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月亮下山

  我搜腸刮肚，也沒找到合適的節目來看。手機，那是不敢去碰的了，它是唐萍給我買的。

  一看到它，就想到她，悲傷也就逆流成河了。

  百無聊賴間，忽然翻到了一個電影頻道。不是第一個電影頻道，只是一個地方的頻道。

  它上面的電影，卻是我最喜歡的那種。

  諜戰劇，一個少年導演拍的。據說，這個少年導演的父親，當年曾經是名氣大江南北的演員。

  我隨意地看了幾眼，突然就愛上它了。沒奈何，只得一口氣將它看完，這才鬆了一口氣。

  

  哇噻，我在心裡感嘆著，這個年紀大不了我幾歲的年輕導演，真是才華橫溢呀！

  這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鐘了。我的眼皮開始乾澀，但心裡卻明白得很。幾個美女的臉，輪番地在我的眼前晃動。

  杜子騰，我又一次地想到了他。這一回，回去的話，一定要首先找到他。美女，那只是他意念中的一個概念而已。

  他的手段和技術，不得不讓人佩服。基於此，我也一定要先找到他。

  正在這時，房間裡已然黑了下來。往電視上一看，原來這個電視台，到了休息的時間了。

  電視屏幕，已經是黑屏一塊，上面只有兩行數字，提醒著觀眾，已經進入深夜模式了。

  我看了幾眼，準備睡覺。電視一關，房間裡立馬又明亮了一些。原來，是外面的燈光照了進來。

  旅館對面，還是旅館。相比下來，對方的不知要高檔多少倍。不說別的，單就燈光一項，也足以讓人心神安定不少。

  我又數了一會兒燈光，才緩緩地進入了睡眠前的準備狀態。這時，一個細微的聲音，從我的床鋪旁邊傳導過來。

  起初，我並不在意，以為只是這種小旅館裡的專利。古詩中也有記載：蛩蟲，會叫喚的一種蟲子。

  可是，再仔細聽下去時，發現不可能是蛩蟲。這種聲音，好像還很有節奏感，聽了一會兒也沒有違和感。

  我不再去留意，只想著儘快去睡著。明天，還要在山福市里走上兩遭呢。

  不再去想美女了，美女給我的傷痕，已然太深。

  慢慢地，也就睡著了。這時，一個美女的布景首先闖了進來，何雨。這裡，她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無面者。

  她的臉皮，好像被炸到脫落。在夢裡，她突然出現在一片樹林裡。她一指那片樹林，對我說：「吳磊，這裡，就將是我的長眠之地。」

  我仔細一看，這裡不是原來的西山，我口中的千仞山麼？這裡當作長眠之地，我一點也不意外。

  那裡，本就壬田人的長眠之地。好多人故去之後，也都是跋山涉水，翻越壬田江，到達這裡的。

  「不一樣，」看出了我的想法，何雨一抹臉上的血跡，沉痛地說，「他們是壽終正寢，我是中途暴斃。」

  這麼一說，我也是承受不住了。我感覺自己的眼淚，也在順著臉頰流淌。

  「尤其是這個，」說到這裡，她血紅淋漓的臉頰下，閃出一個檔案袋來，「這裡，還有個未完的案子。死沒有什麼，這裡的案子，還不曾結束定讞。」

  她的臉上，也現出很遺憾的樣子。

  「這個，」我走了過去，一把接過她的檔案袋，「我一定代為轉交。你可以放心，再狡猾的狐狸，也不會讓它逃脫法網。」

  「好，好的，」她說著，就悽然一笑。她的臉龐是美麗的，可是沒有臉皮的臉，卻是那樣的猙獰，恐怖。

  她笑起來時，白森森的牙齒，更加地令人恐怖了。我跟她說過話，想掉頭就走。

  沒想到的是，何雨立即跟了過來，一把拉過我，就親上了我的臉頰。立即，濡濕，黏滑的感覺撲面而來。

  在夢裡，我都差點兒沒被她弄暈！

  何雨終於離開了我的夢，我也睡得更加地深沉了。突然，凌晨時分，我又被另一個美女打擾了清夢。

  唐萍，她來到我的夢裡，根本不是徐徐而進，而是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我一看到她，就忍不住地淚如泉湧。

