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世上男人情不專

  與此同時，集市上的另一頭，尤鳴正領著隨身小廝阿旺，隨意走著。

  自從那日見過拂清後，尤鳴便記到了現在，想見卻見不到，弄得他心裡痒痒的。

  他見過的女子，不在少數，姿色好的，更是數不勝數。唯獨拂清的模樣，像是開在荒野之地的一株艷花，僅僅是見過一面，便令人難以忘懷。

  得知他那大嫂準備把拂清說給他後，他難掩興奮，但同時又擔心拂清和姚家不會同意，他自己什麼德行，他還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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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去那茶樓裡頭坐坐吧，日頭怪曬的。」阿旺說。

  他剛在茶樓落座，驀然間，瞥見人群中有抹亮色，他定睛一看，那不是拂清嗎？隨著拂清走動，他也跟著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看著。

  「少爺，看什麼呢？」

  「奇怪，她好歹也是姚家的姑娘，怎麼會單獨出來？」他嘀咕著，指著拂清，吩咐阿旺說：「跟著那個姑娘，看看她去哪。」

  倘若不是看在姚家的份上，他這會都想趁人之危了。

  那頭的拂清還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蹤，看了會耍雜技的，覺得無聊，想回去，偏雙蘭不知跑哪去了，張管事等人也不知道去哪裡採買。

  她在原地大概等了有半柱香的功夫，仍不見雙蘭回來，便自己去找。

  京城的路，她完全不熟悉，胡亂走了通後，她把自己給走丟了。

  正當她茫然看著四周時，有個穿戴極為艷麗的女子，走過來問她：「這位妹妹，你衣衫上的桃花，是哪家繡娘繡的，這樣靈動。我還只當你是別了株新鮮桃花在身上。」

  她懵懵地低頭，看著衣衫上的桃花，「哦，是我自己繡的。」

  「你自己繡的？看你年紀小小，沒想到手藝不賴。能繡成這樣，少說得七八年。你是哪家的繡娘？我該日找你去繡。不過看你這身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家……」

  「呃，我不是繡娘。」

  女子略微有些失望，轉身進了附近的花樓。

  她好奇地審視這間花樓，裡頭似乎都是些年輕女子，而進出的，都是男人，年老的，年少的，都有……

  她後知後覺意識到，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煙柳之地？

  她正要走開，無意間看到，裡頭的樓梯上下來一個男子，看著很是眼熟。

  細看之下，她一愣，不自覺脫口而出：「是，是他？」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俞悲淮，不過他是來查案的，可惜並無進展，還染了一身的胭脂香粉味，弄得他時不時打噴嚏。

  他沒有留意到拂清在看著自己，而是逕自出了花樓，往別處去。

  拂清眨了眨眼，她有些出乎意料，沒想到俞悲淮看著也是正人君子一個，居然也會來煙花柳巷尋歡作樂。

  轉念想想，哪有男人不花心能潔身自好呢？她娘曾說過，世上的男人情不專，都想著三妻四妾，就算妻妾全有，也要到外面去拈花惹草。

  「能遇到個全心全意愛著自己的男人，比登天還難。」她到現在還記得，她娘說這話時，神情是那樣的落寞。

  縱使她娘不說，在姚鶴冠身上，她就能看到男人有多花心。

  尋不到人，她索性就在城門守著，總能把人等來。

  不出半個時辰，就見著張管事駕著馬車找來了，雙蘭都急紅了眼，「奴婢還以為姑娘你又丟了。奴婢想著去買些小玩意回去的，沒想到人太多，一轉身就不見姑娘，可嚇死奴婢了。」

  她笑著說：「我哪有那麼容易丟的，我們回去吧。」

  許是京城太過繁華，也太過陌生，她忽然懷念起在潛州時的日子，苦歸苦，好歹自在。

  親眼看到她回去桃溪莊，跟蹤她的阿旺才折身返回，把這事告知給尤鳴。

  「小的還打聽過了，他們姐弟本是姚大人在外的私生子，非要找到京城來。姚家容不下他們，就把他們趕到莊子上住。莊子上伺候的人就那麼幾個，看起來，和普通人家差不多。想來，真是不受姚家待見的。」

  尤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說呢，大嫂怎麼突然就想把自家妹妹說給我，願來是外頭生的，連庶出都不是，我還當是什么正經姑娘。」

  阿旺也為他抱不平，「我們家什麼家世，少爺您何等尊重，一個什麼私生女，也配得上您？要不是還有點姿色在，她連給您提鞋都不配。」

  尤鳴笑得稱心，如果拂清是姚家正經姑娘，他心裡還沒底，但小小私生女，他就好辦多了。

  到時候，他會讓姚家求著他娶了拂清的。

  ……

  姚家養真堂內。

  賈氏把薛家連著送來的兩封帖子，遞給姚老夫人過目，「母親，這都兩回了，常言道，事不過三，再推辭，薛家怕是會以為我們家故意不放人。萬一得罪薛家……」

  姚老夫人也沒想到薛家真有誠心，「若救下的是薛家兩位老爺的女兒，我說什麼都得放人去。可我命人打探過，這位來投奔的薛家姑娘，不過是那薛三老爺的獨女。這薛三老爺並無官職在身，又早逝，這薛姑娘，不過是寄人籬下罷了，不值當的。」

  一旁的朱氏說：「母親，話可不是這樣說的。薛姑娘是沒了父母，可您也看到了，薛太夫人多看重她，親自為她找人。再有，她還有叔伯祖母做依靠，薛家哪能虧待她的？」

  賈氏失笑，心想姚老夫人未免想得太多，薛家只是想好好感謝拂清而已，怎麼還扯到薛姑娘身世上去。

  薛姚兩家非親非故的，縱使薛家再如何顯貴，這和姚家有什麼相干？兩家結識的都是小姑娘，還能連親不成嗎？

  「母親，且不說那薛姑娘怎樣，就說這帖子是薛太夫人下的，她一個長輩，請一個小輩，於情於理，都不該再拒絕的，免得人家認為我們家連這點禮數也沒有。」

  要說姚老夫人許是老糊塗了，也是真偏心，她看向芝芝，「那丫頭不在，不如就讓芝姐兒代替去吧。芝姐兒懂的多，也討喜，去了不會得罪人。」

  賈氏和朱氏相視一眼，覺得荒謬好笑，但礙於面子，硬是憋著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