意。這回，不給她點顏色看看，都解不了這口惡氣。」

  千姨娘咬著牙，「這小賤人，比她娘還有手段，是我一時沒防備，讓她得逞了。」

  「姨娘，您打算怎麼做？」

  「就是扒了她的皮也難解我心頭恨。」

  「唉，眼下出了這事，我們是不好再動她的，畢竟夫人已經動怒了。不過，奴婢聽聞，前些日子，她那親舅舅從潛州找來了，就在京城裡住著。」

  「親舅舅？」

  「是，她生母的兄弟。她動姨娘的兄弟，我們不如也以牙還牙，對她舅舅下手？」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

  賈思抽空回了趟家裡，知道家裡要給他說親，他一口回絕了，怎麼都不肯。

  賈大夫人收到賈氏寫來的信，信里的意思是讓她儘快給賈思說門親事，她還有些納悶，怎麼賈氏會催？又問過賈思身邊的小廝，知道賈思多半是惦記上姚家那個私生女了。

  她是見過拂清的，也難怪自己兒子會惦記。可賈家連庶女都不要，何況是一個私生女呢。

  「你是不滿意娘給你相看的，還是不願意成親？」

  「我，我暫時還不急。」

  「可以先把親事定下來。」

  「娘，我不喜歡那些姑娘。」

  「那你喜歡怎樣的？」

  「我也不好說。」

  她向來拿這個小兒子是沒半點辦法的，又擔心會和拂清有上什麼瓜葛，到時候不好收場，何況賈氏的意思已經夠明顯。

  思量片刻，她只得說：「你想讀書，我已經讓你爹給你找上頂好的書院，你不必再去你姑姑家讀書了。」

  賈思立即說：「為什麼？」

  「京城讀書的地方那麼多，你為什麼非要去你姑姑家？人家家裡讀書的人夠多了，不好再麻煩人家。」

  「姑姑都沒說什麼。」

  她戳著兒子的腦袋，「非要我把話挑明了說嗎？你一個外男，姚家多的是未出閣的姑娘家，多少不方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你就給我死了這條心吧。」

  賈思少年心動，是頭一遭，哪會輕易放棄呢？

  他又是個不達目的絕不放棄的人，拂清已經占據他心中，他放不下忘不掉，也對其他女子沒有任何興趣。「那我也明說，我只要拂清一個，除了她，我誰也瞧不上！」

  說罷，逕自出門去，頭也不回。

  賈大夫人氣得直撫胸口，真真是又氣又無奈的，她太了解兒子的脾氣，若不能遂了他的意思，他是寧可單著的，不會輕易向家裡低頭。

  「這可怎麼好啊！」她想著，莫不是拂清和賈思說了什麼，才會讓賈思這般貪戀？一個私生女，有的是手段攀龍附鳳的。

  事不宜遲，她當即就去姚家找賈氏問清楚這事來。

  賈氏知道她此來的目的，「大嫂，依你的意思是，讓思哥兒到外頭去讀書？那也好，家裡先生是比不上書院裡的夫子，思哥兒是個有慧根的，認真讀著，指不定哪天能考取功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