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戴馬鞭草的女人

  雪櫃散放出絲絲冷氣，環繞著櫃裡沉靜的屍體。金澤每每躺在裡面的時候都會禁不住稱自己為一具死屍，無生氣的毫無生命氣息的鬼類，那就是一具屍體。

  米克倚著另一個雪櫃，看著裡面熟睡的傑夫，一口飲盡杯中的血液，手指敲著雪櫃面：「作為一個上位者，比利你真的很失職！作為你的員工，你更加失了老闆的責任！」

  躺在雪櫃裡的金澤懶洋洋地睜開眼，雪櫃門應聲開起，他的身子就那樣坐起，目光清冷地掃在米克的臉上：「你覺得這個並不大的空間若是擺上三個雪櫃，會是怎樣種情況？」

  「該死的！我來的時候這裡只不過就一個雪櫃！」米克鬱悶地捏著拳頭，青筋在他俊挺的臉上顯露，嗜血的瞳孔泛著可怕的青色。

  金澤從雪櫃裡跨出，一言不發地朝樓下走去。米克恨恨地跟隨在他身後，滿眼的衝動，滿心的怒火卻無能為力。

  拉開隔板，拎出一個血瓶，順手撈了二隻杯子，金澤將血液倒進去，白皙的手指透過清明的玻璃泛著淡薄的白色，將杯子遞給米克，金澤答非所問的看向他：「那個女人呢？你不是一整晚都吵著要去接她麼？人呢？」

  「不知道！那班飛機沒她！電話也打不通！」米克挫敗地窩裡沙發里，他一夜未睡，為金澤的女人也為自己那個招惹的女人。

  「距離太遠？沒道理！」金澤搖著頭，沒有表情的臉上一雙瞳孔被剛飲入的血液占據，從眼珠周圍擴散成一片血紅。

  「你是在暗示我沒有得到她的情緒提示？該死的，我怎麼知道？」米克也納悶，按理他吸了林諾雨的血，那麼他就該隨時感之那個女人的情緒，該死的，至從與那女人分開後，他就沒有克意去感知，而今被比得提醒去感知，竟然像石大海，什麼都沒體會到，這是很不正常的現象！

  金澤舔著嘴角殘留的血汁，心海一片沉靜：鍾琪正在診斷室內休息，呼吸平緩，如嬰兒般恬靜，令他心安！轉身走向門邊，手指剛觸上門把，就被一股淡淡的氣息擾亂，誰會這麼大早就來診所？病人麼？但是味道卻又不同，那是種令他感到有些眩暈的奇怪感受。米克來到金澤身後，皺起的眉頭表示他也聞到這股奇怪的味道了，只是更加不明白是什麼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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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澤冷漠地走出去，耳邊傳來女人的高跟鞋踩擊地面發出的噔噔聲。

  寒流四溢的雙眼緊緊盯著樓道口，有電梯不坐，還真是希奇。嘴角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雙臂環繞在胸前，斜靠著牆壁。米克給他點上一支燃，也站在那裡看著樓道口。

  首先出現的是一雙造型別致的白色高跟鞋和一截雪白柔嫩的小腿肌膚，隨後，一個身影出現在那裡：白色的紗織連身裙，細緻而修長的脖頸上是一顆令所有男人都要為之垂涎的容顏，一雙似會說話的鳳眼亮著明亮的星辰之光，長發泛著淡淡的澡紅色輕靈灑脫地在她的肩上輕旋慢舞。

  金澤他們在打量女人，女人同樣在看著他們，微微上翹的粉紫色唇帶著一副欲語還羞的姿態，開先那種奇怪的味道由著女人越走越近而濃厚起來。

  金澤沒有動，仍然靠在牆壁上，仍是淡然地抽著手中的菸捲，只是那雙深邃的眼已挪了地方，盯注在手中一明一暗的菸頭上。米克輕咳了聲，趕在女人走到診所門之前進去，金澤的耳邊傳來米克與小剛無營養的對話。