  不知為何，我總是可憐她那個六七歲的兒子。

  「不要哭了，」在夢裡，她反倒是來安慰我，「我，沒有關係的。」

  「你，不是，死了麼？」夢裡的我，還有些畏畏縮縮，不敢明言。

  「是的，我是死了的，」她大大方方地說，「不過，我的人生，已經沒有遺憾。我是死而無憾的。」

  「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我趕緊表態。

  唐萍的相貌，似乎沒有那麼猙獰可怕。她很快地，也就離開了。我的夢鄉，又回復了平靜。

  這時，紅艷，小麗，還有別的女生，又蜂擁而至。小小的房間裡，也立即熱鬧活泛了起來。

  突然，一陣真正的濕滑感傳了過來。我伸手一摸，好像是條蛇，爬到了我的床上。

  我立即跳下了床鋪。打開了電燈，不是根蛇，還是啥的。只見那根蛇，有著繁富的顏色，正在床鋪上來回的遊走。

  看樣子，好像在覓食啥的。

  這該死的旅館，怎麼還會有這些個東西。我避開之後，立即就打電話過去了。前台小姐，也是這家的年輕媳婦。

  她一聽，立即就帶著公婆跑了過來。她公公的手裡，還拿著一支長長的夾子，就是夾狗的那種東西了。

  「那，那裡，」我的說話，已經連續不上了。「不知怎地，它就爬了上來。」

  她的公公，看起來是個抓蛇的高手。不到一分鐘，他就捕獲成功，將它裝進一隻蛇皮袋子裡面了。

  「你們，」看到他們捕獵成功，我的氣還是不打一處來，「怎麼可以在旅館裡養蛇。」

  「沒有，」年輕媳婦，也就三十掛零的光景，「我們怎麼可能會在這裡養蛇呢。」

  我還在繼續投訴著。這時，她的公公婆婆，先後的離開了。他們二人，由於鄉間的限制，跟我簡直沒法溝通。

  「天亮之後，」我給了他們一個最後期限，「如果給不了一個答覆，我就匯報到局子裡。」

  說著，我一指自己的手機，示意她我已經取證完畢。年輕媳婦當時就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答覆：「天亮之後，一定一定。」

  我不再拘泥，也不敢再睡了。年輕媳婦提議，要給我換個房間，我立馬拒絕了：「天知道，下一個房間裡，還有沒有這種長蟲？」

  長蟲，是我們家鄉人對於蛇的俗稱。老虎的俗稱，就是大蟲。

  於是，年輕媳婦拿來了電筒，跟我一道翻箱倒櫃，將這個房間翻了個遍！當然是沒有了。

  她的動作，在手電筒的掩映下，很是靈巧。沒有多久，她的背部，就露出了大片的白皙肌膚。

  很是誘人。望著她不斷移動的身體，我突然吞咽了一口唾液。

  被吸引了。我告訴自己，不能這樣，人家是老闆娘，咱只是個住客。一切的一切，不過只是個美好的幻夢而已。

  當翻找到牆角臨時的衣櫃時，我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由於是凌晨，年輕媳婦只穿了件睡裙。

  身體這麼一扭曲，頓時讓人血脈僨張！我扭回了頭，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她是過來人，很快地就猜到我的情況。

  「先生，」她回過了頭，並沒有刻意地去掩飾，「你，有什麼情況不？」

  「沒，沒呢，」我再也克制不住胸中的洶湧澎湃了。

  「呵呵，」她微笑了一下，繼續扭過頭，去搜索臨時衣櫃裡面，「那就好，那就好。」

  這麼一說，我也就明白她微笑的含義了。窗戶在開著，外面不時地還刮進來絲絲的涼風。

  這麼地一弄，我還清醒了許多。很快地，她就搜索完成了。她扭過頭來，將手電筒指向了一旁。

  「好了，先生，搜索完成了。這裡，」她利落地講著，「沒有危險了，你可以放心大膽地入住了。」

  「謝謝了，」我還算清醒地致了謝。

  「那，」她還是擔心不已，「天亮之後的投訴，還算不算數？」

  「那個呀，」她不說，我都忘了個一乾二淨了。她這麼一說，出於面子，我也就不好改口了，「那個，當然要做數了。為什麼不呢？」

  「那個呀，」年輕媳婦突然間害怕起來，「既然我們全家都來了，也把蛇給捉走了，就，不要做數了吧？」

  「不行，」我這麼說，只是出於面子上的考慮，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哎呀，」年輕媳婦說著，將手電筒一扔，就靠了過來。她的身體上，正散發著誘人的清香，「大家都是年輕人，做事不要那麼較真麼？」

  「不行，」我幾乎是在抗拒著她了。「不行呢。」

  「有什麼不行的？」她說著話，就撲了上來。床鋪上面，鋪著厚厚的床墊子，還有柔軟到極致的被褥。

  她這麼一弄，我也就失去了抗拒的動力了。很快地，兩個人就滾到了一塊。窗戶外面，月亮已經下去了。

  只剩下漫天的星星，在那邊寒顫地眨著眼睛。

  兩個人一直盤桓到黎明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