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意（下）

  「彭寧？」尤幻瞪著雙眼，一絲詭異的笑容閃過，說道：「不知道，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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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沒事，」洪武還在氣中，不願里尤幻，說道哦：「你是為了我好，不過我是非去旺市鎮不可，受人之託不可無信啊！我們就此別過，你去葫蘆海，我這便就去旺市鎮。」

  「洪大哥，你與我去葫蘆海，不出兩個月我便與你去旺市鎮如何?」尤幻問道。

  「不可，有人以性命相托之事，我不甘在耽擱，途中我因事已經耽擱了許多的時日，不能在隨你去葫蘆海，你自己去吧！」洪武說話間心中好生生氣，心付道：「你還想騙我！」

  尤幻心中雖是極不願意洪武去旺市鎮，但不想洪武如此的堅持，也不再多說，紅手說道：「洪大哥，你若是執意想去我也不便留你，保重！」

  「保重，」洪武低頭說道：「我有一事相求？」

  「洪大哥請講！」尤幻說道。

  「我的手頭有點緊，你能不能先借我點銀兩？」洪武說完臉面緋紅。尤幻聽後自懷中取出了五十兩交與洪武，兩人再次寒暄後，就此分別，洪武向朝陽城方向走去。

  尤幻辭別洪武后，自己沿著山路向葫蘆海行走，每走一步都有巨大的力量在排斥著自己，尤幻走得異常的艱辛，滿頭的汗水。一群人自葫蘆海衝殺出來，將尤幻圍住不聞不問便把尤幻抓了起來，帶進了葫蘆海。

  「你是誰？」一位長者問道。

  「我是尤幻，想去葫蘆海拜師學藝！」尤幻故意說得自己的不知這裡是葫蘆海。

  「年輕人，你來的也太不是時候了！還是快快回去吧！」老者勸道。

  「不，我沒有學到真正的本事絕不會去，」尤幻堅定地說道：「請傳授我幻術吧！」

  「你想學也可以，」老者不顧其他的人反對，說道：「你若是肯在這裡做十年的苦工，老夫便自然會教你幻術。」

  「他一個人，況且現在又……」一個年輕人上前阻止被老者阻攔。

  葫蘆海地處朝陽城的東端，本是一片村落。但是前些年村中來一位高人，教導村中養殖葫蘆，而葫蘆在旺盛的時候能遮住整個村落，自枝處開出的葫蘆花偏偏相接，有風吹來，乍看好似巨浪翻騰一般，因而得名。再附上神秘高人的幻術，極是像海，尤幻來葫蘆海就是向高人學習幻術，卻不巧，前些日子魔天通聖君來過葫蘆海，而且還殺了幾個村中的村民，村民心中對外界人十分的謹慎，來的人便會抓起來仔細的審問後再趕出葫蘆海。但卻不知為何，尤幻竟能其一的呆在葫蘆海。

  尤幻每日為葫蘆澆水，單這一項工作便讓他從早到晚不得空閒。在每一日的忙碌中尤幻有很多的發現，每棵葫蘆秧的下面都有幾棵極小的秧苗，這也讓他知道了葫蘆海為何一年四季葫蘆不枯萎的原因。尤幻一日工作下來，躺在了床上，腰酸背痛，對葫蘆海的大概的情況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那位長者名為余毅，那日正堂中阻止余毅的青年名為宗廉。

  余毅雖不為村中的掌事，但言語最具權威。全村的上上下下對此人也是十分的敬佩。原因他就是讓平凡的村落負有盛名的神秘的高人。

  巢子祥怕尚青的傷勢惡化，放過了劉雲洪後與尚敏一起帶著尚青回了禿山。李青為尚青把過脈後低頭不語，急的尚敏險些掉下淚水。

  李青頓了頓這才說道：「尚青五臟俱傷，看來劉雲洪的惡匪是想至青兒於死地。」

  「師伯，你快快救救尚師兄，他全是為了我而受的傷。」尚敏哀求李青，眼中的淚水已潸然流下，雙眼卻緊緊地看著李青的臉色，不及拭淚，希望在李青的臉色中看出其中的端倪。尚敏心中十分的著急，寧願一命換一命，也不希望尚青有事，如果那樣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敏兒，不得無禮！」李義說道：「師兄，尚青的傷能否救治？」

