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動作一氣呵成

  「吶，這東西是你的吧？」他從布袋中拿出一雙滴珠耳墜，是那天在極安寺，他扶住她時，不小心掛在他衣袖上，還是等他回到家裡才發現的。

  那天除了她，他也沒接觸過其他姑娘，就判斷氏她的。

  他發誓，他真沒有天天帶著這對耳墜，只是恰好放在布袋中就忘了。現在看到她，就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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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你撿到了。」她說，那天她在極安寺找了好幾回，都沒找到。她也沒敢看他，就半低著頭，生硬地道了聲謝。

  在她準備接過耳墜時，門外突然出現蕙兒，手裡拿著藥膏，「拂清你……」

  話還沒說完，看到房中的一男一女，還有他們的舉止時，蕙兒看傻眼了，目瞪口呆的，艱難地說：「你，你們……」

  拂清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要拿回自己的東西沒什麼，只是偏偏有第三個人在場，這事就不只是拿回東西那麼簡單了。

  蕙兒神情要多複雜有多複雜，她看看拂清，再看看俞悲淮，「別告訴我，你們，你們……」這事有點難以啟齒。

  俞悲淮也知道蕙兒大抵是誤會了，想解釋，可話到嘴邊，怎麼開這個口？撿到耳墜沒什麼，問題是他出現在這房裡，說是誤會，人能信嗎？

  這時，另一頭傳來郭嫂子的聲音：「蕙兒姑娘，拂清姑娘沒事吧？」

  兩個當事人可能還在糾結要怎麼解釋這件事，反應快的蕙兒見郭嫂子還沒走來，四周沒人，直接一把將俞悲淮給拽出去，急急說：「你你你……快走遠點！」

  說完就把房門重重關上，動作一氣呵成，速度之快，拂清看呆了。

  門外的俞悲淮懵懵看著手裡的耳墜，還是沒還回去。

  到離開時，林氏親自送拂清她們出門，心想奇怪，怎麼拂清換了件衣裳，連帶著蕙兒也變得神情古怪的，還當是被燙壞了。

  在回去的馬車上，拂清終於有機會向蕙兒解釋，嘴皮子都說幹了，蕙兒還是持半信半疑的態度。

  拂清要急死，「我可以對天發誓，這真是巧合，真是誤會。我，我和他是清白的，我連他叫什麼都不清楚，不可能有……再說了，我也不會蠢到正大光明在別人家私會吧？」

  蕙兒點點頭，「你的確沒那麼蠢。這是頭一次，我暫且就信你說的。今天的事，我會當作無事發生，絕不會往外說半個字。你還是得注意點，這要換了旁人瞧見，你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拂清已是汗流浹背，她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哪能料到自己會碰上什麼人什麼事，這些是無法避免的。

  也是邪門了，哪哪都能遇到俞悲淮。

  好在他是個守規矩懂分寸的，哪怕是在那樣窄小的房間，也沒有過分的舉止，這給了她能解釋的底氣，但凡他再靠近自己辦法，她是說不清的。

  這樣想想，他為人還是不錯的。那自己還壞了他的親事？

  可未娶妻就去花樓那樣的地方，別說寒桐不能接受，她也不能。

  一碼歸一碼，人是好的，奈何心是花的。

  清晨初日，庭中枝椏上的露珠還未散去，霧氣濕重，夾帶著絲絲寒意。

  竹繡院今早不似往日那樣安靜，人進人出的，熱鬧又有些聒噪。

  眾人都在給松哥兒準備這準備那，待會要送他去前院跟先生讀書。

  姚鶴冠說話算話，答應了就給安排上。

  拂清看著松哥兒歡歡喜喜的讀書去，轉頭瞧見齡想眼裡有些羨慕和失落，一時間，想安慰，卻無從開口。

  她可以到外面去看看，也可以去別人家做客聊天。松哥兒讀書了，等再長大些，以後的路會更加寬闊。

  唯獨齡想，只能困在這小小的庭院中，哪也去不得。

  別說是賈氏不會帶上齡想，就連她擔心齡想會亂跑會惹事，也輕易不敢帶齡想去哪裡的，能留在家裡就絕不帶出去。

  以前在潛州時，人手少，她和她娘有時顧不上，齡想就會跑出去，闖禍什麼的倒也還好，周圍人家大多習慣的。

  齡想又是個姑娘家，做不出什麼惡事來，也不會欺負小孩子，有時反倒還會被一群孩童欺負。

  旁的都好，只是齡想這副模樣這副心性，容易被人盯上，無論是人販子還是地痞流氓，又或是路過的男人，但凡瞧見齡想，都會生出壞心思。

  光是在潛州時，齡想就好幾次險些出事，如今回想起來，仍然後怕不已。

  當然在姚家，那麼多婆子丫鬟看著，是不會出現這些危險的。但出了姚家，就沒人能保證了。

  別說像姚家這樣的官宦人家，就是普通人家，但凡有這樣心智不全的女兒，很少會養大的，大多選擇早早拋棄。

  她很清楚，姚家不會留齡想一輩子的。以齡想的心性，別說嫁人，能自己照顧自己就是老天垂憐了，可惜老天從沒垂憐過他們。

  她能護住齡想，卻給不了齡想和常人一樣的自由和快樂。

  「清兒，三個孩子中，我最對不起的是你，給你留下那麼多負擔。松哥兒以後長大，不用你費心，可想兒，你是要養她一輩子的。如果你……」這是她娘臨終前對她說的。

  剩下的後半句她娘始終說不出口，她也沒讓她娘繼續往下說，她猜到是什麼，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齡想的。

  日後她嫁人，沒有夫家也會接納她這個姐姐的，她最壞的打算，便是帶上齡想出家。但想想，又不大現實。

  正想著，曉茹來說：「姑娘，寒桐姑娘來了。」

  二人見了面，房裡沒外人，一股腦說了許多話。

  她見寒桐面色比上回好，人也開朗了些，放下心來，「你大伯娘沒再給你挑人家吧？」

  提起薛大夫人，寒桐立即沉下臉來，「可不。原本知道俞家那位去那些地方，她還說沒什麼，只要房裡沒人就行，其他就無關緊要。我大伯父立馬接了句，說改天也去那些地方看看，她就沒話說了。」

  她「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大伯父還挺聰明。」

  寒桐緊接著說：「沒了俞家，她就想著再給我挑些其他人家。我祖母說了，哪有說親事說得這麼急，這家沒了找下家，還當我們薛家姑娘沒人要呢。發了狠話，不許她經手，我的親事，由我祖母來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