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殞落！

  我立刻攔阻住他們：「病號正在搶救中，不能進去。」

  「我們知道，」何雨回答道，「那個，你認一下，這個女士，是你的受害人不？」

  那個傢伙看了一眼，點了一下頭。看得出來，那個小白臉一般的男生，滿臉的惶恐不安。

  

  「那，這樣就足夠了。咱們離開，」何雨說著，就又把人給押走了。走廊道里，好多的病號，還有家屬都看明白了，沒有人敢吭聲。

  我也沒有。

  搶救結束，科室主任走了過來。她對著我使了個眼色，我的心裡頓時沉重起來。

  「怎麼回事，」到了這種情況，我的內心裡，也還是不能放棄呀。「怎麼回事了，主任？」

  「應該是，」她說話時，有意地停頓了一下。我的心裡，頓時也咯噔了一聲，「應該是，沒有希望了……」

  說完，她就不再吱聲了。一切的安排，都用手勢代替了。

  要我預備後事的意思。正在比劃著名，張婆婆又來了。一見到她，我就準備撤離了。

  我這個身份，出現在她臨終的床邊，也不合乎道理。我準備離開了。

  張婆婆一聽，也沒表達反對。她的身後，還帶來了一幫子人，都是唐萍婆家的人。

  「她的家人，」張婆婆說，「今天下午，就會趕到的。」言下之意，我在這裡的工作，已經可以結束了。

  我立即退了出來，準備離開醫院。那邊，我還需要向何雨匯報一下，就算完事了。

  走出醫院門口，陽光明媚得可怕。我的心裡，卻怎麼也撐不起一片陽光來。

  於是，在醫院門口的石獅子旁，我坐了下來。那時，不溫不火的太陽，好像已經照得我無處可逃了！

  正在這時，何雨又走過來。她乘著專車，車子上好像只有她一個人是乘客。剩下的，就只是司機了。

  她快步地走向我，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唐萍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

  「哦？」我大吃一驚，「什麼，查清楚了？」

  「她的事情呀，」何雨說著，就抽出了懷抱中的文件，「這裡，什麼都有。不過，你不能看。」

  「是個陰謀？」我的這一回，才真是大大的驚訝了。

  「嗯，」何雨回應道，「個中的真相，說出來沒有人會相信。所以，我還是不要說了吧。」

  我沒再過於糾結，她已經大踏步地朝著醫院的辦公樓走了過去。她有正事可做，我也還是不要打擾得好。

  可是，就在我眼睜睜地看著她走進辦公樓後，不到三分鐘，那棟樓里就傳出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幾層樓的玻璃，一下子被震得飛濺了出來。玻璃的碎屑，好像一場細雨，剎那間就迷濛了好多人的眼睛。

  後來，凡是看到了那些個碎屑，眼睛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我坐得遠，只受到了一些個波及。

  裸露在外的胳臂，還有小腿，受了些輕傷。

  何雨……一個美艷如花的女警司，就這麼地香消玉殞了！我的心裡，再也承受不住。

  於是，我一跤跌在路邊，誰也扶不起來了。其實，也沒有誰來扶我。所有的人，不是被嚇壞了，就是趕緊衝進去，看落難的有沒有自己的親朋好友。

  十五分鐘後，風平浪靜了，我也從地上爬了起來。還有一個人在呢，唐萍。本來，我已經做好失去她的思想準備了。

  沒想到的是，先失去的，居然是活蹦亂跳的何雨警司。那張笑靨如花的臉龐，怎麼也不可能在短時期內忘記！

  我準備進入醫院，被當場攔截了下來。好多的救援力量，已經趕到了現場，裡面的人也被不斷地疏散出來。

  在人群中，我看到了唐萍。她的渾身上下，已經插滿管子。遠遠的，我看到她緊閉著的雙眼。

  沒有辦法靠近，只能遠遠地看上一眼，就算是告別。

  我心有不甘地離開了壬田，去往下一個地方。至於回家，實在還沒有去想。至少，我要在外面再流浪一段時間，才能抹平胸中的傷痕。

  剛乘上離開壬田的車子，我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唐萍已經由於傷重不治，宣告死亡。

  電話是醫院打過來的，時間很緊急，我連個哀悼的機會都沒有。電話裡面，除了哀哀的哭聲，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有一個女士哭得最痛，一遍遍地叫著女兒。我想，她應該就是唐萍的母親。據說，她的母親，有四個兒女。

  三個女兒，一個兒子。除了老二姑娘自幼送人以外，還有三個，唐萍就是三女兒。她的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唐生明。

