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 金烏

  要說那眾金烏也是頗有來歷，乃是帝俊遺留太陽金星上的十滴精血受太陽真火孕育千年而生。頗得帝俊、太一之喜，被妖族稱為妖族十太子。這十太子一出生就被接上天庭，受盡萬般寵愛，從來無人敢忤其意。雖帝俊管教甚嚴，奈何太一卻是溺愛甚深，若犯得錯太一總是多方維護，最後多是不了了之。長此下來，眾太子皆養成驕橫性格，除了對帝俊懼怕甚深外，把誰也不放在眼裡。眾太子本應在天庭逍遙，只是此時修為不足，對身上太陽真火控制尚不熟練，時不時會有太陽真火散發出來。這太陽真火豈是非同小可，稍一不甚就是毀物傷人的後果。帝俊無奈，想起洪荒極東處有一島，上有一大樹名扶桑，其樹身刀砍不入，火燒不著，且富含火性靈氣，真好可作為這十人修煉之所。遂令十太子就在扶桑木上鍛鍊神通，待得能完全控制身上太陽真火時方能回得天庭。

  這十人飛入洪荒，化作人形，四處遊蕩，好不快活。雖然所過之處氣溫皆會上升不少，好在控制得當，沒惹出大的禍事。一日這十人正在一山清水秀的山野之地歇息，忽見一人領數十人從旁路過。領頭一人身穿道袍，背一寶劍，看樣子也無甚神通，後面所跟數十人皆是普通之人，遂起了捉弄心思。這十人商議一番，遂攔住眾人去路。「你等皆是何人?且往何處而去？可知此地是何處？可知我等是何人？」六太子出聲問道。

  這一行為首之人正是奉閒雲之命入洪荒收徒的門下之一，喚作清風。因閒雲吩咐暗中行事，不露神通。故平常都精氣內斂，修為不夠者看起來也就和一般修士無二。清風見得有人攔路問話，也不欲生事，遂上前應道：「我等乃閒雲真人門下，今奉師命入洪荒遊歷，不知此為何處，還未請教大名？」這時五太子又上前，稍微露出一絲真火，做大怒狀：「此處乃我等山門所在，我等名號豈是你等能配得知的？你可知此處規矩？」這太陽真火豈是凡物，只是稍露得一絲，周圍溫度已是上升百度，清風自是不怕，只是清風身後數十人此時尚無半分神通，如此高溫下皆是汗如雨下，顯是極為痛苦。清風見之大怒，正要發作，又念及閒雲之言，只得強自忍住，稍使神通護住身後眾人，應道：「還請見教。」這妖族十人初時見得眾人在高溫下苦苦忍耐甚是高興，心想這人族身體甚是柔弱，比起妖族是大大不如。不久見清風使神通護住眾人，心中頗感惱怒。也不說話，繼續摧發真火，心道看你等能忍到什麼時候，不多時，周邊溫度已上升到上千度。本是山清水秀之地一時變成焦土。清風雖能保得眾人暫時無事，不過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又道：「眾位都是有大神通之人，何苦與我等為難？」那妖族大太子見清風仍是若無其事，還能輕鬆問話。覺得面目大損，不再收斂真火，怒聲道；「閒雲是什麼東西？我等找你麻煩是給你等顏面，你還敢相抗？我且看你能抵擋到什麼時候？」眾太子見狀，也各自摧發真火，看樣子是不把清風等人化為灰燼誓不罷休。一時間，方圓百里盡為灰燼。幸虧這裡乃是人跡不至之地，不然的話還不知要造成何等罪業。

  清風思及如此下去，自己雖不會有事，怕是難保門下周全。又見其言語辱及師門，再也忍受不得。身後寶劍忽出，趁那大太子不備，急攻過去。妖族眾太子料不到清風竟敢動手，一時措手不及。那大太子神通比之清風又相去甚遠，還不及躲閃已是挨上幾下。清風寶劍乃是袁朗取五金之精以盤古鼎煉製而成，鋒利無比，威力非凡。大太子挨得幾下，頓時現出原形落於地上。雙翅盡落，雙腿皆斷，樣子極為悽慘。這還是清風不欲沾得太多業力，手下留情，不然怕是性命也難得保全。眾太子此時方才回過神來，見得大太子如此摸樣，一時慌了手腳，顧不得再尋清風眾人麻煩，齊向大太子撲去。

  清風本不欲惹事，只是見眾太子逼人過甚才出手震懾眾人。見目的已達，也不再出手，大聲喝道：「閒雲門下豈是你等能辱的，今日略施薄懲，還不快滾？」眾太子見得清風如此神通，又見大太子如此模樣，也無心再戰，眾人抬起大太子拾起殘肢只向天庭而去。待去得稍遠才大聲道：「你給我記得了，我等與你閒雲一門誓不罷休。」清風常年修煉，不知俗事，也不知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聽得眾太子的話也沒當回事，自去行事去了。

  天庭凌霄殿，帝俊正與太一議事，忽感心神不定，正欲察之。忽聞門外喧聲大起，知有大事發生。忙外出察看，見眾太子抬一人大哭而至，不由大驚，還不及細看。眾人已抬大太子自面前，帝俊、太一見大太子如此模樣，大是心痛，也不及細問。帝俊接過大太子，太一拿起殘肢放在斷裂處，一人一口精氣噴出，落在大太子身上。片刻，大太子四肢皆已連上，只是神情萎靡，昏迷不醒，顯是吃虧甚大，不過好歹已無性命之憂。帝俊、太一見大太子已無甚大事，囑人將大太子抬下好生照顧。轉身向眾太子問道：「你等修煉之地一向人跡罕至，怎麼會成如此模樣？

  「父王、東皇叔叔，你們可要為我等做主啊。」五太子上前哭道：「我等一向在那扶桑樹上修煉，頗有進境。數日前，我等修煉稍歇，因不曾入得東土人界，故生念往東土人界一觀。我等也不敢忘父王之言，一路只尋人煙罕至之地行去，也不曾驚動任何人等，生出事端。今日我等遊歷至一處，見風景大好，便停下歇息。歇息未久，便來得數十人，為首一人自稱是什麼閒雲門下叫清風的。這廝很是無禮，見我們歇息地方甚美，竟然要我們讓開。我們不想生事，便告知我等身份，言歇息片刻就走。且那地方甚大，就是眾人一起歇息也是夠了。那清風聽了我們的話不但不依，還說要是別人也就算了，唯獨我們幾個非要讓開，不要說是我們，就是父王去了也是如此。我們聽得他言語辱及父王，正要與他相辯。那清風趁我們不備突下毒手，大哥就成了這個樣子。我們本欲和他拼命，但又不放心大哥，只好先回天庭救得大哥性命再行計較。」這五太子心思倒是頗為靈活，能言善辯，把所有得事情倒是推的一乾二淨。眾太子聽得此言，紛紛添油加醋，向帝俊、太一訴說那清風對他們是如何無禮，對天庭是如何不敬，下手是如何歹毒。

  帝俊、東皇太一聽得眾太子之言，不由大怒，這閒雲門下實在是欺人太甚。轉念一想，又覺此事甚是難辦，這妖族管天，巫族管地，各自相安。若是事情鬧的太大，引起巫妖兩族爭端反而不美。且那閒雲一門怕也不是很好惹，雖閒雲之名不顯，但其門下兩弟子袁朗、袁法二人卻是不能小窺。當日巫妖大戰，這兩人先落東皇鍾，再戰女媧娘娘也不落下風，其神通當真是非同小可。思及此處，帝俊、太一良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