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來之不易的勝利

  西區的巷戰一定十分激烈，這一艘浮桑海盜船上只留下了必要的水手和少量士兵。李冀跳上船之後，兩名海盜大喊著沖了上來，手中拿著的正是李冀在現世中熟悉的武士刀。

  一交手，李冀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這些浮桑海盜的戰力明顯要比進攻東區的興落海盜強了不止一個檔次，李冀因為要越過兩船之間的距離，所以手上並沒有拿那柄鬼頭手，連續出手兩次想奪下對方手中的武器都沒有成功。

  一名海盜大聲地叫喊著，接著又有幾名海盜從船艙里沖了出來。李冀被逼得連連後退，方才對興落海盜時就消耗了他不少的體力，現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面對這些浮桑海盜簡潔狠辣的攻勢顯得手忙腳亂。

  這時浮桑海盜的船隊那邊傳來一陣大喊，看來三條火船已經沖了進去。一名準備上前幫忙的浮桑海盜喊了一句什麼，圍攻李冀的幾名海盜陣腳明顯有些散亂，看來火攻的效果相當不錯。正巧這個時候從船舷一側爬了一名跟隨李冀一起實施火攻的士兵，看樣子累得快不行了，一名海盜大叫一聲撲了上去。

  李冀怒吼一聲，真氣急速聚集在右手之上，一邊閃身避開一名海盜斬下的長刀，一邊發出一記劈空掌打向那名準備撿便宜的海盜。「哧」、「啊！」一名海盜刺出的刀鋒直接洞穿了李冀的左手臂，同時李冀的劈空掌也直接命中沖向上船士兵的那名海盜的後心。

  李冀飛身後退，刀鋒抽離手臂時帶出大量鮮血，雖然劇痛無比，但是幸好沒有傷到筋骨，還算用得上力道。這時又有數名三中隊的士兵爬上船來，這個時候這條海盜船已經完全停了下來，隨著一聲聲響動傳來，想必還有不少人正在攀爬當中。

  李冀一方在人數上開始占據優勢，這種情況下反而激起了那幾名浮桑海盜的凶性，竟然不退反進，直接分散開來，沖向剛剛上船的幾名士兵。這些士兵在東區惡戰一場，現在又使出了吃奶的力才爬上船來，赤手空拳的狀態下哪是這些窮凶極惡的海盜的對手，立時有三名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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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冀看得眼睛都快滴出血了，此時他剛剛將中了劈空掌的那名海盜手中的武士刀拿到了手中。左手的血已經通過點穴的辦法暫時止住了，有了武器之後的李冀再也不用縮手縮腳了，直接將兩名分出來對付自己的海盜殺得連連後退。

  李冀的勇猛拼殺立刻收到了效果，分散開來的海盜不得不又一次聚合在一起，邊打邊退，打算據守船艙。緩過勁來的三中隊士兵已經有差不多十人聚攏在了李冀身後，只是他們手中大部分沒有兵器，無法直接參與作戰，只能用船上的纜繩木桶之類的東西扔出去亂砸。

  這時又有兩名海盜倒在李冀的刀下，剩下的五六名海盜退進了船艙，連續作戰又兩次直接用真氣傷敵的李冀也感到後力不繼，索性就暫時守在艙外暫時休息。而他的十幾名手下也已經在船上找到了一些海盜的備用武器，雙方就這樣相持起來。

  「你們誰會用火弩？去給老子把那個火弩調轉一個方向，直接射進船艙里，看他們能夠躲到什麼時候。分幾個人去控制住船，向岸上靠，別等一下燒起來了把咱們也一起填進去。」心裡記掛著西區戰況的李冀喘了幾口氣，把內息理順，向身邊的士兵吩咐道。

  這十幾個會操船的士兵原本就有幾個是幹過海盜營生的，對火弩並不陌生，聞言連忙跑到船頭，將船頭的那台巨型火弩調過頭來，對準了海盜據守的那個艙門。

  巨大的火箭射入船艙時，裡面傳來了海盜的驚呼。這些巨型火弩的巨箭上原本就是包裹著油布的，一旦打進木質的船體內部，結果可想而知。幾名海盜無奈之下只得衝出來，可是早就嚴陣以待的李冀率領十幾名手下將這些海盜全部斬殺。

  西區的碼頭方向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浮桑的海盜船能夠逃離的都已經遠離了碼頭，但是並沒有退走，而是想重新找機會接回岸上的同夥。已經上岸的海盜們也慌了手腳，被斷了後路的他們哪還有繼續戰鬥下去的勇氣，原本處於攻勢的他們也被越來越多的西區守軍逼退。

