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幫了財神爺一把

  拂清啞口，不曉得該如何解釋，看向柳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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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大娘立即接話：「二夫人有所不知，我們清姑娘，因自幼體弱，擔心不好養活，就照著老法子，許給佛門做個俗家弟子，便不在排序中，單獨稱呼。」

  薛太夫人瞥了眼薛二夫人，「什麼稱呼的都不重要，何必在乎這些個虛名。清姐兒，去找桐姐兒玩吧，她可是盼你盼了許久的。」

  等拂清主僕出了門，薛二夫人便發作了，「娘，我知道您好心，想替桐姐兒謝人。可總不能什麼人也往家裡領啊，這位姚家姑娘，八成就是前些時候，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姚家私生女。」

  薛太夫人慢悠悠地品著茶，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從來不知道，我姚家還有看在身世貴賤，才能謝人的規矩。她一個私生女，處境這般艱困，卻還能出手幫桐姐兒一把，這份心地，就勝過很多人了。」

  另一邊的拂清和寒桐相見後，像是多年未見的摯友般，歡喜說著話，好似怎麼都說不完。

  年紀相仿，經歷相似，脾性相合，兩個投緣的小姑娘此刻屏退了伺候的人，在閨房中，說著輕易不表露的心裡話。

  寒桐說，她不是在京中長大，而是跟著父母生活在外地。這些年，父母相繼亡故，祖母心疼她，就把她接回京中，好有個依靠。

  「唉，可惜我也不能在這家裡待多久的。」寒桐低眉道，有些話，她只能說給拂清聽。

  「為什麼？」拂清憐憫起她的遭遇來。

  「想必在你來見我之前，也見到我那位二伯娘了吧。她容不下我，說我就快及笄，是時候說人家。我和祖母不想那麼急，偏她聽不進去，明里暗裡的，就是想把我嫁出去。」

  「許是你礙了她的眼吧。」

  「可不是，幸好祖母和兩個伯伯疼我，說這事急不來，可以慢慢相看。否則誰也攔不住她的。我在這家裡，又不是吃她的穿她的，她怎麼就容不下我。」

  說著，寒桐掉了眼淚，她是她父母唯一的孩子，自幼受盡寵愛，何曾受過此等委屈。

  拂清處境比她好不到哪裡去，還是耐心寬慰她，「只要你不願意，她還能逼你嫁出去？這總歸是你自個的家，她再蠻橫，也不能把你轟出去吧？反正你一個人也沒什麼好怕的，實在不行，和她來個魚死網破。」

  她聽傻了，「啊？怎麼魚死網破？」

  「撕破臉唄。你不拿她當長輩，不把她放在心裡，她就威脅不到你。」

  「這樣也行？」

  拂清說著，有種誤人子弟的感覺。「呃，應該能行吧。狗急了還能跳牆，人急了，什麼事都能做的。」

  寒桐被逗樂，「我還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大家閨秀。」

  拂清低了低頭，笑著說：「我可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幾個月前，我還在潛州靠刺繡養活家裡。」

  兩人心事袒露，在這一刻，誰都沒有隱瞞。

  為了表達對拂清的感謝，寒桐送了她許多東西，簪釵項圈，足足有一小箱子的首飾。

  她連連拒絕，「你這是把家底都送給我了？」

  寒桐說：「不至於，我爹娘沒了，我們這一房的家業，全給了我。祖母說，以後全拿給我當陪嫁。我外祖家是商戶，給了我娘許多嫁妝，這些嫁妝又全留給了我。我外祖家心疼我，又額外給了我許多，我幾輩子都花不完的。」

  她聽得咂舌，突然就心疼起自己來了。

  「所以你就放心拿去吧，我並無相熟的朋友，就是送人，也不知該送誰了。再有，也不全是給你的，還有給你的姐妹。那個赤金項圈給你的妹妹，那根珍珠髮簪，就給你姐姐。」

  詢問過柳大娘的意思後，她不安地收下，她簡直是幫了財神爺一把啊。

  和薛太夫人辭別的時候，薛太夫人又送了只翠玉手鐲同對沉香手串，「往後可要多多來往，桐姐兒性子悶些，你同她多說說話。」

  送禮是謝人最好的方式，薛二夫人看她再不順眼，也送了她一對絞絲銀鐲和金珠串燈耳墜。

  她瞬間看薛二夫人就和藹許多。

  愛財的本性，在這瞬間，她爆發得淋漓盡致。

  在回去的馬車上，她還沒從這潑天的富貴中回過神來，在姚家她是不缺衣食，也有份例，但她是不敢隨便花錢的，就省著，導致沒什麼首飾，穿戴極素。

  來薛家這一趟，半輩子的首飾都有了。

  怪不得臨行前，賈氏說薛家向來低調，這麼富貴，能不低調嗎？

  她還重複問了句：「嬤嬤，我收下真的沒問題嗎？我回不起如此貴重的禮。」

  柳大娘說：「沒問題，夫人自有打算的。」

  回到姚家，一切事宜回稟過賈氏後，賈氏也說：「既然如此，你多個朋友也好，平日可以多多來往。人家送你的謝禮，你就收下。」

  她點點頭，又問：「夫人，不知道那銀錢的事……」

  賈氏一頓，目光從她身上收回，淡淡說：「唉，事情查清了，是府里的一個小廝貪財，每回去寄錢，就故意私吞。他挨了頓板子，沒了半條命，落得個殘疾，也算是報應。我已經讓人牙子發賣了他，你也不用再追究。」

  拂清還想問什麼的，見賈氏有些倦怠，不願多提起此事，只能作罷，她就是想問清楚這事來。

  她忽然想起尤鳴的事，「夫人，拂清還有一事想問。」

  賈氏撐著腦袋，「說吧。」

  「大姐姐的夫家弟弟，夫人可認得？「

  「認得，怎麼？」

  「他今日來莊子上，說是父親讓他來的。我險些被他輕薄，若不是兩位哥哥及時趕到，我怕是……」

  「什麼？」賈氏面露驚諤，「真有此事？」

  拂清苦笑點頭，「兩位哥哥綁了人，說會處理。那人還說，父親是要把我許給他的。我的婚事，自當由父母做主。所以我想問夫人，當真是這樣嗎？」

  賈氏一頓，家裡兒女的親事，都是由她這個做母親的來操心，姚鶴冠不會越過她，就擅自做主。不過姚鶴冠不喜拂清，這事很難說定。

  但這事不管有沒有，現在都得否認。

  「沒有的事，你回去好生歇著，這事我們自會處理妥當，絕不讓你受半分委屈。對了，這事，可還有旁人知道？」

  「那人是單獨來的，除了我們自家人，沒別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