  想到這裡，我不禁熱淚盈眶。那一段風裡火里的愛情，著實能讓我記掛好久。

  離開壬田，暫時沒有新的目的地。這時候，車站大叔的地圖，救了我一回。在他的推薦下，我乘車前往二百公里的山福市。

  乍一看，山福這個地方，並沒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但是，那個賣地圖的大叔一番遊說，我就心動了。

  他告訴我：仁者愛山，智者愛水。山福正是這麼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

  從地理上來看，山福又靠北一些，氣候也更加地宜人。我正像只無頭的蒼蠅，這麼一說，我立即開始行動了。

  壬田的兩個女人，何雨和唐萍，都已經不在。再留下去的話，只能徒增傷感了。

  到達山福市時，是一個下午。二百多公里的山路，居然走了五六個小時。下車之時，我幾乎都要困得虛脫了。

  只能先找個地方休息，沒有別的法子。誰知道，剛一下車，我就被好幾半老徐娘給緊緊包圍了。

  她們一看我的打扮，就知道了我的身份：遊客。於是，三五成群的走了過來：「小伙子，要不要住店，住店呀！」

  「不，不，」我趕緊回絕。這種人，你不回絕的話，下一步她們就會立即蹭上來，黏上你。

  之後，你就再也趕不走她們了。

  有了這個經驗，我拒絕之後，找了家並不拉人的旅館。旅館不大，卻很是乾淨。這對於山福這樣的小城來說，絕對是個好地方。

  安置下來後，我放下了行李，洗了個澡。時間還早，往床上一躺，怕就是要睡著了。

  於是，我走了出去，先弄了點東西吃。去吃東西時，我卻被他們的花樣給弄了個頭大。

  不大的山福市，居然還有鮮族的涼麵。那種沁人心脾的口味，的確讓人不能忘懷。

  我吃了一碗鮮族的涼麵，發現根本不能過癮。這時，老闆娘走了出來，向我推薦起了別的東西。

  「涼麵，」我淡淡地說，「再來一份，一大份。」

  「客官，」老闆娘風韻猶存，「涼麵，就不要再來了。要來的話，可以再吃點別的東西。」

  「我就要涼麵，」我告訴她，「前些日子，國際新聞上都在說，涼麵是可以出國的。」

  「那個涼麵，」老闆娘笑靨如花，「是不可以多吃的。它性冷，寒，吃多了傷胃。」

  「那你推薦一份吧，可以替代涼麵美味的東西。」我不再堅持了。人家說的，畢竟很有道理。

  「老燕京炸醬麵，」老闆娘先試探著說了一個品種。

  「不要，」我搖了搖頭。

  「漢口熱乾麵？」她又推薦了一種，又被拒絕了。最後，她說了一種，「西北的羊肉泡饃？」

  「羊肉泡不喜歡，」我很是專業地說，「要麼，就來一份牛肉泡吧。肉可以不多，但是湯和饃一定要足。」

  「好嘞，一份三十塊，馬上就來。」老闆娘還害怕我會搗後帳，先報了價格上來。

  的確有些貴。在壬田，這樣的大份牛肉泡，撐死也就二十塊，或者十五塊，十八塊。

  三十塊，至少要到沿海的那些個一二線城市。不過，既然她說出來了，我也就不好意思去拒絕。

  不到五分鐘，一碗熱氣騰騰的西北牛肉泡饃，就端上來了。我伸出鼻子一聞，還真他娘的正宗得厲害！

  我只吃了一口，就愛上它的美味。很多東西，只是說，是沒有效果的。很多東西，不吃過也是根本不知道它的美味的。

  這種東西，就是如此。對於一個從小就對大西北充滿嚮往的人，像我，這種東西真的不是說拒絕就能拒絕的。

  我美美地吃下了一碗，又要了一小份清湯。西北的清湯，也是大骨湯，上面只撒少量的一小堆碎香菜。

  喝上一口，絕對能延年益壽的那種。我一連喝了三小碗，這才放下碗子。

  反正，今天晚上的肚子，我是徹底搞掂了。別的，也不用想了。吃完晚餐，我就信步來到了大街上。

  這裡的大街，跟壬田也是不一樣的。壬田起步得晚，雖然小，街道卻很寬闊。山福市是個老城，裡面有著好多古老的東西。

  隨意地一走，就會收穫滿滿的感動。

  我走了幾步，就又被一家木器店裡的香味給吸引了過去。剛一進店，立即就有一位美女迎了上來。

  美女一身短打扮，包臀裙，很是幹練的那一類。「先生，進來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