  當李冀上岸趕到西區的時候，戰鬥已經接近尾聲，上岸的海盜除了一部分被殲滅外，剩下的一部分逃回了海上，水性好的自然得救，水性差的直接葬身海底，還有一部分沿著海岸線向西逃竄，多半是另找登陸點以便同海上的船隊匯合。

  這時的西區簡直猶如人間地獄，在與西區碼頭連通的主要街道上遍地都是屍體，街道兩旁滿是殘垣斷壁，到處都是傷者的呻吟和呼喊。

  李冀是在西區的碼頭上找到瑪蒂達爾他們的，此時站在她身邊的血色戰刀的戰士只有五十來人，而且人人帶傷，看到李冀之後，瑪蒂達爾眼圈有些發紅：「李冀，你這次可把我害苦了，那些扶桑海盜雖然個子矮小，便是打起仗來悍不畏死，要不是連續有幾支援兵趕到，我恐怕今天只有死在這兒了。」

  旁邊的馬史旦帶著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走過來道：「隊長，這次多虧這位洪興的蔣鎮南蔣舵主我才能夠順利地組織起兩千多人的民團。蔣舵主，這位就是我們三中隊的李隊長。」

  蔣鎮南看著李冀，似乎驚訝於他的年輕，有些遲疑地道：「敢問李隊長可認識我們洪興的王半賢王老爺子？」

  「多謝蔣舵主仗義出手，東華城的百姓定然不會忘記你今日之恩。王半賢麼，我和他數年之前有過一段師徒的緣份。」李冀見蔣鎮南這次肯出手相助，自然也不再隱瞞自己的身份。

  旁邊的陳三財一臉驚喜地道：「隊長，你真是交遊廣闊啊，居然是洪興幫王老爺子的徒弟，這身份可了不得啊。」

  話音未落，那邊的蔣鎮南已經伏身下拜，口中喊道：「洪興第三代弟子蔣鎮南拜見祖師爺。弟子收到乞兒幫傳訊，說祖師爺在此抵禦海盜，急忙召集分舵的弟兄趕來，幸不辱命，保住西區不失！」

  祖師爺……陳三財已經完全呆住了，跟在蔣鎮南身後的上百名看來是洪興的幫眾也跟著跪了一大片。李冀也感到腦袋發沉，王半賢搞什麼呢，自己不是讓他建黑幫嗎，怎麼搞得像是武林門派一般：「蔣舵主快起來，我的身份現在還不宜暴露。你師父是王半賢？他現在怎麼樣了？」

  「勞祖師爺掛念，師父他老人家過得很好，如今他每日勤練您所傳授的道門功夫，精神相當地好。方才是弟子唐突了，祖師爺不用擔心，這周圍的都是我的心腹弟兄，他們絕對不會外傳祖師爺您的身份。」蔣鎮南看來相當懂事，很快地招呼手下人站起來，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李冀，看來你還真是有些門道嘛，怎麼剛才這一幫人都向你跪下了？」一邊的瑪蒂達爾也被剛才的架勢嚇了一跳，但是她聽不懂東方語言，只得瞅了個空子插口上來問道。

  李冀笑了笑道：「沒什麼，我們東方的百姓有時候見了大官都是這反應，這些民團剛才還以為我是東華城裡的大官，所以急急忙忙地跪下了，現在總算弄清楚我的身份了。」

  瑪蒂達爾自然容易被糊弄，可是陳三財和馬史旦等人可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按蔣鎮南的喊法，李冀應該是洪興的開山祖師爺，怪不得隨便做什麼都出手不凡，可是這年紀，也未免太輕了點吧。李冀不管陳三財他們滿肚子的疑問，先打發他們去清理戰場，把善後的事情處理好再說。

  李冀把蔣鎮南安排走了之後，終於得空聽瑪蒂達爾講西區的戰鬥經過了。浮桑海盜在發射火弩的時候，瑪蒂達爾就按照李冀事先交待在碼頭放了一把火，那些浮桑海盜不得不倉促靠岸滅火。當時瑪蒂達爾身邊只有不足兩百人的本部人馬，她也算是打起仗來不要命的主兒了，這種情況下居然帶著部下趁亂突襲，大大延緩了海盜上岸的速度。

  但是這些浮桑海盜的兇狠也是出乎瑪蒂達爾意料的，外表看起來像二等殘廢的這幫矮子裡面不乏刀法精湛的高手，穩住陣腳之後傳給血色戰刀的戰士造成了大量的傷亡，幸好瑪蒂達爾在後面還留有十多名箭法出眾的戰士接應，這才安然退回街口。雙方這一戰各有損傷，但是這麼一拖延，洪連宗帶來的預備軍順利趕到。