  李青搖搖頭，低聲說道：「以我的本事，也只能穩住他的傷不在惡化，而治好他的上恐怕這世間只有麻乞者有這能耐！」

  「師伯，那麻乞者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們快去請他來為師兄治傷啊！」尚敏不顧李義的瞪眼，一氣把話說完。

  「都怪我，都是我沒有看好尚青這孩子！」巢子祥在一旁自責說道：「找麻乞者他和容易啊，天地之大，他遊覽四方，居無定所，乞食為生，說不定此刻在那座山川遊逛？」

  「是啊！」李青一聲長嘆，又說道：「麻乞者，要找他實屬不易，老夫也只有先穩住青兒體內的傷痛。師弟，這不怪你，要怪就怪那劉雲洪太狡猾，你們奔波了一天也是十分的勞累，都下去吧！尚青就先讓無果照顧好了！」

  「是，師父！」無果雙手合十，上前一步說道。然後看著眾人離去，自己則留下來照顧尚青。

  尚敏一個人回到了屋裡後，淚流不止。越想尚青心中越是傷痛。天曉十分，尚敏拿著佩劍下了禿山，自己一個人去找麻乞者。走到了山腳下時又覺得自己過於衝動，若是離開誰來照顧不省人事的尚青呢？可不找到麻乞者誰又能救治尚青呢?自己一個人去了也不告訴師伯師父師叔他們，他們擔心我怎麼辦？尚敏心中一想又是酸痛，自己覺得自己無能，什麼事都做不好。她最後決定還是去找麻乞者，可天下的名山好景甚多，又去何方找麻乞者呢？就算真的找到了恐怕也不認識他，心中十分的矛盾，站在山腳下竟不知何去何從？

  尚敏下山時為留下任何的痕跡。李青、李義見尚敏不在，都猜測到了她去尋麻乞者，都是十分的擔心尚敏。可不見尚敏回來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尚敏初踏江湖，不懂其中的險惡，若是遇到了壞人，兩位老者不能好過。中午時仍不見尚敏回來心中默認了不願承認的事實。

  「無果！」李青說道：「尚敏為了救尚青去找麻乞者了，我怕她會出什麼事，你跟著她找到她後不必急於讓她回來，她若是早早地回來看見尚青後心中也不會好過，但不能讓她走得太遠！」

  無果應聲而去，下了禿山後走到了同樣的岔路，也不知道尚敏會走那一條路，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順著一條路飛身而去。無果走這條路是向西南而去，走了約有三天的路到瞭望南城卻不見尚敏的身影，無果認為是自己走錯了路，可若是回去恐怕也難以找到尚敏。

  尚敏走的也是西南，不過不似無果那般走的大路，而是走的山路。心中猜想說不定麻乞者會在哪座山中。當日的黃昏時，在山中便遇見了兩個人，卻很不似乞丐，而是在山中尋樂的一對男女。尚敏從未見過如此的景象，也不敢上前但也不想退後，而是躲在了叢林中看了一時，看得尚敏臉蛋通紅，心跳異常之快，心中不知為何想起了尚青。

  男女事後各自整理衣著，然後相互攙扶著下山去了，留下尚敏一個人，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尚敏不敢再在山中行走，這才下山來在大路飛奔，可天下之大竟讓她茫然。

  尚敏晚無果兩日到瞭望南城，望南城本是一座較小的城池，也在古城的勢力範圍，尚敏吃了米飯找了一個較好的客棧住了下來，夜深十分心中靜了下來。突然想起了尚青，這一想無端地添了許多的淚水，一夜便在泣聲中度過。

  尚敏吃了些早飯準備繼續向西南前行，剛出客棧時恰好看見了無果，追上前去說道：「師兄，你怎麼也在這？尚師兄現在如何？」尚敏不知為何見無果，淚水一泄而下。

  無果看見了尚敏，心中高興十分，回道：「師父不放心你讓我下山來找你，然後和你一起去找麻乞者，尚師弟還和你走時一樣。」無果不忍尚敏再流淚可又不知應該說些什麼好，又急急說道：「我陪你去找麻乞者，肯定會找到他的。」

