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老者

  我定睛一看，這位美女，也就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乍一看像少女，仔細一看，應該已經結過婚了。

  「好，好的，」從小，我的家庭里，就有不少的木匠。二舅舅，爺爺，姐夫，表姐夫之類的。

  就連我那個光棍大舅舅，也在退役二舅舅的影響下，做出了不少的家具。所以，我對木器就有種天然的熱愛了。

  店鋪不大，卻被分隔成了不同的房間。這麼一來，店鋪的容量，自然而然地也就增大了不少。

  我概略地瀏覽了一下，正準備走出來。美女立馬就跟了進來：「先生，你是喜歡哪種類型的木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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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遊蕩，在旅遊，在開心，大東西自然不可能是我的最愛。於是，我輕描淡寫地說：「小東西。」

  「那好，」美女立即很是專業地一伸手，那手伸得很是優雅，「這邊請。這邊的品種，你應該會很歡迎。」

  已經到了掌燈的時光。店內燈光昏暗，更加讓人有感覺了。我隨意地走了幾步，突然對一方木質檯燈產生了興趣。

  說來很是搞笑，現在的檯燈，哪裡還會有木質的呢。那是種誤解，是對傳統的誤解。

  木質的檯燈，不僅造型精巧，而且上面還有尊雕像，更加讓人流連忘返，愛不釋手。

  彌勒佛的造型。話說這彌勒佛，最初是個外來形象，一直到了一千年前，才被固化成華夏的形象。

  此刻，那個大肚皮的形象，還有咧嘴開懷的笑容，都讓人不能罷手。我一指那隻檯燈：「美女，這個價格，如何？」

  「先生，」美女已經在招待別的客人了。一聽到我的叫喊，立馬就走了過來，「這個檯燈，還有好幾個造型呢，你喜歡嗎？」

  「喜歡，」我毫不猶豫地說。

  「那好，」美女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去了後面。不到三分鐘，四五方別種造型的檯燈，就被搬了出來。