  浮桑海盜同囚犯組成的預備軍一接仗，立刻顯出其豐富作戰經驗帶來的優勢，臨時組合在一起的囚犯如果不是因為占有街口的地利，恐怕只需要海盜幾個衝鋒就會直接垮掉。見勢不妙的洪連宗想到洪日月說起過李冀同洪興的關係，急忙找來自己手下的一名乞兒幫弟兄，讓他找蔣鎮南幫忙。這時幸好陳三財從到處搜羅來的巡查和護衛組成的雜牌軍趕到了戰場，這些人畢竟經歷過正規訓練，戰鬥力比囚犯們要強不少，瑪蒂達爾安排這支生力軍進行了幾次反衝擊才勉強保住了街口不失。

  但是浮桑海盜不僅是個人戰鬥力比守軍要強，人數也要多得多，連番廝殺之後，逐漸取得了優勢。這時蔣鎮南帶著數千人的民團也加入了戰鬥，所謂的民團有近一半是洪興在東華的幫眾和外圍人員。雖然添油戰術是兵家大忌，可是西區碼頭處的幾處街道並不利於兵力展開，守軍這樣一波接一波地輪番上陣，反而有效地扼制住了海盜們的攻勢。

  蔣鎮南對李冀早有耳聞，很早以前就把自己收集到的情報交給了王半賢，前幾日才收到王半賢的回書，要他全力協助李冀，因為王半賢知道能夠搞出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事的李冀只有一個，就是那個便宜師父。所以蔣鎮南收到洪連宗的報訊絲毫不敢耽誤，整個洪興在東華的勢力幾乎傾巢而出。

  一直沒有進展的浮桑海盜此時也沒有了剛開始時的銳氣了，雙方開始展開巷戰僵持起來，這個時候李冀的一把火直接燒亂了海盜的軍心，而衛升津帶來的新勝之軍更是為守軍注入了一針強心劑，形勢一下了逆轉過來。一直處於守勢的東華西區守軍終於轉守為攻，一舉擊退了浮桑海盜。

  幾天之後，外出「迎擊」海盜的渥爾特艦隊終於返回了東華港，而一同出去的陸上部隊也開了回來。面對東華西區碼頭周邊的慘狀，議政會的西國成員異常的「震驚」，對於東華地區的安全狀況提出了置疑，並且由科勒王國的代表提出建議，要求增加十字教國家在東華地區的駐軍，以確保東華這座自由港城市的安全。

  這個時候整個襲擊事件的陰謀開始浮出水面，這一次十字教諸國與浮桑、興落兩股海盜勾結對東華進行襲擊，無非就是暴露夏周東華衛戍軍戰力的低下，藉機向東華增兵，加強對東華城的控制，完成對東方三國的蠶食。

  清元的駐使蕭文瑜之前就收到過李冀的警告，在接到科勒王國代表的議案之後就明白了十字教國家的心思，而夏周國絕對不可能同意這項可能導致夏周喪失對東華控制權的議案，明宋的駐使在這種情況下也明白唇寒齒亡的道理，三國齊齊對這項提案提出反對，並且用當日的戰鬥情況力證以現有的軍力也足以保衛東華的安全。

  事實上發生在東華的這場戰鬥結局是出乎絕大多數人意料的，包括發生襲擊當天就已經逃到臨近縣府的衛戍將軍徐左車也沒有料到自己手下的衛戍軍能夠擋住這一次萬人規模的海盜進攻，這一戰果給了東方三國足夠的底氣，也讓科勒王國駐東華代表的這項議案顯得不是那麼合理。

  為了加重本方的籌碼，原本有囚犯、民團甚至瑪蒂達爾的血色戰刀參加的戰鬥變成了衛戍軍僅以三個中隊的兵力，加上城內約兩個中隊負責巡查的僱傭軍總計一千人就完全擊退了上萬名海盜的攻擊。可惜這個牛吹得有些離譜，雙方爭辯不下，於是決定召見當日的戰場指揮李冀到議政會的會議上進行戰鬥報告。

  其實按慣例，這種露臉的機會一般衛戍將軍徐左車是不會客氣的，可是他離戰場太遠，心裡明白西國人不好糊弄，萬一說錯了自己不僅升不了官，搞不好還要掉腦袋。在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出怎樣用一千人擊退一萬人的戰術後，徐左車很是熱情地把李冀推上了前台。

  李冀在心裡把那名吹牛吹得過了份的夏周官員咒罵了一百遍之後，十分無奈地走進了議政會的議事廳里，在里在除了東方三國的駐使之外，還有五個十字教國家的代表在等著聽他的戰鬥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