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2024-08-01 16:18:39 作者: 白色電話

  阿木爾望著面前冰冷的刀刃,只是這樣薄薄的一層,但是卻能要了人的命。她冷冷一笑,他是要將她當做犯人一樣看管還是要將她當做寵物一樣圈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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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還是回屋裡休息一下吧!」身後的梅香輕聲說道。

  阿諾深吸一口氣,遲疑了一會兒才轉身揍回去。「我想要洗澡,能給我弄一些熱水嗎?」

  「奴婢這就去準備。」初雪說著便離開了院子。

  這院子表面沒有什麼,真正方便的地方是在屋內。

  這幾間屋子中有一間浴室,浴室的暗門在寢室內的右邊,浴室內有一個做的很精巧的淋雨,還有一個巨大的池子,池子下面可以點火燒,將從外引入的水燒熱。這個設計,是現代澡堂的設計。這個時候,她全身冰冷,只想安安靜靜的躺在熱水中讓自己的身體暖一些。

  夜還很漫長,可這個安靜的夜卻讓無數人無法入眠。

  燕王府內,國師丹巴站在真金的床前,臉上露出了難色。「是七絕散。」

  「是,大人。」乞顏御醫恭敬的回道。

  國師丹巴長嘆一口氣,「這毒不好解,還是盡力去尋找解藥。」

  「國師,二哥不能有事,你一定要將他救回來才行。」那木罕面色沉重,若是真金有什麼意外的話,大都便會陷入一場危機之中。

  丹巴嘆息一聲,隨後緩緩的搖了搖頭,「我雖然曾經接觸過西夏皇宮秘藥,可這七絕散卻並未接觸過。不過,有一個人曾經見過。」

  「是誰?」那木罕焦急的問。

  丹巴做了一個不要著急的手勢,「王爺莫急,雖然七絕散厲害,可卻也急不得。」他望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徒弟桑格,「你帶著王爺去找海雲禪師,曾經海雲禪師遊歷列國,他曾經提起自己見到過這七絕散。」

  「是,師父。」桑格恭敬回話,轉而望向那木罕,「王爺,請跟我一起去海雲禪師的住處。」

  那木罕朝著丹巴國師行了一禮,「這裡就交給國師了。」

  丹巴抬了抬手,「去吧!」

  那木罕大步走出屋子,屋內再次靜下來。

  「你們也都去休息吧!」

  「大人,這……」乞顏御醫吞吞吐吐,目光掃向床上躺著的真金。

  「沒關係,下去吧。」丹巴揮了揮手,所有太醫行禮退下。

  剛出了門,乞顏御醫便深深吐了口氣,丹巴看似一個普通的老者,然而那雙眼睛光芒雖然內斂,可卻依舊有種讓人覺得深不可測的感覺。他是大元朝國師,是忽必烈信任的人之一。除了醫術以外,還有的則是他的博學和智慧。

  天朦朦朧朧的亮了,忽哥赤坐在門檻之上,斜倚著門。那淺褐色的眼睛裡布滿紅絲,俊逸的臉上掛著深深的疲憊。紅日漸漸升起,第一道光灑在了他的臉上,他緩緩的站起身,一步步朝著院外走去。

  然而,恰在這時,門忽然開了,阿諾滿眼水霧的站在那裡,赤著腳,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紗裙。「忽哥赤……」

  忽哥赤轉過身,見她這副樣子心如同被揪起來一樣疼。

  阿諾眼睛微微一眯,兩行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忽哥赤,我……」

  「不用說了。」忽哥赤的聲音有些暗啞,這幾個字似乎用了他很大的力氣。

  「那是誤會,我去燕王府是為了求真金救你……」阿諾嘶喊出聲,快步衝到忽哥赤的面前,「我是來找你的,我聽說你被抓起來了,是不是?」說著,眼淚更是如雨落下。

  忽哥赤伸出手,緩緩的摟住阿諾,「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忽然間,他覺得這是在做夢,阿諾剛剛說她是為了他,為了他才去的燕王府,為了他,那是否證明她心裡的人是他?忽哥赤緊緊的摟住阿諾,將她的臉按在自己的胸膛之上,「阿木爾,你聽見了嗎?」

  阿諾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她聽見了,聽見了忽哥赤的心跳。可是,她也在昨夜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她不知道哪一個是真正的忽哥赤,似乎一年間未見忽哥赤變得她都不認識了。一會兒說自己是奴隸,又那麼粗暴的對自己,讓兩個丫鬟監視著自己,還有兩個守衛不讓她出門。

  可是現在,她不知道忽哥赤是不是真的,或者只是覺得她心裡的人不是他,所以他既要得到人也要得到心,否則她就不是完全屬於他的奴隸。

  「阿木爾,你聽見了嗎?」忽哥赤臉上洋溢起一層笑容,那是從未有過的溫暖笑容。

  阿諾嘴角上揚,笑容卻透著冷漠,「聽見了。」

  「阿木爾,這顆心在昨夜結成了冰,可今天卻因為你再次融化。」忽哥赤,輕輕的撫過她的後背,「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阿諾的身體微微顫抖,心裡更是如同被針狠狠的扎了一下。她不能再相信他的話,他那樣的對她,他那樣的對她,她怎麼還能再相信他?