  原來，我看上的那隻，只是造型獨特的檯燈群中的一盞。從顏色上看，那只是花梨木，冰涼且古典。

  別的造型中，樺木的，榆木的，檀香木的。造型上面，太上老君型的，孫行者型的，魯智深型的，武老二型的，等等不一而足。

  真是讓人眼花繚亂。我隨意地問了一句：「這些個木器，都是你家自己的創造？」

  「那個，當然了。」美女自豪的說，「這裡，除了武老二這一盞是我老公的作品外，其它的都是出自我家公公之手。」

  「哦！」我這才明白，這個美女，原來根本不是這家店主的女兒，而是人家的兒媳。

  家有能工巧匠，兒媳自然也就出類拔萃了。這樣的家庭，著實讓人羨慕。我感嘆了一回，又問了一句：「那，這盞檯燈，價格應該如何？」

  「不貴，不貴，也就三千八百八十八而已。」美女輕快地說，「如果你買一套六隻的話，就給你打個折，二萬塊，也就差不多了呢。」

  ！我的心裡，頓時打了個折扣。媽呀，這根本不是我這個水平的人，所能承受的呀。

  「那麼，這邊，」那個年輕的媳婦一看我的表情僵硬，立即就知曉了我的消費水平，「那邊還有不少的品種。要不要來看一下？」

  當然想看了，可是我又開始害怕了。待會兒又是一個五位數的價格，那定然會讓我喪氣。

  好遠的地方，我就看到了價格。那邊的小玩意兒，真的好便宜。再仔細看時，原來都是一些個神佛的木雕。

  雖說是木雕，但也是批量生產的。它們的價格，自然也就便宜了不少。

  一兩百，兩三百，三四百的，什麼類型的都有。突然，我在好多的東西當中，發現了一方刻有《蘭亭序》的木硯台。

  華夏的硯台，有四大名硯，分別是：端硯，歙硯，澄泥硯，洮河硯。不過，大家最常見的，卻是羅紋硯。

  那些個東西，卻都是石頭製成的。今天的這方木硯，雖然不夠實用，卻十分的精美。

  上面的《蘭亭序》，自然也是批量生產，刻在上面的。我大致一看，就迷上了它。

  「這方木硯台，」年輕媳婦介紹道，「也就四百九十九，很便宜，也很實惠的。」

  「不是手工雕上去的，」我隨意地說了一句。常言道：褒貶才是買家。我這麼說，很明顯是要買了的。

  「那個，當然了，」年輕媳婦微微一笑。她的言下之意：不到五百塊錢，你還要純手工的，你不要搞笑了。

  「我要了，」我沒再想下去了。這麼精美的東西，又加上人家全程的陪同，不買點東西，的確是不合適的了。

  「微信，還是支付寶？」她問了一下。

  「支付寶吧，」我也隨口答道。掃碼完成，不等她打折，我就付出了四百九十九元出去。

  「哎呀，」她嘆了一口氣，「初次來我們店裡，都是享受八折優惠的。哎呀，既然你都支付了，這樣吧，我再送你一個小禮品。」

  禮品？這麼一說，我也很是感動呢。

  看我那麼迷戀彌勒佛，她就順手拿了一小尊過來。我定睛一看，這是一尊口杯大小的雕像。

  至於原材料，也還是上好的檀香木。拿在手裡，不覺得就異香撲鼻，香飄四溢了。

  檀木的花紋，也是很精緻。據老年人說，檀香木最大的缺陷，就是它不能開榫。只要開榫，必須折斷。

  它太脆了。

  現在，我拿著這一尊小彌勒佛，心裡的感動，絕對不是一般的顧客所能形容的。

  「山福市，」年輕媳婦說，「雖然很小，卻是個旅遊城市。這裡的遊客，也是來自五湖四海，四面八方的。」

  「外國人多不？」我順口一問。

  「多，但現在不多了，」年輕媳婦回答道，「外國人來的季節，一般集中在春夏。現在，都快要入秋了，已經不多了。」

  我拿了彌勒佛，還有木硯台，準備離開。這時，內門一開，一個老者走了出來。

  他的兒媳婦兒一看，立即上前去給他介紹了一番。起初，我並不清楚他們的家鄉話的內容。

  僅僅不到半分鐘，我就明白了她所說的內容。原來，是在介紹我是個最新的顧客。

  於是，老者立即就奔了出來，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小伙子，你好你好！」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好，老人家。」

  「我，是這裡的師傅，」他根本沒說，自己是老闆，「今天，你能來到我的店裡，我很高興吶。」

  「我也很高興呢，」我立即回復道，「師傅，你的手藝，的確是槓槓的好！」說著，我就豎起了大拇指。

  「不敢，不敢，」老者微微一笑，「木器方面，我不過是『惟手熟爾』。真正厲害的，還是犬子呢。」

  「哦，」我大吃一驚，「難道已經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了？」

  「是的，是的呢。」老者說著，一指之前我看過的那一系列檯燈，「那裡，只有彌勒佛一尊是我做的。其他的，像魯智深，像武老二，像太上老君，都是他的作品呢。」

  「令公子，的確是舉一反三呢，」我趕緊誇讚道。

  「這位，就是老朽的賢媳。」老者趕緊介紹道，「自從她進門，小店的生意，就越來越好了。」

  「不敢，不敢，父親教導的是，」年輕媳婦趕忙低下了頭，仔細地聆聽公公的教誨。

  「那，」我突然大發奇想，「老先生如有合作的單向，待我回去時，會如實地向家鄉人員推廣你的手藝如何？」

  「敢不應承，敢不應承，」說著，老者就從他的抽屜里拿出好多的小玩意兒來，「這些個東西，不成敬意。」

  我仔細一看，哇噻，這裡的種類，還真是繁富。從檯燈，到鎮紙，再到筆架，筆筒，凡所應有，無所不有！

  「不了，不了。」說著，我只是摸了其中的幾個品種，「日後，合作意向達成時，我定然會再來挑選的。」

  此刻，我的腦海里，只剩下杜子騰的父親一個人，老杜。那個老朽，可是個藝術品上面的玩家。

  如果能推薦成功，賺錢那只是分分鐘的事情了。

  「不行，」老者說著，就將一兜子的小玩意兒收進一個袋子，塞了過來。這麼一弄，我真的是不好意思了起來。

  我當即留下了電話號碼，以示誠意。從那裡出來時，我感動得稀里嘩啦的。看來，山福市，的確是比壬田縣要利我十倍百倍的呀。

  這麼一兜子東西在手，再去逛街顯然是不合適的了。這時，我回到了旅館裡，一打開電視，居然看到了對壬田醫院事件的報導。

  他們的報導，可謂翔實有加。只是，沒有關於何雨的報導。畢竟，對於那麼一樁大事情，她只是浪花中的一滴水而已。

  至於唐萍，則出現在另一個節目當中。我一掠而過，卻再也找不到有趣的節目了。

  我的眼前，也一連串的出現著那幾個美女的面影。

  一個接著一個，就像是在播放著一部蒙太奇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