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想做什麼?
2024-08-03 22:24:28
作者: 江與夏
好在蕙兒看不下去,「祖母,您以為這是赴宴嗎,隨便去個人便成?薛家是要謝人,還是只謝拂清一人,我還沒聽說過,這事能代替的。薛家又不傻,他們知道自己要謝的人是誰。拂清和三妹妹又不是雙生子。」
姚老夫人還自覺沒問題,「都是姚家人,謝誰不是謝。」
「還是讓拂清回來去一趟吧,離得又不遠,總這樣晾著也不好。」
「這太便宜那死丫頭了,她又沒學過規矩,放她去,我怕給姚家丟臉。」
賈氏說:「母親,這不會,拂清雖是魯莽了些,在外人面前,還是懂得規矩的。上回那俞三夫人來賠禮,還稱讚她懂事。」
事已至此,姚老夫人再不情願,還是點頭。
再說俞悲淮辦完公事後,正從刑獄司出來,有小廝來找他,「夫人請大少爺您過去吃頓晚飯,說您也好久沒來了。老爺近來染上風寒,咳嗽總不見好,常念叨著您呢。」
他本意是想拒絕的,偏偏話到嘴邊,他心有不忍,嘆了口氣,「走吧。」
自從俞家祖父母亡故後,俞家便一分為三,按照規矩,長房長子繼承俞家老宅。他自幼過繼給大房,就同俞大夫人住在老宅中。
剩下的兩房就各自搬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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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俞堅,也就是他的親爹,多年來只謀了個閒散官,無權無勢無財,在三房中,是最沒落的。
偏偏俞堅的妻子羅氏,他的生母,是個極為要強的,善於鑽謀,不肯安於現狀。
羅氏覺得他們二房比不上大房有祖業,比不上三房年輕任職,仕途順坦。二房唯一出挑的,就是生下兩個兒子。
然而最出息的俞悲淮卻過繼給大房,和二房並不親近,這也是羅氏多年來的心結。
兜兜繞繞的,來到一處不起眼的小宅子中。
他的腳還沒踏入門檻,就聽到裡頭羅氏說話的聲音:「雍哥兒別玩了,等會你哥哥來了,再求求你哥哥給你某個差事,無論高低,好歹有個安身立命的根本。你讀書不成,家裡也沒家業給你繼承……孩他爹,你也是,多求求淮哥兒……」
他眼底浮現抹失望之色,站在原地頓了頓,繼續走進去。
裡頭的羅氏,正張羅著飯菜,看到他來,臉上勉強擠出笑容,生硬地裝作親切地說:「淮哥兒來了,雍哥兒,還不快叫哥哥!」
太師椅上斜躺著個十八九歲的乾瘦男子,手裡不知看著什麼書,看到他來了,只淡淡地喊著:「哥哥。」
此人便是他的嫡親弟弟,俞悲雍。
他見悲雍坐沒坐相,整日無所事事的,不由得生出股怒火來。但他也只是氣氣罷了,他是管不到悲雍的,悲雍也從未拿他當作哥哥。
另一邊的俞堅,時不時咳嗽,看到他來,一激動,連咳了幾聲,「淮,淮哥兒來了,快坐下。」
羅氏嗔怪說:「你操什麼心,又不是外人。」
上好菜後,一家子難得團聚吃飯。
羅氏一面不斷給他夾菜,一面笑著讓他再給悲雍找個差事,「你也看到了,我們這家裡,哪裡像是個做官的,和外頭尋常百姓有什麼區別?你弟弟年紀也大了,總得有個體面差事,否則以後說親都難。」
他埋頭吃飯,權當沒聽到。
他不是沒給悲雍找過差事,只是悲雍被家裡寵慣了,出去根本不頂事,受不得半點苦半點委屈,做不長久。
他又不是什麼高官顯貴,說安排就安排。
何況他很清楚悲雍的脾性,哪裡像是能當差做事的。
看他不吱聲,羅氏怕說多了惹他不快,又說起別的事:「你三舅舅的表妹,下月就及笄了,依我的意思是,不如就親上加親……」
他抬頭,「我看不錯,弟弟也該說親了。」
「不是你弟弟,你這個做大哥的,還沒成親,哪輪得到他。」
「我還不急。」
「哪有不急的,你……」
「我公事繁忙,顧不上那麼多。」
羅氏囉嗦扯了一堆沒的,見他還不吭聲,又說起當年俞老夫人強行把他過繼給大房的事,罵起俞大夫人無情,這些年來對他不管不顧的。
這些話他從小聽到大,聽得麻木,他匆匆吃了幾口,就藉口說還有事要忙,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羅氏在那埋怨。
……
桃溪莊內,拂清在房間窗下,埋頭刺繡,雙蘭進來說:「姑娘,外頭有人找。」
拂清抬起頭,陽光落在她白皙的臉龐上,連茸毛都清晰可見,皮膚吹彈可破。「誰啊?」
「不認識,說是大姑娘的夫家親戚,務必要你出去一見。」
「啊?」
張大嫂慌張跑來,「姑娘,那人已經進來,說了要見您,轟都轟不走。」
她放下針線,好奇出去看。
來到客堂中,就看到撒潑耍賴的尤鳴,看到這一幕,她眼睛都睜大了,本能地連連後退,急急說:「你們快把他趕走!」
尤鳴聽到聲音,回頭看到她,喜笑顏開說:「拂清妹妹……」邊說邊走向她,笑得猥瑣。
明眼人都看出尤鳴是個浪蕩子,舉止不軌,張大嫂趕緊喊人來阻止。
雙蘭也擋在拂清面前,「你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的,你想做什麼!」
拂清做夢都沒有想到尤鳴居然找來,還這樣光明正大想要調戲她,這膽子也太大了吧?嚇得不輕。
張管事帶人要把尤鳴轟走,尤鳴卻囂張說:「是你們府上老爺讓我來的,誰敢轟我?不要命的,儘管來!」
聽到這話,張管事幾個沒敢再動手。
就連雙蘭幾個從府里出來的,多少有些信了。
拂清本人,也是半信半疑的,畢竟此前瑩瑩曾和她說過此事,那時她還沒放心上,沒想到如今人都找來了。
一時間,她不知道是什麼心情,生氣?又或者是驚諤?
尤鳴見他們顯然是信了的,愈發得意猖狂,他是篤定姚家不會多管拂清的事情,正是拿捏到這一點,他才這般放肆。
而且他還料定,哪怕自己調戲拂清,拂清為了名聲,不會聲張,也不會有人為她聲張的。
這是他這幾年摸索出來的經驗,要不然以他好色的程度,早被人打死八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