  「請問，這裡是比利·金澤的私家診所麼？」

  一道輕靈得比過林中的百鳥歌唱還要動人的女聲就在金澤耳邊迴蕩，百合的薰香和著那股奇怪的味道一古腦的撲進金澤並未關閉的鼻翼里，頭不受控的泛起暈圈。

  「看病？」淡得比白開水還要無味的聲音從金澤的嘴裡飄出，引得女人微微皺起雙眉，那個模樣更叫人心悸，可惜，她遇上的是活了幾世紀的吸血鬼，對美色早已沒有知覺的異類！

  只是幾秒鐘的功夫，女人便從金澤淡漠的口吻中恢復過來，淺笑嫣然的從手上的拎包中拿出一張名片遞到金澤面前：「我是替個朋友來找金澤醫生的！」

  那張名片是金澤的，根本不用看，金澤就能從那個色澤上看出來，名片上飄來的淡淡的幽香也是金澤不會忘的。他金澤算不上色狼，只要他願意他可以擁有無數的美女，只是他不再需要罷了，但是每個女人，經歷過他的女人，他都能從一樣物什上聞出主人獨有的味道，就像現在這個美女手中的名片，他不會忘記，他交給那個叫林諾雨的空中小姐時，上面已沾上她的味道。

  「我就是金澤！」

  金澤總算是站直了身子，那高挑偉岸的身子足足高了女人一個頭。

  「林心淚！」女人伸出她粉嫩得如嬰兒般的手，妙目閃著點點餘輝定在金澤高挺的鼻樑上：「諾雨的姐姐！」

  「進來吧！」金澤並沒伸出手，他仍然不習慣和人類握手這個該死的禮節，是的，非常該死！他尤記得很久以前每一個握著他手的人類那驚訝的表情，那個令他相當不爽的表情。若說金澤是個嗜血好殺之徒，怕是不知道被他扼殺了多少條鮮活的生命，但是，他不是！

  率先步入診所內，看著米克搞扯的白大褂歪歪扭扭地掛在身上，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放任米克的一切行為，只因為這個只有幾十歲的年輕吸血鬼身上那時不時冒出的黑色冷幽默，讓他平淡的生活有了些調劑的東西。

  林心淚打量著這個診所，眼及處寬闊的大廳里擺設相當的簡捷，淺淺的白色與淡藍色相映成趣，將個診所襯得溫馨而肅穆。她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粉色，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掃在著白大褂的米克身上時，一道寒芒轉眼既逝，靈動的聲音從嘴角飛出，像起舞的蝶點落在花叢中閒逸：「這位是？」

  金澤替她拉開一把椅子：「我診所的醫生，米克·森·約翰！」隨後看著米克：「米克這位是林心淚小姐！」米克微笑著鞠躬：「很動聽的名字！真的很羨慕東方人，他們的名字總是那麼的特別，那麼的有詩意！」

  林心淚淺淺一笑：「多謝！」

  「喝點什麼？」金澤看著她，眼光定在她胸前的項鍊上，那銀色的鏈子上掛著一隻精巧的小瓶，瓶內裝著綠褐色的碎末，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是從這隻小瓶內散發出來的，金澤非常肯定，甚至他已看出了它的本質，那對所有吸血鬼族而言都是相當管用的一種毒草，他永遠不會忘記它特有的色澤，只可惜，他竟然沒能在一開始九出它的味，馬鞭草，呵！金澤的嘴角不自覺地泛起微笑，高深莫測，令人不解！

  「有綠茶麼？」林心淚對金澤嘴邊那抹笑容有絲不解，可並不影響她此來的目的。

  金澤轉向休息區接了杯純淨水走過來：「非常報歉，診所里只有純淨水！」看著她接過水杯，金澤故意低，修長白皙的手指就掠向她的胸部，胸襟上那瓶小巧的瓶子被他挑在手指上，沒理會林心淚驚訝的表情，兀自看著小瓶淡淡地道：「很別致的飾物！我曾經也送過與你這形式差不多的飾品給我一個女友！」

  「是麼？」林心淚水波流連的雙眼盯在金澤冷淡的面上：「你知道它裡面裝的是什麼嗎？」

  金澤鬆開手，寒光收斂的雙眼裡平靜得如一雙黑洞：「當然，馬鞭草，傳說中是吸血鬼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