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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契約2

2024-05-03 10:54:52 作者: 妃小貓

  才剛走出房門,心神俱亂的她,一頭撞在某道高大的身體上,一抬頭,呼吸驟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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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貼的身體,傳來他身上一點淡淡的藥粉清香,那種香氣,似混淆了幾味專用以製作香囊的藥料……她能聞得出的有蒼朮,白芷,迷迭,菖蒲,但其中一個芳香的氣味並不常見,名叫「冰蟾」,此藥價格昂貴,平凡人家莫說拿來隨身佩戴,更是連見都不曾見,此「冰蟾」既能安神醒腦,又有驅蠱解毒的奇效!又因此「冰蟾」生前棲息在一種名叫子息香的枯木之中,有「一枯一蟾」的說法,冰蟾身帶異香,製成藥末,香氣冰清襲人,十分罕見。

  尋常藥材,她多少分辨得清楚,似這種奇藥靈草,她卻知之甚少。

  之所以熟悉這個香氣,只因當初在北漠王庭,她的姐姐翹清河,翹部第一美人,身患狐臭,父汗為討女兒歡心,不惜花費重金買來冰蟾,讓翹清河貼身佩戴,從此清河公主非但不再受狐臭困擾,反而身上香氣怡人。

  蘇年下意識往蕭鸞身上望去,一低頭,只見在他手中,剛剛好握著一件香囊。

  那香囊製得精巧別致,紫色針繡香包下綴一縷明黃色絲絛,中間嵌上一顆圓潤且昂貴的東珠,工藝不俗。

  香囊巧好以背面朝上,隱隱看見上面繡著「心若」兩字。心若……會是他的什麼人?

  他將香囊貼身收起,低頭看她,蘇年臉上微微一熱,趕忙向後跨出一步,分開一段距離,剛剛好此時,那名宮婢端著茶水返回,見狀吃了一驚,開口便道:「侯……侯爺息怒!」

  不等蘇年弄明白,蕭鸞的目光在那小婢子身上冷冷一瞥:「退下!自領四十戒尺,不必再留下。」

  「謝……謝侯爺開恩!謝侯爺開恩!」小宮婢雙頰慘白,手腕發顫,茶水險些潑了一地,端著茶杯戰戰兢兢,如逃命般離去。

  蘇年忽感自責:「是我有意將她支開……」

  「既為奴才,便該分得清主人!」他語氣冷峻,言辭中透著一種磅礴的氣勢,教人不由地心生怯弱,「似這等愚蠢之人,留有何用。」

  蘇年想起剛才那婢子說過的話「侯爺交代的事,婢子不敢馬虎」,可見,在這些下人眼裡,西昌侯是個說一不二,行事極端嚴厲之人,這小宮女不過是沒看得住她,便受如此懲罰,心底不禁又是一陣寒意漫過。

  「弱……眉公主……」無暇再顧及旁人,思及弱水,蘇年心裡隱有焦急。

  「本侯派人將她送去了侯府。」他走進屋內坐下,「包括那名婢子。」

  「侯府?」蘇年感到意外,跟著他走回屋內,對他的話摸不著底,語氣不免露出一點著急,「不知侯爺……為何將眉公主,送到侯爺的府邸?」

  他掀眼看了她一眼:「這是保住她性命的唯一生路,是你求了本侯,本侯才救她。」

  「可也是侯爺你,殺了弱水的家人!」一時沒忍住,她把話說出,「我如何相信,侯爺會放過弱水,不會傷害她?」

  「你以為本侯不殺她,她便不會死?」他深邃的眼眸冷冷一挑,面上神情有種近乎於殘酷的冷漠,「淳于人妄圖造反,僅憑這一點,她身為淳于公主,就必死無疑!本侯放過她,當今聖上也未必,朝廷百官也未必!」

  幾句話將蘇年震得啞口無言!

  而回想昨晚的實情,只覺心裡酸痛不已,胸口悶悶的堵得難受。

  她原以為李芳和王喜扇這師徒二人構陷算計弱水,是要對弱水不利,現在才明白,他們之所以構陷弱水盜竊御藥,是因為收受了淳于人的錢財賄賂。

  若她所料不錯,南齊天子早在淳于滅亡之後,便有意對弱水加以暗中看禁,淳于人無法進得了宮。李芳與王喜扇設法將弱水弄進府牢,這便給了淳于人救走弱水的機會!

  只是,李芳與王喜扇的謀劃被蕭鸞洞穿,蕭鸞將計就計,巧設陷阱,引誘淳于人自投羅網,一網打盡。

  這才是為何,蕭鸞白天會出現在長慶宮,並編排了藉口,派兵將長慶宮封鎖,目的是為防李芳報信。

  至於李芳為何會知曉她與風燕進內藥房盜藥一事,正如蕭鸞所言,李芳一直在暗中觀察,並跟蹤她的行蹤,恐怕對她的事情,瞭若指掌!

  現在想想,蘇年還是不寒而慄。

  「淳于自敗落以來,我朝天子倒也未必想要趕盡殺絕,本放了他們一條生路。」蕭鸞冷冷一笑,「哪知他們自不量力,妄圖造反……野草既是燒不盡,便休怪人斬草除根。這是天下時勢,身為淳于公主,她的命,豈由得了她自己?」

  是啊……

  普今天下,枉死的公主何其多!

  弱水如是……

  她,風燕,也如是……

  她們的命都不由得自己!

  說不定哪一天,她就得因翹部而枉送性命!

  苦澀忽然間在她的胸間瀰漫散開,對將來生出一絲的迷茫,她一直想要獨善其身,置身事外,卻忘記自己早便已經身處在權渦的中心,根本由不得自己!

  「侯爺……為何願意救眉公主?」

  蕭鸞從桌上取下一隻杯盞,輕輕扣在手裡,深邃的眸光閃爍著微微的寒意:「你不須謝我,一命抵一命,既然本侯救了她,你須心中有數,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人,便是有一日我要取你性命,也是應該。」

  她望了望他扣在掌中的杯盞,就如同自己的命運,被扣在他的手心一般。

  渾身被寒意漫過……

  長慶宮。

  經過昨晚,再面對李芳,蘇年的心裡多了一層防備。

  李芳仍坐在那張太師椅上,手裡端著茶盅,緩緩撥著茶蓋,漫不經心地掃了掃她滿臉的疲倦,笑著道:「那眉弱水雖是個累贅,一向讓我頭疼,可說起來,到最後我李芳仍算是幫了她一把,她原本還有返回家鄉的機會……」蘇年聽得臉色霎時一白,「雖說這個機會終究還是失去了,但比起翹公主你親手把她送到仇人手中,我李芳,算是仁慈得多。」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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