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愛有時候也是種傷害

  濃煙瀰漫在天空，火光照得那片區域通紅，半夜裡大街上站滿了看客，警笛聲從這條街一直響到那條街，消防車以最快的速度沖入現場。

  金澤冷嗖嗖地窩在黑暗的角落，抽著無聊的菸捲，看著混亂的場面，眼光飄在一個個忙碌的消防員身上，最後定注在一個瀟灑俊逸的身影上，眼裡一道微不可見的寒光溢出又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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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風嚴峻地指揮著現場的工作人員，不時找著人群了解情況，他沒有發現金澤，當然，金澤是不可能讓他發現自己的。

  扔掉手中的菸蒂，轉身向著自己的診所方向行去，手中的行動電話響著震盪聲，米克那獨有的聲音在金澤耳邊徘徊：「比利，你的女人就快醒了，另外告訴你個不太好的消息，她一直叫著一個名字，那個名字不是你！」

  金澤抿著唇線，擠出一個不是很好看的笑容留給自己，回望著在火光前忙碌的程風：「米克，用鍾琪的手機給一個叫程風的人打電話，就說鍾琪在診所里！」

  「這事也要我來辦？該死的，你明知道我要去機場接那個該死的女人！」米克嘟嚷著，口氣相當的不滿。

  金澤根本沒鳥他，兀自掛了電話，身影落寞地慢慢在街道上踱步，心潮最深處，傳來鍾琪淺顯的情緒：她要醒了，萬幸！轟鳴的警笛聲沖天而來，警車擦著金澤的身影呼嘯而去，目標直指自己德銘的診所。

  輪胎擦著地面冒著點點火光停駐在德銘陽光樓前，一條身影猛地竄出，幾個大步就沖了進去，手指焦灼地按著電梯按鍵。金澤隱蔽在黑暗中，看著那個身影，看著那張焦慮的臉，早就壞死的心臟像是被扎入了一劑強行針般緊了緊。

  掠過一個個樓道轉角，金澤故意放慢著自己的速度，他甚至可以猜想到他們見面的場景，可惜，他如今也不過是個局外人，他能怎樣？

  鍾琪靠在診斷床上，看著猛然闖進來的程風，眼睛有欣喜。

  程風大步衝到鍾琪身邊，緊緊將她抱住：「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麼？」

  窩在程風懷裡，鍾琪的淚輕輕地滑了下來，打濕了程風的肩襟：「我很好，真的很好！」程風審視著她的面，她的身子，看著腹部上的紗布，眼裡全是焦急：「中刀了？我們去醫院！」

  米克冷西西地在他們身邊把玩著手中的測溫計：「我說這位先生，我們這裡和醫院沒什麼分別吧？而且你心愛的女朋友的傷口我們全做了最好的處理，就算是三甲醫院也未必有這樣好的處理措施，如果你執意要將她送去醫院，那我可不敢保證在挪動的途中，讓傷口崩裂！」

  程風回頭看到面無表情的米克，有些不好意思地淺笑了下：「對不起，這位醫生，我，剛才有些心急了！」

  「風，我真的沒事了！這是金澤醫生的診所，是他救了我！」鍾琪拉了拉程風，眼光四處掃了掃：「金澤醫生呢？對了風，抓住那幾個逃犯沒有？」

  「別擔心，全抓住了！」程風顯然隱瞞了很多東西，安撫著鍾琪，手掌撫上她嫩白的臉龐：「你現在受傷了，要好好養傷，那些事你就不要擔心了好麼？」

  「可我覺得很好啊！真的！金澤醫生真的好厲害，我一點不覺得腹部的傷口疼，像是沒被捅到一樣！」鍾琪低頭看著自己腹部上的紗布，上面淺顯地滲透著些血液。

  金澤靠在門外的牆上，聽著裡面的對話，撫了下自己額上的碎發：自己真的醫術很好麼？顯然不是這樣！好的只是自己那有治癒功能的血液罷了！

  程風再次將鍾琪摟在懷中：「當我接到電話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幸好，幸好你沒事！如果你有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活下去！」

  「傻瓜，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有事？我可是鐵打的女警察！」鍾琪壞笑著撒嬌地在他懷裡拎著柔嫩的拳點輕輕錘打著程風的胸襟，被關愛的感覺可想而知。

  就連在旁邊的米克看得都一陣妒忌，猛地啪啪手：「我說二位，會客時間過了，病人要休息！」

  程風歉意地對著米克笑了笑，鼻尖頂著鍾琪的鼻尖：「親愛的，我愛你！好好休養，等我辦完事就來接你！」

  「我也愛你！自己當心些好嗎？」鍾琪輕抬起臉龐，雙眼放光似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眼裡的柔情任誰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程風捧著她的臉，輕靈柔軟地在她的紅唇上淺啄了下：「乖乖的！」鍾琪點著頭看著他向門口走去，臉上蕩漾著幸福溫暖的水波。

  金澤一個掠身已落到診所外面，幸好小張出去了，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怎樣突然從那個門邊消失。短暫的會面，簡短的幾句交談足以傷害一顆沉睡幾百年的心扉，那聲「我愛你」足可以將他整個的靈魂撕毀打碎。他知道，鍾琪不是自己的，至少現在來說她不是自己的，她的身邊有另一個關愛的人，而他，似乎成了永不見光的一種存在。

  愛，有時候真的是一種傷害，只是不同點在於愛的對象罷了！

  一絲蒼涼的風吹來的時候，金澤淡薄地隨風而去，窩進自己冰冷的雪櫃裡，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