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當真沒有遺漏？

  這日天氣陰沉沉，沒半點風，有些悶悶的。

  養真堂里，姚老夫人特意起了個大早，精心穿戴，準備等會帶芝芝幾個孫女去曹家赴宴，順帶為幾個孫女提前相看合適的人家。

  因著她女兒忠齊夫人本是高嫁，後來丈夫戰死，忠齊夫人早早守寡，但也因此受封為三品誥命夫人，這在眾多官眷夫人中，年輕受封，是很難得。

  整個姚家更是沾了忠齊夫人的光，外人高看一眼，體面不說，後來姚鶴冠從六品官員升為四品尚書左丞，多少也有這個緣故在。

  在這之後，她更是愈發堅定女兒要高嫁的心思，女兒嫁得好，自家才能跟著沾光。

  來到曹家，眾人聚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倒也歡樂。

  隨後有婆子來說，欽平伯府薛家的太夫人也來了，眾人一聽，有些詫異。

  畢竟薛家向來低調，這薛太夫人也極少出門，怎麼今日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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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老夫人整理著儀表，提醒邊上的芝芝等人打起精神來。

  芝芝小聲問：「祖母，這薛太夫人是誰呀？怎麼以前沒聽說過？」

  姚老夫人不滿地瞪了她一眼，「真是白白領你出來那麼多回，誰和誰也不曉得。別出聲，待會和你說。」

  不多時，薛太夫人緩緩走進屋來，所有女眷，無論老少，皆起身相迎。

  單論家世顯貴，這屋子裡的，沒一個比得上薛太夫人。

  薛家世代承襲伯爵一位，在諸多勛貴人家中，自是算不得什麼。但這一屋子的女眷，皆是官宦出身，並無人襲爵，便顯得尊貴。

  再有，薛家子弟多在朝中為官，皆任要職，薛太夫人也是有誥命在身的，進宮見過太后皇后的。

  「不會怪我來得突然吧？年紀大了，出門不方便。」薛太夫人笑呵呵地說。

  「哪裡的話，您肯賞臉來，是我們的福氣。」曹夫人說。

  聊過幾句後，薛太夫人突然問了句：「聽說姚左丞家的老夫人也在，不知是哪位？」

  姚老夫人正喝著茶，冷不丁被問起，險些沒噎著，「是老身。」

  「姚老夫人，我年紀比你大，不介意我喊聲老妹妹吧？」

  「這是老身的榮幸，老姐姐。」

  「你後頭站著的幾位，都是你的孫女？」

  「是是是。」

  姚老夫人還只當對方是有意自家孫女的，忙讓芝芝幾個行禮問安。

  薛太夫人眯著眼，誇了好一番，「老妹妹，你真有福氣，幾個孫女出落得亭亭玉立，讓我看得歡喜。都叫什麼名字？」

  芝芝幾個一一報了姓名。

  薛太夫人遲疑地問：「你全部孫女都在這了？」

  姚老夫人覺得奇怪，但還是點頭了，這次出門，她連最小最不受寵的恬兒也帶出來了。「哦，還有個大孫女，已經嫁出去了。」

  「是嗎？當真沒有遺漏？」

  「老姐姐這說笑了，我自家的孫女還能遺漏了？」

  曹老夫人看出薛太夫人的心思，笑說：「您問得這樣細，莫不是在找什麼人？」

  見此，姚太夫人索性攤開，「嗨，是在找個好心的姚家姑娘。我孫女入京時，路上身子不適，是這姚家姑娘在自家莊子上照顧她的。她一到家，就讓我趕緊來謝人。我尋思著，京中人家這樣多，姓姚的也不在少數，不好冒然相問。不過她知道這姑娘的閨名，就讓我來找找。」

  姚老夫人一頭霧水的，看向身後的一排孫女，「瑩姐兒，你是前陣子去過莊子上？」

  瑩瑩點頭，她記起來了，「哦，我記得了，在莊子上時，清姐姐是接待了一個不認識的姐姐，那姐姐性子很好，還同我們說話。」

  一番詢問過後，果真對上了，薛太夫人撫掌大笑，「要說有緣千里能相見，我來這一趟，還真讓我找到了。老妹妹啊，你我真是有緣。對了，怎麼不見那位姑娘？是還在莊子上？」

  這一問，把姚老夫人給問住了，訕訕說：「是，是啊。她還在莊子上養病，過陣子才回來。」

  「什麼病，要緊嗎？」

  「哪裡要緊，就是身子虛，讓她好好養養。」

  「可巧了不是，我那孫女身子也弱得很，又愛折騰，最是難管。」

  「小孩子嘛，都這樣。」

  兩個老人家說起孫輩的事來，有一句說一句的，倒也融洽。

  邊上的芝芝不滿地撇著嘴，心想拂清居然能遇上這樣的好事，還低聲問瑩瑩：「有這事，你怎麼不和我說？」

  瑩瑩傻樂著，「我一時沒記起來。」

  薛太夫人臨走前，說過段時間，如果拂清病好回來的話，就派人到薛家去說一聲，她得當面謝謝拂清。

  當場，姚老夫人的面子差點沒掛住，滿口答應，心裡犯起嘀咕。

  等回到家中，和賈氏說起這事，又問過瑩瑩和烽達，才知道確有此事。

  「那要不要把人接回來？」賈氏試探問。

  「看看薛家是否真的有誠心再說吧。」姚老夫人喜憂參半的，喜的是能和薛家結識，憂的是偏偏是拂清結識的。

  另一邊莊子上的拂清，日子過得舒適又無聊。

  還在潛州時，她和她娘得為了生計，整日忙活，她大半的時間都在埋頭刺繡，累個半死。

  如今日子好了，不用操心家裡，齡想和松哥兒都有人看顧，用不著自己忙前忙後地跟著。

  好不容易閒下來，她反倒不知道該做什麼來消遣時間，就整日坐在那院子的台階上，時不時望著花草走神。

  雙蘭擔心她憋壞，勸她出去走走。

  她耷拉著腦袋，搖搖頭，「現如今開春了，外頭都是蟲子蛇鼠，我怕。」

  雙蘭失笑，「哎呀姑娘，我是說到集市上去看看。」

  「嗯？我還能到城裡去？」

  「當然能了。姑娘你只是在莊子上住著，不是關在莊子上，想去哪就去哪的。這裡又沒旁人，姑娘自己就能做主。」

  她愣了下，別說，她還真是這麼想的，以為只能待在桃溪莊上，哪也不能去，怕給姚家丟人。

  雙蘭直接拉著她起身，「正好張管事要到城裡去採買，姑娘順便去走走吧。」

  隨後來到集市上，她還是有些發悶。

  雙蘭挽著她往熱鬧的地方走去，看人耍雜技什麼的。她沒什麼心情看，可又不好讓雙蘭擔憂，就勉強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