  尚敏止住淚水，嘆道：「可天下之大，我們應該去哪裡找麻乞者呢？」

  無果雙手合十，說道：「世間之事皆因緣而定，若緣來是我們便可找到他。」

  無果尚敏繼續向西南而去去尋找麻乞者的行蹤，每逢乞丐便問是否為麻乞者，但緣分可能真的沒有到，乞丐的回答讓兩人無比的失望，失望之餘不免給些錢財，乞丐倒是好過，可兩人的信心越來越少。

  雙宗門為了籌備『斬蛇大會』，所以每人都十分的忙碌，李青李義更是沒有時間，兩人在一起修煉如何將盤鷹門與天意拳合二為一以達到當年朱仙裕的境地，可兩人絞盡了腦汁也是無半點獲得。又不見無果尚敏回來，斬蛇大會將近，兩人更是擔心。

  「斬蛇大會，你可知道？」一位白衣青年在茶樓中向茶客問道，見眾人不說只顧自己喝茶，大聲說道：「南地千洞山，有妖怪作亂，專食人腦髓，通體發綠，身長六寸，不過拇指般粗細，此妖怪名為綠蛇，危害人間。正道的領袖雙宗門誠邀天下各大門派匯聚禿山，共商斬蛇之事，在坐的各位若是心存正義，便可前往禿山共謀大事，為天下的蒼生某福。」

  「文長，你就別說了。」一位壯漢說道：「你一天說了八百遍，你不累我們聽的人都累了，等我喝了這茶走了之後你再說！」

  「你這就不對了，天下人的福禍你怎麼就這麼不關心呢？禍福到了你的頭上時你再關心就晚了！」韓文長說完長嘆一口氣。

  「哈哈！」壯漢一樂，笑道：「你關心，你去禿山為天下人出一份力啊！」

  「好，等明日我關了這茶樓便會去禿山，與邪惡的綠蛇拼個死活。即使不幸死了，心裡倒也坦然，不似你一般，膽如鼠膽之小，有力不出。」韓文長回道。那壯漢再無言語，猛喝了兩口茶灰溜溜地走出了茶樓。韓文長不管人多人少，繼續說著他那一套話語，這也無一人插嘴，直到天黑了才停止言語。

  第二日，果如韓文長所言，茶樓關了，韓文長帶了許多上好的茶葉前往禿山，心想自己手無力氣可泡茶卻是還有一手，給各位英雄泡杯好茶喝也是盡一份力氣。

  「你去哪裡？」韓文長抬頭一看，一位妙齡少女出現在眼前，衣著簡樸動作大方。自身上有一股天然清香撲面而來。話音如天籟，臉蛋唯美，雙眼炯炯有神地看著韓文長。韓文長看著女子頓頓說道：「我去禿山參加斬蛇大會！」

  「禿山？」那女子驚奇說道，哈哈笑道：「好玩，不想世上會有如此奇特的山名，我們同路，那就勉強和你一起走吧。」

  「姑娘適才說禿山？顯然不知道禿山，怎麼又和我同路？」韓文長吃驚地問道，看著女子身上充滿著詭異。

  「我是去參加斬蛇……」女子說話到了一半。被韓文長搶了過去，說道：「莫非姑娘是去參加斬蛇大會。」心付道：「這女子不比平常的女子，真沒有想到一個女子心中也有天下百姓。」一時激動地好像找到了知己一般，呆呆地看著那女子。

  「嗯，你說的不錯，我真是去參加斬蛇大會，」女子看韓文長的眼神瞪眼說道：「大人沒有教你嗎？你不能這樣看女孩子的！」

  韓文長『哦』了一聲，可眼睛仍是看著女子。兩人就此便一起上路，一路上因女子有說有笑，那女子知道韓文長是泡茶的大笑不止，而韓文長對這笑聲卻早已習慣，倒不以為什麼。女子名為陳瑩瑩，除此之外韓文長一無所知。