  昨夜她已經想的很清楚了,她是個漢人,早不該去奢望一個蒙古王爺的愛,對真金來說,她是個寵物,隨時會被拋棄。可是對忽哥赤來說,她也不過是個奴隸,不可能高到哪裡去。或許膩了就會扔掉,也有可能會賞給哪個奴才或者馬夫。

  如今,元宋之戰正在眉睫,她是宋人,所以來到燕京她該做她該做的事情。即使不為別人,也要為了爹娘和釣魚山。只要她能夠想辦法拿到情報傳出去,那麼宋朝就能多撐一段日子。

  「阿木爾,你原諒我好不好,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的對你,一定會的。」忽哥赤著急的望著阿諾,一臉的期待。

  阿諾露出一個笑容,「我不會怪你,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想通,是我沒有告訴你我來燕京的目的,是我……錯的是我。」

  忽哥赤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心裡越來越沉重,阿諾不適合撒謊,他對她太過於熟悉,熟悉她的性格,熟悉她的一切,所以也熟悉她的心思。可是這個時候,他不想要拆穿,也不想要破壞這一切。

  忽哥赤又一次用力揉了揉阿諾的頭髮,隨後縮回了手。那雙淺褐色的眼睛深邃的讓人無法看清。就像他說過的,無論怎樣,只要她在他身邊就好。即使她只是騙騙他,他也會盡力將這一切都當成真的。

  阿諾心裡最柔軟的地方似乎被人碰觸了一下,這是忽哥赤與她之間的小動作,如今這個局面,這個動作卻讓她心裡難受。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的漢人而非是蒙古王爺,在他眼裡她是他愛的女人而非是一個奴隸玩具那該多好。

  清晨的陽光柔和的照在兩人身上,地上的影子被拉的長長的。

  阿諾緩緩的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似乎一切都變了。那樣清澈的眼眸中,如夜的星辰全部暗淡下去,剩下的只有無邊無際漆黑的一片。她輕笑一聲,似乎在嘲笑自己剛剛的想法,可是,沒有如果。這個現實就是這樣的殘酷,就是這樣的殘酷……

  忽哥赤彎下腰,按著她的肩膀,面對著她,緩緩的,兩人越來越近,呼吸著彼此的氣息,溫熱的唇瓣覆蓋上她的唇。

  阿諾慌張的推開他,「我有點累了,先回屋了。」說罷,逃似的離開了院子進了屋。

  忽哥赤眼睛微微眯起,嘴唇上似乎還有阿諾剛剛的溫度,眼前還有她的那份嬌羞,他的心裡從來沒有那麼滿足那麼開心過,雖然一切都並不是很真實,但他卻已經很滿足。回到這樣的境況,比昨夜好了太多太多。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快步走進了屋子。

  屋子裡很安靜,只能聽見低低的呼吸聲。他放輕腳步走到床邊,昨夜床上的用具已經全部換成了新的,一團白影正縮在床角。忽哥赤脫下衣服,平躺在阿諾的身邊,側身將床里的絲被拉過來了一些蓋住兩人。

  阿諾的身體不經意的微微顫了一下,她沒有睡著,因為她的心裡十分的亂。

  一隻手伸了過來,輕輕的摟著她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敏感的身體再次顫抖,阿諾慌張的低吟:「別,別……」

  忽哥赤扶著她的後背,「我不動你,你好好睡。」

  阿諾聽見這句話才算是平靜下來,她閉上眼睛。如今,她已經決定了自己要走的路。可是,這條路卻並不是那麼的好走。想要知道大元對宋朝如何用兵,想要將消息傳遞出去,那必須有辦法出了王府才可以。然而,她現在,只能被困在這個小院子裡。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忽哥赤輕手輕腳的起身離開。

  床上的阿諾鬆了一口氣,心裡更是震驚,她在怕,她在怕什麼?她用被子蒙著頭,閉上眼睛讓自己睡覺。可是,越是想要睡卻越是睡不著。

  一個人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阿諾豁然回頭,見來人正是梅香。

  梅香沒想到阿諾竟然沒有睡,見她眼睛通紅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於是將手裡的一個銀色熏球朝前送了送,「王爺說,這個有助於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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