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她入京前，給泉孫留下信，讓泉孫到時候來找自己。這麼久過去了，始終不見泉孫蹤影，別不是出什麼事了？

  她也只能是瞎擔心，聯繫不上人，就盼著泉孫哪日真能找上門來，她就那麼一個親舅舅。

  夏姨娘把東西拿給她後，忽然嘆了口氣，「我的三姑娘嚴眼瞅著也快及笄了，夫人那邊還沒半點動靜。唉，知女莫若母，我看得出來，三姑娘是有意夫人娘家那邊的哥兒，可我們哪裡高攀得上？」

  她納悶，賈姚兩家家世不相上下，怎麼就高攀不上呢？姚鶴冠好歹是個正經的四品京官，怎麼自己女兒就配不上賈家了？

  夏姨娘放下衣服，「你哪裡知道這裡頭的事。那是賈家正經嫡出少爺，任三姑娘再得寵，還不是庶出姑娘一個。你看夫人這般講究規矩禮數的，就知道賈家，也是看重嫡庶的。況且，賈家沒有一個庶出。連娶進來的媳婦，都是嫡出。」

  那天她去賈家，還覺得賈家家風好，不會注重這些的。現在想想，是啊，賈家連庶出子女也沒有，又怎麼會娶一個庶女呢。

  她突然覺得芝芝有點可憐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賈氏沒有和芝芝明說嗎，好斷了這份念想。

  ……

  從那天極安寺回來後，珉哥兒就提了好幾次拂清，還問：「大哥哥不是要找媳婦嗎？為什麼不找拂清姐姐呢？拂清姐姐那麼好看。」

  林氏在整理著書籍，聽到他這樣說，愣了下，「拂清姐姐還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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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也是大人嗎？大人不是就可以成親了嗎？」

  「那也得到年紀才行。」

  這倒提醒了林氏，她是很喜歡拂清的性子，乖巧溫順，容貌更不用說了，單論外表品行，是配得上俞悲淮的。

  還有家世，姚家自是比俞家好的。

  偏偏就是有一點不好，拂清是私生女，甚至還不是正經庶女。如果是庶女倒還好，他們俞家也沒那麼多規矩，沒有非嫡不娶。

  私生女這個出身，實在拿不出手，也沒臉面拿出手。

  俞悲淮是長房長子，以後是要擔起俞家重任的，他的媳婦，可以家世低微，但必須清白正經。

  當然不是說拂清不好，只是拂清再好，單單是私生女這一條，便足以掩蓋住拂清所有的優點。

  沒有一戶人家願意娶私生女的，姚家人最開始都不願意認下拂清的，何況是別人呢？

  誰料珉哥兒一句話打破她的思緒，「那如果大哥哥喜歡拂清姐姐呢，也不能在一起嗎？」

  她笑笑說：「你怎麼知道大哥哥會喜歡拂清姐姐呢？」

  「拂清姐姐那麼好看，大哥哥怎麼會不喜歡？」

  這真把她給問住了。

  說曹操曹操到，俞悲淮午後辦完差就來了，他是寧可多來幾趟這裡說說話，也不想回老宅面對俞大夫人。

  和薛家的親事是黃了，可俞大夫人過不去，有事沒事就提起，又不死心想把娘家人說給他。

  他不能頂撞，不好違背，唯一的辦法就是躲。

  珉哥兒童言無忌，他一來就問：「大哥哥，你喜歡拂清姐姐嗎？」

  這給他鬧個臉紅。

  他屁股還沒坐熱，就有看門的來說：「夫人，姚家兩位姑娘來了。」

  林氏忙說：「快請，都碰巧，趕一塊來了。」

  他很自覺地起身，也是顧忌著禮數，陪珉哥兒去後院玩。

  門外走來的是拂清和蕙兒，賈氏是想和俞家多來往的，又不好自己親自上門，顯得太過突兀，就讓拂清去。

  只讓拂清一個人去，又擔心生事。賈氏本想讓芝芝來的，奈何拂清同芝芝不和，瑩瑩幾個又小了點，就選了蕙兒。

  蕙兒也是莫名其妙，在家待得好好的，賈氏突然讓自己和拂清去林氏家中做客，朱氏也讓她多出門走動，只得來了。

  林氏殷切地招待她們，屬實是沒料到她們會來，見拂清身邊還有個蕙兒，便問：「這位是你姐姐還是妹妹？」

  拂清和蕙兒相視一眼，有些尷尬，她們倆都是十五多歲的年紀，還真不知道誰大誰小，家中長輩也沒說，拂清又不在排序中。

  她們平日裡很少會稱呼對方的，蕙兒待在二房，拂清又不常去。

  蕙兒先開口說：「我倆差不多大，都是自家姐妹，就沒再細分。」

  郭嫂子端來熱茶和新做的如意糕，一不小心把熱茶灑在拂清身上，把她燙一激靈。

  「哎喲，姑娘真是對不住啊，瞧我這笨手笨腳的，沒燙著吧？」郭嫂子忙不迭給她擦拭，茶水太多，她大半衣裙都濕透了。

  「別燙傷了，去後頭廂房拿件乾淨衣服換上。」林氏吩咐說，「快去，小心著涼了。」

  來到後面廂房，郭嫂子幫她換好衣服後，看她有些燙傷的痕跡，就去找藥膏，讓她在房裡等著。

  她便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等著，茶水太燙，她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呆呆地看著前面的窗戶。

  這間房有些幽暗，窗戶緊閉，光線從窗戶照射進來，形成一道道光圈，無數粒塵埃在這光圈中起落。

  「珉哥兒！」有人推門而入，是俞悲淮，他來找藏起來的珉哥兒，他以為人在這。

  拂清猛地看過去，見是他，驚住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他看到拂清，當即停住腳步，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她怎麼會在這？

  感受到身上有些許的涼意，拂清意識到自己穿得不多，外衣還沒穿上，因為還要等著上藥。

  她忙低頭瞧了瞧自己，拿過外衣護住自己，沒再看對方。

  「啊，那個對，對不住，我不是有意的……」俞悲淮也察覺到自己似乎冒犯了，兩步並一步地退出了廂房。

  更離譜的是，拂清正要穿上衣服，赫然發現有隻老鼠在亂竄，嚇得喊了聲。

  俞悲淮站在門檻外，「怎麼了？」

  她哆嗦指著角落，「有，有老鼠。」

  真不是她膽小，看什麼怕什麼。而是剛好她怕的，都讓她遇見了。

  看她那麼怕，俞悲淮猶豫了下，還是進去把老鼠給趕走了，這回不能怪他唐突了。他拍拍手，要走，想起什麼來，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