  「文長啊！」陳瑩瑩笑道：「你說這茶水是你泡的好還是這杯茶好？」

  「此茶南地，清香爽口，只是這泡茶的水應該用山澗之水，而非用井中之水泡製，故此此茶還欠些火候.」韓文長正色說道。

  「是嗎？看來你對泡茶還真有點研究，那你現在就為本姑娘泡一杯好茶來。」陳瑩瑩嚴肅一陣，笑聲又起，說道：「你背著茶葉，就好像是駱駝，就用你的駝背給本小姐泡上一杯好了。」

  「駱駝？什麼是駱駝？」韓文長雖知駝背為何意，但卻沒有聽說駱駝一詞，故此才有一問，又說道：「駱駝怎麼了？為了天下人死又有何妨。」

  「你別說駱駝都沒有看見吧？好了鄉下人，我就不和你說了，有時間帶你去看好了！」陳瑩瑩佩服韓文長的正氣，但口上卻是不服，說道：「傻樣，死去吧，這才是正氣呢？」

  「一個姑娘家，不應該把死常掛在嘴邊，那樣就不好了！」韓文長邊說邊把茶葉拿了下來，用茶家的開水為陳瑩瑩泡茶，韓文長很久沒有這麼細心地泡過茶水，泡茶的樣子也是特別的帶勁，自己沉浸在其中，不想陳瑩瑩會用驚訝的目光看著自己。

  陳瑩瑩看著韓文長泡茶，不想韓文長泡茶時是那樣的快樂，那樣的認真，突然開口說道：「不改，我就是不改。」陳瑩瑩雙眉一挑，又嬉笑地說道：「不改就不改怎麼樣了？」

  韓文長見拿陳瑩瑩沒有辦法就也不再與她理論，自己一個人將泡好的茶水端給陳瑩瑩，什麼都不說。陳瑩瑩喝過茶後，心中自覺得茶水十分的好喝，爽口亦然，可嘴上卻什麼都不說，搖晃著腦袋氣憤地看著韓文長。

  突然在兩人的前方有一群人手中握著刀沖了過去，韓文長起身追在這群人的後面，陳瑩瑩以為有熱鬧可看跟在他了的後面。

  「兄弟們，就是他們兩個，給我上！」一個人高聲地喊道！

  韓文長見前方有兩個乞丐，看見一群人衝過來後猥瑣在一起。韓文長跑了兩到了眾人的面前，雙手一展對著眾人說道：「各位大哥，何必祈福兩個乞丐，揮刀便應斬殺邪惡之徒，為天下蒼生謀福。」

  「關你鳥事，識相的快點讓開，要不連你也算上。」一個硬漢說道。

  「這位大哥，你不要太生氣，你的火氣太盛了應該喝點茶水壓壓火。」韓文長正色說道。

  「動手！」那硬漢說道，一群沖了過去。

  「媽呀，別殺我，我還不想死，我要去禿山。」韓文長蹲在地上大喊，那群人並沒有過來，而是被陳瑩瑩攔了下來。陳瑩瑩的拳腳極是靈活，再看壯漢不到二十招便都躺在了地上，韓文長來到眾人的面前，看著陳瑩瑩說道：「不想陳姑娘的武功如此了得。」

  陳瑩瑩看著韓文長，笑道：「媽呀，別殺我，我還不想死，我要去禿山……」

  韓文長臉一紅將頭低了下去，兩個乞丐上前謝過陳瑩瑩後恢恢地走了，韓文長大喊道：「你們怎麼不謝我？」兩個乞丐回頭一看，有一個乞丐說道：「我看公子以後還是別再救人了！」說後風一樣地跑開了。

  陳瑩瑩笑得雙手捂住肚子，蹲在了地上。韓文長拉起陳瑩瑩後，兩個人向禿山行去。黃昏時分兩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吃了些晚飯後便各自回了客房休息去了。韓文長不想自己面對刀槍之時會如此的懦弱，不及一個女子，心中好生慚愧，佩服會功夫的人，而心中卻想拜陳瑩瑩為師，可又一想覺得過意不去也就不再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