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會那麼巧吧？

  到達董家，烽連先是扶著盈玉下車，依禮再扶著盈然姐妹。

  誰料盈然下車時重心不穩，險些沒站穩，烽連手快攙住她的胳膊，溫聲道：「小心點。」

  這一幕盈玉看在眼裡，後槽牙都要咬碎了，聲音尖尖地說：「是啊，可要站穩點，摔傷就不好。」

  盈然見她臉色陰沉，嚇得連忙抽手，連道謝也不敢和烽連說。

  看著她們姐妹進府，烽連忽然失了神，隨即無奈發笑。

  年少而慕少艾，他曾幻想過和自己共度一生的妻子，不用貌若天仙，但能知書達理，能懂得他的心意，夫妻二人，相敬如賓。

  現在看來，盈玉並非他心中所想那般，起碼他看到的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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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悲淮剛從刑獄司出來，就被俞均拽到自家去，說有要事商量。

  「你的親事，有苗頭了。」俞均難掩興奮地說，「對方是薛御史家的侄女，沒了爹娘，來投奔京中伯父。過陣子就及笄了，你看怎麼樣？」

  「三叔，我暫時無心這些事。再有，我同意沒用，母親和二叔母那邊……」俞悲淮漫不經心地說著。

  「這個你不用操心，是你娶妻，自然是你的意見重要。這薛家姑娘家世不錯，你很難找到家世這麼好的。」

  「可……」

  俞悲淮也不知道自己在顧慮什麼，成家娶妻，這都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娶誰不是娶，他的意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房和二房能滿意，能傳繼香火。

  他自暴自棄地說：「隨便吧。」

  俞均急了，「這事怎麼能隨便？阿淮，婚事可不是兒戲。那姑娘，你三叔母看過的，模樣絕對不賴，嫁妝豐厚。如果不是我和薛家人認識，這樣的好事還輪不到你。」

  「讓我再想想。」

  「這事有什麼好想的，肯定是應下，不知有多少人想和薛家攀親。就是這薛姑娘沒了父母，旁人難免會嫌棄。但我知道，你是絕不會的。薛家有規矩，是不許女兒所嫁的夫家納妾，我們家也沒有，你也不是個花心的，我這才替你去爭一爭這親事。」

  他不說話，悶頭沉思起來。

  確實，和薛家結親，是最好的選擇，也能直接杜絕了俞大夫人和羅氏想塞娘家人的心思。

  或許，他娶妻，並非是娶心儀的女子，而是娶一個俞家的媳婦。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同意的。我讓你三叔母再探探口風。這事是急了點，我們急，薛家也急的。」俞均說，「你也準備準備，說不定薛家要見見你。」

  姚家竹繡院內。

  在門窗緊閉的閨房中，拂清看著神色傷悲的寒桐，吃驚地問：「你伯娘這麼快就給你相看好人家了？」

  寒桐眼中還有未流盡的淚水，委屈地點頭，「她不知從哪裡找的，說對方出身書香門第，年輕輕輕，靠自己便謀得官職。又潔身自好，身邊連個伺候的丫鬟婆子也沒有。說讓我放寬心，我怎麼能寬心，我連對方是什麼模樣都不清楚，就讓我嫁給他……」

  「知道是哪家嗎？」

  「我大伯娘說是同時看中了幾戶人家，最滿意的是一戶姓俞的，家中也是做官的，只是比不上我們家，但勝在家中人口簡單，那人年輕，一切都好。」

  「呃，那聽起來還不錯？」

  「這只是我大伯娘片面之詞，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她如此短時間內找的，能是什麼好人家？」

  「也有道理。」

  「最令我心寒的是，她急著把我嫁出去，竟是嫌我命硬，剋死爹娘，還說我會繼續克家中親人，再留在家中遲早是禍害。我真要有這個本事，頭一個剋死她！」

  拂清忍不住笑了，「你應該沒那個本事的。你別急，這事還沒成呢，還有辦法。」

  這事寒桐不好和祖母訴說，怕老人家擔心，在京中又沒別的親朋，想著拂清可靠，就跑來同她訴說。「還能有什麼辦法？反正無論這人是好是壞，我都不會嫁的，他們敢逼我，我就死給他們看！」

  「說什麼糊塗話？這事還不至於到那個地步呢。我們想想其他法子。」

  寒桐在姚家足足待了一整日，薛家差人來接，才回去。

  臨走前，李嬤嬤偷摸和拂清在門後說話，「清姑娘，就勸勸我家姑娘，不如就應了這門親事吧。」

  拂清瞪大眼睛，表示不理解，一時間懷疑起李嬤嬤的忠心。「啊？」

  「我私底下去打探過，俞家的公子，確實不賴，人品相貌，都是沒得挑，房中更是乾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家中就一個嗣母，不好相處，但沒兄弟妯娌的，事情少。」

  「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看大的姑娘，自是打心裡為她好。偏姑娘不滿大夫人專橫，如何肯應。姑娘和你說得來，你就勸勸她。在薛家到底是住不長久，和寄人籬下沒什麼區別。嫁得個好歸宿，是最好不過的。」

  「理是這個理，可也得你家姑娘願意才行，不願意，再好也沒有。話說回來，是哪個俞家，做的什麼官？」

  「哦，說是在刑獄司當差。」

  「刑獄司？」

  她腦海瞬間浮現出俞悲淮的模樣，不會那麼巧吧？

  李嬤嬤還補充了句：「哦，是刑獄司的司尉，官不算大，可前途好。就是這刑獄司，不曉得他性情如何，就怕是個暴躁易怒的。」

  她立馬說：「不用怕，刑獄司司尉，就是個暴躁易怒，心狠手辣的。」

  「嗯？」

  「這事還是不要答應的好。」

  送走寒桐主僕後，她對此事看重起來。

  來往這兩回，她已經拿寒桐當作是好朋友，看不得寒桐受半點委屈。

  嫁人自古就是女子大事，好比第二次投胎，稍有不慎，輕則夫妻不睦，重則自毀餘生。偏偏是女子嫁人，卻要雙方父母和媒人來定奪，由不得女子有半點意見的。

  嫁人一事，關係到後半生的幸福，自然是不能輕視。

  且不說薛大夫人對寒桐有偏見，就說匆匆相看的人家，不知根知底，萬一還藏著什麼齷齪事，誰能知道？

  別的人家她還不清楚，恰好是她見過的俞悲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